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肖誠服一把抓住她的肩,將頭向後,移了幾寸,聲線帶了好聽的顫音。
卓欣悅就看到他的神情像是小孩子被獎勵到心愛的糖果一樣,歡欣雀躍,嘴角的弧線彎得更大了,“傻瓜,我、愛、你。”
她鄭重其事地將那三個字說於他聽。
“真的?真的?真心實意?”他彷彿仍不仍確定,一遍遍地問。
這傢伙,耳背啊?卓欣悅提高了聲音,“我、愛、你~”
肖誠服興奮地將她從輪椅上抱起,轉起了圈子。
“不行了,我要暈死了。”卓欣悅勾緊了他的脖子,湊在他胸前,聽到了那有力歡快的心跳。
肖誠服聽了,忙不迭地抱着她,衝到了客廳裡,將她放在沙發上,雙膝跪下。
他直起身子,環住她的腰,將耳朵貼在她胸前,“悅,你再說一遍。”
這傢伙,怎麼像個小孩子了,卓欣悅有點驚訝地低下頭,看着貼緊自己的他,心中一軟,不由得,撫摸起他鋼硬的頭髮,緩緩地說了第三遍,“肖誠服,我,卓欣悅愛上你了。”
“我聽到了。”他緊緊地貼着,嗡嗡地說,“我早就愛上你了。你以後都要陪着我。”
“嗯”卓欣悅親在他的頭頂。
室內燈光柔和地照在兩個相愛的人身上……
週日的早上,卓欣悅在肖誠服的親吻中醒來,還聞到了煎蛋的香味,肚子就應景地“咕嚕”叫起來了。
肖誠服抱她坐靠在牀頭,將牀尾的移動桌子推到她面前,哇,愛心早餐!
“可是,我還沒洗漱呢?”卓欣悅一邊嚥着口水,一邊皺起了小鼻子。
肖誠服很滿意她的反應,抱起她去了洗手間。
搞定一切後,卓欣悅就坐在牀上,喝起了燕麥牛奶粥,吃着煎蛋還有碧綠的青菜。
她用叉子叉了一個蛋,就喂肖誠服吃,然後很好奇地問,“昨天的廚房菜鳥,怎麼進階這麼快?”
肖誠服笑而不答,聽話地張開口,讓她喂他。
眼尖的卓欣悅看到了他手背上又多了幾個小泡,想來他一定嘗試了很久,不由眼眶就溼了。
“誠,幫我拿下藥箱。”她輕柔地說。
拿到後,她打開箱子,取出清涼膏,細細地爲他塗抹。
他看着她的睫毛微顫,滑落一顆珍珠,掉在手背,沁入肌膚,感覺比那清涼膏更有效果,“悅,不礙事的。我皮粗肉糙的。”
“你這可是拿手術刀的手,以後不許這樣了。還是我來準備吧。”她擡起他的手,放在脣前,輕輕吹氣,呵護備至。
肖誠服將頭與她相抵,默然無聲,空氣中卻彷彿飄散着溫情萬種。
一個電話打破了寧馨的氣氛,肖誠服皺了下眉頭,在她的再三催促下,纔去接。
“哦……好吧。”簡短地說完後,他轉過頭來,看着她,“奶奶讓我們今晚回家吃飯。”
卓欣悅覺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肖家大院啊~
不過,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怎麼也要和他的家人相處,最多再受一次煎熬吧,最終,她還是苦着臉,點了點頭。
爲了彌補晚上她的忍讓,肖誠服決定帶她去看電影
,逛街,然後中午美餐一頓,以作補償。
到了G市最繁華的SHOPPING MALL頂層看完了3D電影,卓欣悅坐在輪椅上,由肖誠服推着去同層的露天花園,準備享受一份法國餐。
兩人一路引起了不少關注,尤其是年輕女子的。
“那丈夫好帥啊。”
“是啊,是啊,還很深情,你看他推着殘疾的妻子,還一臉笑意。”
“羨慕死人了。我也想找這樣的愛人。“
……
卓欣悅皺起鼻尖,召手讓肖誠服彎下腰來,在他耳邊假裝生氣地抱怨,“瞧,偶成全你成情聖了。哼~”
“小心眼。”肖誠服好笑地點點她的鼻子。
兩人正濃情蜜意的時候,就聽到尖細的女子聲音,“啊呀,這是我寶貝外甥女悅寶嗎?”
這個聲音就像指甲在玻璃上劃過那樣刺耳,卓欣悅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她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遠遠的那個女子,果真是勢利眼的二舅媽。
旁邊站着的男子不正是二舅嗎?
二舅其實長得不錯,但是多年的遊手好閒,讓他看起來整個人有點虛浮不踏實,看人的眼神也是飄浮不定的。
因爲生性自私,二舅跟卓欣悅母女的關係並不好,因爲他覺得卓媽媽是嫁出去的女兒,就不應該常回來,老擔心外公,外婆給錢。
卓欣悅記得很清楚,當年媽媽離婚後,說回家借住一段時間,二舅站在樓梯上,以看討飯人的眼光瞥着她們,清冷地說,“孃家總歸是孃家,可不能呆一輩子。你們什麼時候走啊?”
