不得不說.思姐的幾句話讓原淺原本左右動搖的心思慢慢地堅定了起來..如果可以只畫背部的話.她是不是可以考慮接受.畢竟這樣的差事.也不是誰都能碰上的.
然一聯想到方纔外頭那幾個男性畫師.她又是有了幾分不確定.囁嚅着.原淺輕道:“思姐.我不要被男畫師畫.這一點.若是你不同意的話.那麼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接受這份工作的.”
思姐聞言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原淺的肩頭.她笑道:“那是自然.我會親自操刀.說起來我也有好一陣子沒動手了.這樣吧.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畫好了就給你結賬.”
聽起來思姐倒也是個性情中人.這點讓原淺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觀.想了想.又看了下表.原淺這才詢問出聲:“思姐.你畫一幅畫要多久.我中午要回家.如果你能在十點半之前畫好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這樣子是最好不過.放心.我會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即便只是背部.”思姐說罷指了指畫室裡頭的換衣間.再是在房內拿了一條紫黑色的披肩出來.“你進去把衣服脫了吧.這條披肩給你.我會鎖門的.你放心.不會有人在我作畫期間闖進來.”安慰了原淺幾句後.思姐出去外頭和其他人交代了幾句.這纔拿了畫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原淺的手微微抖了抖.閉上眼.她深呼吸了兩下.這才視死如歸一般進了換衣間.只真正站到換衣間的鏡子前了.她這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勇氣.
剛纔那番豪情壯志.這會兒全然淹沒無聞了.可是.容不得她退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心知時間不等人.原淺顫抖着將披肩披上.之後才一步一步.埋着頭往外去了.
思姐瞬間眼前一亮.幾步開外的女子身上有股柔若扶柳楚楚可憐的氣質.看着便讓人心動不已.
“對了.小丫頭.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長得這麼漂亮.名字定然也是好聽的.”知曉原淺在緊張.思姐也便儘可能地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原淺微微仰頭.這才瑟抖着回了句:“我叫原淺.可以開始了嗎.”
思姐站在原淺身前琢磨了一陣子.之後才道:“小丫頭你等等啊.我給你弄一下頭髮.”
說罷開始在原淺頭上動作起來.原淺小嘴微張.終於沒把那句不願意說出來.
商述澤進了這間店裡頭後才發現這裡的‘特別’.四處看去是各種各樣的luoi畫像.活生生的一個luoi藝術館啊.若非先前跟着跟着把原淺給跟丟了.他也不至於浪費多了這麼多功夫才找到她所在的地方.
淡淡然收回了視線.商述澤朝着櫃檯的方向去了.
櫃檯小姐雖說在這裡工作少不得要見到一些美男.然而像商述澤這種.她只看上一眼便不得不吃了一驚..這這這.這個她有史以來見到的最帥的帥哥.莫非他也想來當模特.
想到這裡.櫃檯小姐竟是有幾分惋惜.畢竟當裸模可是要脫了衣服讓人觀察的.
商述澤自是敏感地覺察到了櫃檯小姐那一驚一乍和隱隱約約的同情.雖不知道這女人怎麼表情那麼豐富.然而現在是他有求於人家.他到底還是沒硬着語氣.“這位小姐.我想請問一下之前來你們店裡的那位穿白上衣的女孩去哪了.她的衣服上有一隻狗狗的頭.她的頭髮很長.及腰.很好看的那種.”
難得有幾分詞窮.商述澤竟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原淺形容好來.見櫃檯小姐似是迷茫不解.他緊跟着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的.有人說她朝這裡來了.我現在有事要找她.小姐.如果你見過她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她往哪去了.”
耐心漸失.若是原淺不在此處的話.那麼商述澤少不得要懊惱上一番的.那丫頭盡出麻煩.若是這回她又給折騰出些什麼事情的話.那麼他真的是要頭大了.
好在櫃檯小姐關鍵時刻反應了過來.之後便很二愣地說:“哦.你說的是不是那位不太愛說話的很奇怪的小姐啊.她想來應聘裸模.我們當家的把她喊樓上去了.若是情況正常的話.那位小姐現在應該是在當模特.這位先生.你要不要在這裡……”等一下她.
櫃檯小姐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商述澤已是一把朝着樓上衝去了.‘裸模’兩個字仿若針刺一般.直讓商述澤的腦神經發麻.裸模.她怎麼會想去當裸模.
