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魂無敵，化心無我終於也圓滿了。”
佈置精緻的天字號客房內，石小樂從入定中醒來。
趕路的一個多月裡，他基本將時間花在了修煉上，得益於特殊的精神力天賦，將往生四化的前兩化提升到了圓滿層次。
至於第三化化屍無跡，他只在閒暇時間參悟，如今暫時只有小成。
從牀上起身，推開窗，天一城的夜市不比白天遜色，街角掛着的燈籠連成串，像是無數條黃色長龍延伸至無窮遠處。
街上人流如海，處處是喧囂與嘈雜。
石小樂有心想試驗一下前兩化的威力，目光便在人羣中逡巡起來，不一會兒，鎖定了目標。
“抓賊啊，有人偷了我的錢袋，抓賊啊。”
一位男子拼命扒開密集的人流，急得上氣不接下氣，口中大聲叫道。
在其前方數十米外，一道身影如同泥鰍在人羣中鑽動，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
不少男俠女俠聽到動靜後，紛紛有所行動，奈何街上的人太多了，大大限制了他們。
眼睛一眯，兩縷奇異波動從石小樂的瞳孔中射出，悄無聲息地進入那位扒手的腦中。
下一刻。
那位扒手忽然停下，主動走向那位苦主，遞上錢袋：“是我不好，我該死，快把我送去官府吧。”
啪啪啪，他連扇自己幾個耳光。
附近衆人都看呆了。
“你，你神經病吧。”
苦主拿回錢袋後，大概不想再生事，罵了一句後，很快消失在人羣中。
“快，誰告訴我官府怎麼走，我要去自首，從今日起，我扒皮三再也不做這偷雞摸狗的勾當了。”
扒手對着四處嚷嚷，抓住人就問。
“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羣中，一位嬌柔少女滿臉疑惑，問向身旁高出兩個頭，如雄獅般魁偉的身影。
“有高手出手，手段還真不賴。”
魁偉身影雙手負後，淺色眼瞳朝四周望了望，忽然擡頭，視線中，幾個窗口都站着人，還有女子面露嬌羞，朝他揮手。
魁偉身影移開目光，難道是他感應錯了？
“高手？在哥哥面前，誰又配稱高手？”
嬌羞少女不屑一笑，看着魁偉身影的目光滿是崇拜。
“煙兒，不可小看天下人，須知一山還有一山高，至少俞昭和李子楓便是我的生平勁敵。”
“哼，我相信這次哥哥定能戰勝他們，問鼎仙會第一的寶座。”
天字號客房內，石小樂離開窗口，滿意地倒了杯茶。
剛纔他施展的，正是往生四化中的化心無我。
乍看之下，化心無我似乎與攝魂術差不多，實則不然。
首先，攝魂術的作用範圍沒有那麼大，不像化心無我，距離能達到五十米。
第二，攝魂術的效果遠遠不及化心無我。
以石小樂的精神力，施展攝魂術的話，至多令龍關境五重高手中招。畢竟攝魂術的品級太低，不能完全發揮精神力。
但是化心無我可不同，石小樂很懷疑，這一招使出，連龍關境高階高手都未必能倖免。當然，一切還需要驗證。
第三，也是最可怕的一點，中了化心無我的人，從外表絲毫看不出任何異狀，一切都是從他‘本心’出發，就算事後清醒過來，也不會覺得不可接受。
至於化心無我的效果能持續多久，石小樂猜測，應該跟他的精神力強度有所關聯。
“化心無我的效果沒有讓我失望，不知道能將敵人變成自己走狗的化魂無敵，又有多妖邪。”
石小樂不禁苦笑。
假如當初在八州，他就學會了這等絕技，哪裡還需要易容那麼麻煩，直接將魔侯等人變成走狗就是。
“對了，如果施展化魂無敵，應該能讓中者乖乖交出武功秘籍吧。”
放下茶杯，石小樂暗暗想道。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
艾文虹便來敲石小樂的門，二人在客棧前院吃了個飯，隨後一同出了門。
臨江仙會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參加的，甚至實力不夠，連進入場地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在仙會開始之前，會有一個自主甄選的過程。
這個甄選，名爲挑船。
……
臨江之畔，不知何時起，停了大量的船舶，有最上等的畫舫，有三層船房，也有小小的漁船。
黑壓壓的人羣站在江畔，不時便有兵器交擊聲響起。
臨江仙會，佈置在仙人峽內側，所以想要參會的俊傑，必須乘船進入。且進入仙人峽的船舶最多不超過五百艘，僧多粥少的情況下，船舶自然成了香餑餑。
