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隨着天空傳來的一陣飛機的怪嘯聲。一架低空飛行的偵察機就從志願軍埋伏的高地上飛過。這提醒着戰士們敵人很快就要到了,咱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兵無定法,但顯然美國佬並不知道這句話,因爲跟他們打過幾次仗後,我們很容易就掌握住美軍的一些用兵習慣。比如說才才飛過的偵察機,他們總是習慣於對已方部隊要經過的地段進行一番空中偵察。這或許就是他們總結出來的一套系統的、科學的、而且被證明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已方傷亡的作戰慣例。
如果偵察機能夠發現什麼的話,這樣的空中偵察或許還有些價值,但是在這多山多林的地區,志願軍們似乎只要往防空洞裡一躲,有的甚至只需要戴上一頂草帽或插上一些樹枝,就很容易消失在大自然中。所以這偵察機幾乎就是用它的嘯聲一路通知志願軍:“我們英明神武的聯合**就要來了,而且一定會經過這個地方,你們趕緊做好準備!”
議政府走廊旁邊的山大多數都是橫向的,而且也都不高。就像是一把把插向公路的鋼刀,這樣的地形無疑更適合防守。因爲這一層一層的小山就成了我們天然的戰壕,我們要做的只是在反斜面上挖好坑道,然後在高地上架起機槍,就可以構成了交叉火力封鎖中間的公路,如果不是美國佬有飛機、大炮和坦克的話,我想他們根本就無法對我們的防線構成威脅。
我一個人趴在高地的一角透過瞄裝鏡望着前方的公路,在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下方的平原帶,由於遠離公路,再加上戰士們都想距敵人近些打的痛快。所以倒也沒人跟我搶。
這時我才充分體會到這個副營長的好處,指揮打仗有營長,帶隊衝鋒有連長,我這個副營長就是什麼時候想單幹就跟營長說一聲,什麼時想拉隊伍打仗就對連長喊一聲,如果可以,我還更希望就這麼一直幹着許營長。
身上的僞裝讓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像電視、電影裡面所看到的狙擊手。這讓我在心裡升起一種很異樣的感覺,似乎是一種安靜,又似乎是一種孤獨,彷彿埋伏在不遠處的戰友都與我隔絕了,就像是一個獵人在默默地等待着他的獵物出現,,
眼睛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刺痛,於是我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好久沒有在白天出來這麼“堂堂正正”地在外面曬着太陽了,這時眼睛一閉上,竟然感覺到了一些春天的氣息。身下趴着的草地軟軟的有點像家裡的棉被。裡面吹來的風也似乎也不是那麼寒冷了。還帶着點青草的味道,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叫。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家裡養的兩隻鳥,很久沒見了不知道它們有沒有想我,不過我想它們想食物比想我應該更多些。
說來也慚愧。養了它們那麼久還是沒搞清楚它們是什麼鳥,雲雀?畫眉?還是百靈?我不記得同時也不在乎,對我來說有翅膀會發出好聽的叫聲的都可以稱之爲鳥。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守着太安靜的房子,那會讓我感到孤獨”
隆隆的馬達聲再次把我拉回了硬生生的現實。我不由嘆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我知道在前面等着我的,又將是一段鮮血淋淋的生死搏
!
不過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出現在我瞄準鏡中的卻不是我所想像的坦克營,最先上來的竟然是一個由汽車搭載的步兵營,雖說車隊的前方也有兩霞飛坦克爲先導,但這對毒軍來說似乎過於寒磣了。這樣的裝備、這樣以敢死隊的形式冒冒失失地往前闖的,似乎只有僞軍纔會這樣做,
當那些車隊再開得近些,讓我看清了車後廂上士兵的軍裝時,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是菲律賓第十營。
說起菲律賓。讓人印像最深刻的應該是二戰美軍在菲律賓的慘敗,數萬美菲聯軍被日軍俘虜,麥克阿瑟帶着家小獨自乘魚雷艇逃跑,在離開之前他放出了一句話:“我一定會回來的!”
果然就在幾年後,麥克阿瑟又重新回到了菲律賓實現了他的諾言,同時也以這場戰爭成就了他的輝煌。
菲律賓第十營。就是在這樣的戰火下鍛煉出來的一支部隊。在現代的資料裡我知道,這支部隊雖說以營爲番號,但人數卻有一千一百多人。幾乎就是志願軍一個團的人數。
菲律賓營似乎很相信天上偵察機的偵察,所以根本就沒有派出偵察兵。據說這支部隊是由英軍二十九旅指揮的,那麼他們會這麼冒失地趕去救援英軍的格羅斯特營也就不足爲奇了。
隨着越來越響的馬達聲,菲律賓第十營的車隊很快就穿過了志願軍的第一道防線並繼續往志願軍的防禦縱深前進。志願軍們沒有開槍,同時也隱藏的很好。那些在汽車後的開放車廂裡的菲律賓士兵,雖說是一副舉着槍如臨大敵似的警惕地望着四周,但還是沒有發現隱藏
在瞄準鏡裡。我仔細觀察了一遍菲律賓營手中的武器,他們沒有美軍部隊那麼多的火箭筒和無後座力炮,不過也是全副的美式裝備,手裡握的大多是…步槍和鵬衝鋒槍。美國殖民了菲律賓五十幾年,那麼這支由美軍一手練出來的菲律賓軍隊,其作仗習慣想必也跟美軍差不多吧!