尤其想到原淺可能會在一個貫着畫家名號.實則動機不良的臭男人眼皮子底下赤 裸着身子.任對方指指點點.橫加安排.商述澤便覺自己的腦袋一抽一抽地疼得厲害.
“淺淺呢.”二樓放眼望去是一片白白嫩嫩的風景.商述澤飛快掃了在場那些模特和畫師一眼.之後便拽過了一個男人嘶吼道.
許是商述澤這般模樣驚擾了在場的一羣人.被他抓住的男子磕磕巴巴的.好半響纔回道:“這位先生.你說的是誰.”
“就是被你們當家誘拐過來的那個女孩.她呢.她在哪裡.你們東家又在哪裡.”商述澤殺氣騰騰的眼神射得身前的男人無處遁形.男人哪裡遭遇過這般的威嚴氣勢.一時之間只覺得連呼吸都困難.
眼見眼前的人一副被震傻了的模樣.商述澤又是怒吼一聲:“快回答我.不然我把你從這裡丟到樓下去.”
商述澤的語氣裡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成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男子指了二樓一處私人畫室.之後才磕巴道:“如果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的話.那麼剛剛老闆帶了一個女孩上來.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們現在在畫室裡.”
男子本還想提醒商述澤一句“老闆不喜歡別人在她作畫的時候打擾她”的.然而商述澤接踵而來的一句“滾”讓他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管了.逃.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點.
商述澤一手搭上了門把手.轉了幾下門鎖卻絲毫不爲所動.這下子他的臉可謂是陰森無比了.
最後幾筆.思姐專注地描繪着那線條.絲毫不爲外界所動.
原淺側躺在了沙發上.頭部四分之三的角度朝上.背對着思姐.她的右手應後者的要求擱在了她右耳上的墨發處.而她的右腿朝內彎曲.披肩斜斜地罩住了她胸口以下臀部以上的部位.這個姿勢極盡妖嬈風情.原淺的臉此即紅得沁血一般.
‘碰’的一聲.畫室的門被撞破.原淺心內一顫.卻是想到了之前思姐所說的不到她喊停不能停.這時刻只覺得進退兩難.情感上想要保全自己.畢竟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沒有興趣把自己暴露在別人的眼底.然而理智卻告訴她.不能讓自己之前的努力毀於一旦.她忍受着心內那一份罪惡和羞恥感堅持了這麼久.不要讓自己之前所付出化作一汪江水.滾滾流遠.
思姐最後勾勒了那一抹線條.整張畫瞬間被賦予了靈魂一般.栩栩如生.這才偏了頭望向了門口的不速之客.剛待叱問那來人.卻見對方給了她一個寒意深深的眼神後快步朝着原淺的方向走去了.
是她..
哪怕只是個背影.他也認得出來.
不過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商述澤卻覺得自己似是走了許多個光年.那一路上.自責有之.怨惱有之.怒火有之.放鬆有之……
從未感受過這樣複雜的情感.商述澤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狠狠地罵眼前這死丫頭一頓.還是好好地跟她說.這個倔姑娘.有時真是讓人恨得牙癢.
原淺已是聽到了那腳步聲傳來.適逢思姐跳腳般說了一句“喂.你別亂來啊.小心我報警”.她心下一亂.只當是來了什麼搗亂的人.
待要坐起身.原淺的整個後背已是被一溫暖的懷抱納入.輕飄飄的話在她的耳邊彌散.空氣中那點熱情溫暖卻是愈加清晰.“你該死.可惡.真該吊起來打.”
不知該畏懼驚惶還是感動溫軟.原淺顫着身子.不敢回過頭一下.從商述澤的角度.正好能將身前人兒胸口處那一塊紋身收入眼底.
開始有人圍在了畫室的門口處.像是要瞧熱鬧.商述澤發覺這一點時立馬回頭狠狠地盯住了在場的另一個女人.彷彿只要她再反應遲鈍一點.他立刻便會大開殺戒.
“咳.你們聊.你們聊.我不打擾你們了.先出去了.”思姐不是什麼不懂人情世故的.此刻這一對膩歪着呢.沒準還是男女朋友也說不準.她可不能在這裡當電燈泡.罪過罪過.她什麼都沒看到……
畫室的門被破壞了.這下子要合上門.一時半會之間也不可能.原淺的呼吸急促.而她的小腹前.一對骨節分明漂亮修長的手正交扣搭着.這讓她無法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