至於二舅媽,沒嫁給二舅前,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本就是個攀龍附鳳的女人。
當初爲了名正言順地嫁進來,可是下了一番狠功夫,她和二舅春風一度後,打開酒店門,就被記者圍上了,上了頭條。
長大後,卓欣悅就覺得這是個圈套,哪有那麼巧?
在外公看來,演員就是戲子。所以外公很不滿意的,臭罵了二舅,並將她召回家中,本意是給一筆鉅款打發了。
沒想到,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還發誓,和二舅以後絕不聯繫。
這招倒激起了花花公子的興趣,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招,二舅最後非她不娶了。
嫁了進來後,二舅媽主動退出演藝圈,對二老體貼入懷,再加上會說話,一時風頭都蓋過了勤奮持家的大舅媽。
當卓媽媽待字閨中時,二舅媽還很熱情,但是等媽媽嫁了當時只是中尉的父親後,聯繫就少了,見了面也是淡淡的。
等二舅媽生了一對雙生子後,才顯出本性,是個奢侈,貪心,勢利的人。
當年卓媽媽離婚後,帶卓欣悅住在家裡的一段日子裡,經常聽她指桑罵槐的。
卓欣悅對他們夫妻沒有好感,再次相見,避之不及,皺緊了眉頭,抿緊了嘴。
而且,她也想起了,如果不是二舅侵吞公款跑路了,她也不會在婚宴當天受龍昊天要脅,引起肖誠服的猜疑,也不用欠下債務。
這是兩個災星。
塗脂抺粉的二舅媽等了一下,看卓欣悅注意到他們了,但是並沒有打招呼,就扭着身子跑
過來了,桃花眼笑得如在春風中搖擺,一陣濃郁得要讓人窒息的香水味也撲鼻而來。
卓欣悅很是爲奔跑中的二舅媽的高跟鞋擔心,怕那最少有十釐米的尖細跟會折斷,沒想到以前看到自己就擡高下巴,不理不睬的她竟會跑這麼快。
“悅寶,怎麼受傷了?”二舅媽跑到跟前,就自來熟地托起卓欣悅的手,一副憐愛的樣子輕拍她的手背,“這麼久沒看到,我們的悅寶真是越來越美了。瞧瞧這皮膚好的像要滴出水來了。”
真不愧是做過演員的,說唱俱佳,如果外人看了,還以爲她們的關係有多好呢。
卓欣悅不動聲色地將手從二舅媽冰涼如蛇皮的手中抽了出來,客氣而生疏地問,“二舅媽,找我有事嗎?”心裡對二舅媽套用外公對自己的專稱“悅寶”很不滿意。
當年二舅媽可是時不時在自己面前假裝同情地嘆惜,“這沒爹的孩子也是草啊~”那假惺惺,如冰一樣的鄙夷目光,卓欣悅可沒有忘記。
此時,二舅媽一點都沒有因爲她的冷淡而不自在,塗着鮮紅脣膏的薄脣上下翻滾,“悅寶啊,瞧你,我們可是一家人,就算長時間沒見面了,也不用這麼客氣。來,抱一下。”
肖誠服看清了卓欣悅不爽的神色,知道她一定不喜歡這個二舅媽,就伸出手來,“您好。我是肖誠服。”
“啊,你就是外甥女婿啊。長得真帥。”二舅媽馬上就伸出手來握住肖誠服的手,還私下用手指搔了幾下肖誠服的手心。
肖誠服馬上就放開手,眉頭就皺起來了,這是個不正經又蠢笨的女人,當着丈夫和外甥女的面,偷偷地調戲男人。
不能讓自家的悅和她在一起,心念一動,肖誠服臉色也凝了起來,久違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氣質又散發出來了,“很高興認識你,我們有事先走了。”
二舅媽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這男子前一秒鐘還是和煦的,怎麼下一秒就成了冰山了?哪個男人不喜歡被曖昧?被漂亮女人傾慕啊?
“慢。卓欣悅現在有錢了,連親人都不認了。”二舅也走了過來,攔住了去路。
卓欣悅發現二舅的眼中竟有絲陰狠,彷彿恨着自己,“二舅,我們的確有事。以後有空再約吧。”
反正都不是真心相對,何必浪費時間,卓欣悅只想離這對夫妻遠點。
二舅媽又恢復過來了了,嗔怪地瞧了二舅一眼,“怎麼會呢,我們悅寶最有良心了。你們有事,那下次再約。對了,你見了外公,幫我們美言幾句。再怎麼不對,你二舅也是他的兒子,還有你兩個表哥在國外也要花錢,這斷了我們的經濟來源,真是……”
原來是想讓自己去做說客,卓欣悅纔沒這個心情呢。
而且,她知道雖然外公取消了二舅在公司的職務,但保留了原有的10%的股份,分紅加上原來那些年的薪酬,怎麼可能活不下去,無非是不能像以前大手大腳地簽單了。
看卓欣悅不表態,二舅陰惻惻地開了口,“卓欣悅,別以爲你現在飛上了枝頭,就眼高於頂了,小心站太高,摔下來……”
二舅因爲多年無緒的生活,原本的大眼,兩邊的眼角耷拉下來,就像狼的三角眼,讓人生怖,心裡發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