汽車一輛緊跟着一輛朝前開去,泥濘的道路限制了汽車的速度,這也使得汽車間的距離變得很短,整個車隊就像是一條竹節蛇一樣緩緩地爬進了志願軍的埋伏圈。車後廂穿着普通迷彩軍裝的菲律賓士兵們面容冰冷,雙手緊緊地握着手上的各式武器,看樣子是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他們已經進入了敵人的陣地,或者也可以說是他們的死亡之地。
突然只聽轟的一聲,前方的一輛霞飛坦克壓着了地雷,爆炸聲就是命令,剛纔看起來還是很普通的叢林,突然就冒出了無數個頭戴草帽身插樹枝的志願軍戰上,二話不說就端起手中的輕重武器朝開闊地中的菲律賓營開火。
**莎衝鋒槍、轉盤輕機槍和郭留諾夫重機槍這時才發揮出它們特有的火力優勢。使用彈鏈的重機槍就不用說了,就是轉盤式輕機槍的理論容彈量也有好發。衝鋒槍則有引發,它們的火力持續性是其它武器甚至是美軍的勃朗寧輕機槍都無法比擬的。
菲律賓營突然遭到這麼猛烈的火力打擊,霎時就被打得亂成一團,許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汽車後廂上被打成了篩子,噴射出來的鮮血一瞬間就染紅了汽車。只有少數一部份人及時跳下了汽車趴在地上反抗。但是他們接着就很無奈地發現,四周到處都是朝他們射擊的志願軍,完全不給他們還手的機會,子彈一顆接着一顆地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這就是戰集。交戰雙方從未謀面,甚至有好多志願軍戰士都不知道他們是哪國人,但還是要對準他們的腦袋扣動扳機。
緊接着幾輛汽車轟的一聲被打中了油箱爆炸開來,就更是讓菲律賓營的士兵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亂跑。好不容易他們才搞清楚了方向,但是隨着志願軍戰士對着出口的那幾輛汽車甩出了幾枚反坦克手雷,他們的退路又被一片火海給擋住了,於是他們就只好高高地舉起了雙手。
見此我不由苦笑了一聲,果然不愧是由美軍培刮出來的士兵,就連投降的姿勢都跟美國人差不多。
戰鬥在短短的十幾分鍾裡就結束了,公路上、泥的裡、水窪旁,剩處都是敵人的屍體和鮮紅的血跡,幾輛燃燒的汽車冒着黑煙向四周散發着刺鼻的焦味,沒有燃燒的汽車,則無一例外的往下滴着濃稠的鮮血,汽車下面早已是積水似的幾灘血。就像雨後屋檐前掉下的幾滴雨水一樣,掉下的血滴總能激起一串細的血珠。
除了後方二十幾輛還沒來得急進入包圍圈的汽車倉皇逃跑了外,進入包圍圈的三十幾輛汽車上的菲律賓士兵要麼就是被打死、要麼就是被俘,菲律賓第豐營只在這一瞬間就損傷慘重。
按理說經過二戰戰火考驗的菲律賓第十營的戰鬥力不會這麼差,但他們差就差在沒有做好偵察工作就這麼輕易的跳進了我們的包圍圈。無論戰鬥力如何。進入了我們火力佈置得這麼嚴密的包圍圈後,除非是全部裝甲的坦克營。否則就算是格羅斯特營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到整個戰鬥結束我都沒有開過一槍,因爲我沒有看到什麼值得我開槍的目標。同時心裡不由一陣惋惜,如果這回來的是美軍咱們就可以說是一個完勝了。美國人一向重視士兵的生命,如果在一場戰役短短的十幾分鍾裡就有六、七百人死的死、傷的傷,餘下的被俘,那無論如何都會給他們在士氣上造成很大的打擊。
但是現在闖進來的卻是菲律賓第十營,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做了美軍的替死鬼。或者說做了美軍的偵察兵,現在美軍必然會有所防備
。
又在狙擊位潛伏了半個多小時,隨着太陽慢慢升高,陽光也越來越烈。這太陽光照在身上雖說覺得有些暖和,但臉上特意塗上去的泥水乾裂後的搔癢卻讓我有些受不了。本來想乘着美軍還沒來的時候抓下癢,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什麼叫狙擊手啊!如果連這點癢都忍不住那還不是愧對我這身這麼酷的打扮了,
事實證明我這想法是對的。
這時突然左上方的森林裡樸騰撲騰地飛起了幾隻小鳥,我想着有些不對勁,有小鳥被驚飛就說明有人靠近。我很快就排除了是普通老百姓的可能,剛纔那陣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只怕是幾公里以外都能聽得到了,普通百姓不會自尋死路的往戰場上靠。
那麼會是誰呢?美國佬?也不大可能,美國佬擁有現代化裝備和火力優勢,他們絕不會傻到以已之長跟對叢林戰,他們更有可能的是命令空軍刮,“一燃燒彈把那片森林燒成灰燼。
那麼……是菲律賓第十營!
