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我的癡情？”
程然的手緩緩擡了起來，他就這麼一步步走到樂喬的面前，手掌在她的臉頰一寸外停頓。
樂喬以爲他會伸手摸自己的臉，誰知下一秒他的手生生轉了個彎，將自己肩膀上的桃花花瓣給拍了下去。
“你也可以當做我是胡說的。”樂喬吞了吞口水，不知怎麼的，對程然這種高深莫測的男人，尤其是年紀可以做自己爸爸的男人，她總覺得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
程然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道英挺的身影，他蹙起眉頭，“那就是你愛上的男人？”
樂喬“啊”了一聲，轉頭順着程然的視線看去，正巧看到一個她壓根不想看到，也不敢看到的男人。
那是……季沉！
“那就是你愛上的男人？”
程然的問題再一次重複於自己的耳畔。
樂喬的手漸漸握緊，她不知道季沉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此時此刻，她要應付的是程然。
“程先生認爲呢？”
程然見樂喬依舊平靜，可這平靜只是掩飾出來的，她的手心裡，怕是已經充滿了冷汗。
眯起眸，程然淡淡道：“今天讓你陪我來這裡，只要兩個人，如此纔算是我要你做了事情，你也做的圓滿，可現在多了一個人，你打算如何？”
樂喬神色一動，“我並不認識那個人，不知道程先生想要我做什麼。”
“真的不認識？那可是江州第一少將，也是江州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程然的神色太過深邃，太過高深莫測，讓樂喬的心裡一陣陣的緊張和顫抖。
沒想到，短短兩天時間，他竟然連這些都已經查到了。
“你、認識季家的人？”
“並不認識。”程然道，“可我知道你愛上的男人是他，你走到今天也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不是嗎？你和你的媽媽一樣，爲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做什麼都願意，可你們想過別人的感受嗎？”
樂喬後退了一步，餘光看到站在那邊的季沉已經停住了腳步。
顯然，季沉以爲程然不認識他，以爲他只要站在那邊程然就不會懷疑。
他擔心自己，怕自己被程然傷害到，所以纔會急急的趕來，殊不知這樣已然暴露了他的身份。
樂喬深吸一口氣，道：“程先生也不要再耍我了，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一旦我告訴你倫斯韓手中的那些文件的所在，你是不是就會離開？”
樂喬蹙起秀眉，“沒錯，我有我的使命，我必須離開。”
“好，我也不會告訴倫斯韓你的身份，更加不會告訴那個人季沉已經來了，我只要你答應我做一件事情！”
樂喬一頓，“什麼事情？”
“每年都來榮城看我一次，以女兒的身份！”
樂喬眼中閃過驚愕的光芒，不可置信的看着神色平靜的男人，“這、這怎麼可以，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女兒啊。”
“我知道，可你是雲雨月的女兒，我想讓雲雨月知道，就算是她已經死了，她的女兒還是會和我有關係，我知道你愛上的男人是季沉，我年紀大了，也不想讓你成爲你媽媽的替身，除了這個條件，我還真的沒有第二個想要做的事情了，如果你不答應的話，現在就跟着那個男人離開。”
陷入沉思的樂喬垂着眸，想了許久，才道：“好，我答應你。”
“那你現在應該叫我什麼？”
“程叔叔。”
“你說什麼？”
樂喬明亮的雙眼十分的澄淨，她看着程然一字一句道：“程叔叔，我可以以你的女兒的身份來看你，我敬佩你對我媽媽的癡情，你到了現在還沒有結婚，膝下也沒有孩子，所以我願意答應你的這個要求，但是，請恕我不能叫你爸爸，在我楊樂喬的心裡，我只有一個爸爸。對不起。”
眸色閃爍了好幾下，最後，那精光終於被眼前的這張臉蛋兒所掩蓋：“好，我如你所願！”
程然告訴樂喬倫斯韓手中的原子彈文件的下落之後，把自己身上的銀行保險箱鑰匙遞給了樂喬，看向那邊的季沉，“我走了，這個地方，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明年的今天，我希望你來這裡看看我！”
樂喬一頓，“謝謝你。”
背對着樂喬的程然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越發的走的快了。
如果他再不離開的話，他怕自己會改變主意，到時候讓樂喬成爲雲雨月的替身。
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樂喬不是那種輕易答應這種條件的女孩子。
也罷了，能夠再見到一次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龐，再次看到她的血脈延續，他已經滿足了。
樂喬靠在樹幹上，頭頂上都是桃花的豔麗花瓣，眼角早已溢滿了溼潤的淚光，許久，她的視線裡出現那個英挺而迷人的身影時，她才緩緩回神。
“季沉！”
她叫季沉的名字時，語氣哽咽，神色悲痛。
季沉看到她臉上的難過和悲傷，還有那眼底的陰雲與難受時，心頭也是狠狠一抽。
猛地，伸手把她嬌弱的身軀攬入自己的懷裡，小心翼翼的避開她左邊的手臂，深深嘆了口氣，“怎麼了？”
頭頂傳來的低沉無奈的嗓音讓樂喬的心裡很是觸動。
她沒想到在出任務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她更加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因爲關心自己違背了計劃親自來到這裡。
“季沉，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記住我一輩子？會不會一輩子都不結婚？”
樂喬冷不丁的問了這樣的問題，着實是讓季沉好一陣無語和沉默。
“會！”季沉道，“而且我還會一輩子恨你，恨你離開我，恨你丟下我，所以你最好不要死，至少不要死在我的面前，明白嗎？”
霸道強勢的吩咐，讓樂喬一陣的疑惑，“季沉，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
“我如何？”
“我、我也說不清楚，你說，程然對我媽媽的感情這麼真誠，當初爲什麼會放棄呢？”
按理說，程然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青年才俊，也是迷倒萬千少女的好男人，怎麼會讓爸爸把媽媽搶走了呢？
這個問題，季沉更是無語，“我也不清楚，倒是你，哭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