至於爲什麼將船舶分檔次，是爲了挑起競爭的氛圍，爲仙會預熱。
天才都好面子，誰不希望坐着畫舫進入仙人峽，若是坐在破漁船上，別人不說什麼，自己都會覺得很丟臉。
石小樂與艾文虹到來的時候，很多艘船都已有主，好在這是暫時的，每個人都有資格挑戰船上的人，成爲新的船主。
二人的目光，很自然地注意到了居中幾艘最豪華的畫舫。
照理說，那應該是競爭最激烈的，然而附近的人雖多，卻無一人敢上前。
直到一位腰懸長劍，衣服上繡着楓葉圖案的年輕劍客到來，徑直走上了其中一艘畫舫，對於旁人的注視，渾不在意。
“李子楓！”
有人低叫，聲音顫抖。
如果說‘小尊者’俞昭是順天都隱隱的第一天才，那麼李子楓，則是順天都當之無愧的第一年輕劍客。
此人十八歲出道，從不與修爲低於自己的人交手，尤其近年來，據聞拔劍次數寥寥可數。
皆因在他所遇見的人中，夠資格讓他拔劍的，太少太少！
“三年前，我曾見過李子楓出手，隨手一劍便秒殺了一位龍關境六重高手。那一刻我永生難忘！如今三年過去，不知道他的劍術達到了什麼境界。”
“依我看，唯有俞昭，宇文蒼等幾人有機會試探他的深淺。”
衆人議論紛紛，看着李子楓步入船閣的背影，心情難以平復。
只有五百人能進入仙人峽，換言之，在場絕大部分俊傑，連見識李子楓劍法的機會都沒有。
人與人之間，差距緣何如此之大！
“見過李少俠。”
船閣外，一羣美貌少女對着李子楓行禮。
舉辦臨江仙會，背後的花銷可不小。
事實上，每次使用的船舶，都是全新打造的，再加上瓜果酒菜，乃至於邀請大夫等等，一共算下來，沒有一筆巨銀根本吃不下。
好在承包臨江仙會的乃是玄武州第一鉅富，房萬萬。
大概是爲了附庸風雅，房萬萬根據每條船的規格，安排了不同等級的樂師和歌舞團，乃至於丫鬟等，以便隨時服侍船上的俊傑。
比如李子楓船上的，便是最高等級。
沒有理會衆女子，李子楓神情冷漠，獨自走進了一間船艙。
衆人陸續收回了視線，忽然有人低叫一聲。原來就在此時，一位嬌柔少女飄身掠上第二艘畫舫，這讓人們一愣。
“這位姑娘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誰不知道，幾艘畫舫是爲絕世天才準備的，她莫不是初出江湖，不知道規矩嗎？”
不少人冷笑起來，彷彿看見嬌柔少女被人趕下去的狼狽下場。
但也有人屏住呼吸，臉色十分複雜。
“哥哥。”
一道魁偉身影飛掠至嬌柔少女身邊，後者立刻拉住對方的手。
“宇文蒼，玄武州三大頂尖天才之一，‘一拳天王’宇文蒼！”
衆人倒吸冷氣。
有些人，生下來就是所有人的焦點，宇文蒼無疑就是此類。
他的身高大約有兩米，寬肩窄腿，雙腿筆直有力，渾身每一塊肌肉都長得恰到好處，即便穿着勁裝武士服，也包裹不住那種陽剛美感。
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雙宛如天際蒼鷹般的眼眸，雖不刻意，卻睥睨四方，讓人下意識想要臣服。
鏗！
相鄰的畫舫內，一股驚天劍氣爆衝而起，又轉瞬即逝，駭得許多人當即冒出冷汗。
“李兄，數年未見，想必劍術定然更進一步了。”
宇文蒼淡淡道。
“仙人峽內，我以紅楓劍敗你！”
一道冷漠聲音迴應道。
“好大的口氣，我哥哥纔不會輸給你呢。”
嬌柔少女宇文煙怒道。
“煙兒不必多言。”
擺擺手，宇文蒼攜着宇文煙走入畫舫，一羣氣質頗佳的女子紛紛行禮。
眨眼之間，畫舫只剩下兩艘。
像是有默契一般，衆人依舊沒有動，甚至比之前更加緊張。
終於，一位布衣年輕人緩緩走來。
假如李子楓給人的感覺是劍一般的鋒銳，宇文蒼是鷹一般的霸氣，那麼這位布衣年輕人，則是難言的高貴。
明明只是隨意地走着，卻像是漫步在深宮庭院之內，有些高不可攀，又有些寂寞。
“俞昭！”
船閣內，宇文蒼和李子楓的視線同時鎖定住了布衣年輕人，帶着火山噴發般的強烈戰意。
如果在玄武州，還有一個人值得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要打敗，這個人一定是俞昭，也只能是俞昭。
別說是諸多俊傑，就連熟知禮儀，等候在船閣邊的樂師與歌女，此際都忘記了行禮，爲對方的氣質所傾倒。
ps：新的一年到了，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