靠!我怎麼忘了菲律賓是個熱帶的島國,它上面到處都是熱帶雨林,所以他們的士兵擅長打叢林仗也就不足爲奇了。
這批偷襲者該是才才逃回去的那批人,該有四、五百人吧!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應該是兵分兩路,一路攻向我們這邊,另一路攻向公路對面那一邊。
咱們志願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公路上,所處的藏身位置也都是在接近公路的反斜面上,而且輕重武器的火力也都是針對公路上的敵人佈置的,一旦讓這些菲律賓線佔領了高地居高臨下的往下打 那幾乎就是對着我們的後背開槍了…”
娘滴!我倒是小看了你們這些菲律賓營了,不過還好我今天一個人躲在這上面裝酷,否則後果還真不堪設想。我本來想偷偷地爬下去警告我的戰友,但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槍聲無疑就是最好、最快的警告。
於是我緩緩地轉動自己的雙手,把本來是對着公路的槍口朝向左上方的那片森林。果然是菲律賓營,透過瞄準鏡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們身着迷彩服軍裝。靈活地在森林裡跳躍着,藉助樹木的掩護走走停停,快速朝我們的陣地靠近。
這裡的環境似乎與熱帶雨林十分相像,泥濘的土地。潮溼的樹幹,當然這寒冷的空氣除外。所以他們一進入叢林就好像如魚得水的像換了一批人一般,完全看不到剛纔那隊在開闊地上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但是觀察了一會兒後我還是掌握住了他們在樹幹間跳進跳出的一些
。
“砰!”我的槍響了。槍口抖動、子彈飛射而出,一名菲律賓士兵剛剛從樹幹裡跳了出來。就被那顆子彈擊中了頭部。在瞄準鏡裡,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敵人腦袋就像是個被打中的西瓜一樣爆出一片鮮紅。接着就像一個被抽乾了空氣的氣囊一樣癱倒在地。
我縮回了腦袋往後退,據說做爲一個狙擊一槍換一個地方,但我爲的卻不是這個。因爲我相信他們就算聽到了我的槍聲也找不出我的位置。說實話剛纔那個狙擊位很理想,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但最終還是狠下心來放棄了。
不知道是我的第幾任女朋友告誡我:“世上沒有完美的東西,如果有,那就一定是會給你帶來噩運的陷阱!”
我信這句話,剛纔那個狙擊位太完美了,所以我不敢多呆!
果然,還沒過一會兒重機槍啊、迫擊炮啊就一個勁地朝我剛纔的狙擊位招呼,這不禁讓我再次感嘆這句話是多麼具有真理!想想也對,菲律賓營擅長在叢林中作戰。那還會看不出哪個地方適合狙擊嗎?
如果我放的那一槍戰友們還會當作是我嘴嘗想打打小動物開葷的話,那麼菲律賓營的這一陣猛烈的槍炮聲就讓戰士們徹底清醒過來了。
趙永新二話不說拉着他的連隊就風風火火地跑了上來,架起機槍、步槍對着那片森林就是一陣猛掃。
“崔副營長,你沒事吧!”趙永新還不忘趕到我身旁問了一聲。
“沒事!”我搖了搖頭對趙永新說道:“要儘快結束戰鬥,否則等會美國佬的坦克上來就麻煩了!”
“是!”趙永新應了聲就匆匆忙忙地加入到戰鬥中去。
我換了一個位置再次緩緩冒出頭,看到的情形不禁讓我眉頭大皺,戰場上敵我雙方雖說在對射,但是志願軍有高地作爲掩護,菲律賓營有樹木爲掩護,打了老半天也沒看到打着了誰,這陣勢明擺着就是誰衝鋒誰找死,這樣下去志願軍這子彈可是耗不起啊!
怪不得李奇微會讓菲律賓營參加援救行動,以野戰炮營提供火力掩護、擅長打叢林仗的菲律賓營從兩翼進攻,再用美軍的步兵營、坦克營從中間突破。還真是一個完美的組合。好在菲律賓營跑得太快中了我們的埋伏死傷慘重,否則還真是件讓人頭疼的事。
如果能有幾顆燃燒彈就好了,看着菲律賓營藏身的樹林我就想着:一把火就把你們全燒個乾淨,看你們還打什麼叢林仗。
正想着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陣飛機的轟鳴聲,趙永新連忙跑到我身邊問道:“崔副營長。敵人的飛機來了,照想是咱們的槍聲把它們給引來了。現在咋辦?”
我明白趙永新這話裡的意思,這如果要躲防空洞的話,那高地很快就會被菲律賓營的傢伙佔領。甚至還很有可能被他們堵在防空洞裡出不來。這如果不躲的話。就只有任飛機轟炸的份”
娘滴,這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這趙永新倒好,一下就把這個燙手的山等丟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