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馨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獨孤銳躺下睡覺,納蘭馨被氣的不知所措,坐在牀上瞪視他,獨孤銳的眼睛緊緊閉着,對納蘭馨也不理會,納蘭馨過來許久纔將怒火壓下去,只是坐在牀上,不吭聲,沒有喜怒哀樂,也不鬧,獨孤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正跪坐在牀上,垂着頭,倆隻手相互叫攪動着,那模樣煞是可憐,不過可憐歸可憐,獨孤銳知道,這個女人就不能太慣,所以,現在也沒打算去哄她,越哄她,她就越來勁兒了,這就是孔夫子說的“近之則怨”的道理,對她太好,她反而會上房揭瓦了,這女人,沒有其他本事,裝哭,裝可憐倒肯定是無與倫比的。
納蘭馨跪坐在牀上坐了許久,獨孤銳也沒理會她,眼睛緊緊閉着,納蘭馨稍微偷瞄了 他一眼,見他呼吸均勻,分明就是睡着的徵兆,不自覺又有點委屈。
她這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找了這麼一個男人。
獨孤銳也確實是累了,半醒半睡的狀態中,迷迷糊糊聽到納蘭馨說了什麼“活該被你騙”之類的話,不過他也沒理會她,任由她一個人胡鬧,他就不信,他睡着,她去跟誰鬧去。
最終的結果是,獨孤銳早早地就睡着了,納蘭馨憋了一肚子的氣,大半夜沒睡着,等後來,剛剛進入夢鄉的時候,就被獨孤銳叫醒了,天微微亮,因爲軍隊也退回城中,納蘭馨雖然有千萬般不情願,但是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掙扎着起牀,她睡眼惺忪的站在地上,等待着獨孤銳收拾東西。
獨孤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馨兒,自己先去像梳洗一下!”
納蘭馨沒反應,獨孤銳皺眉,扭過頭,又是氣,又是好笑,他的小女人,站在那兒睡着了,而且如同站崗放哨的武士一般,站姿挺拔,這女人……獨孤銳眯着眸子,轉過身子,大手輕輕推了她胳膊一下, 納蘭馨蹙起秀眉,但是眼睛還是沒有睜開,獨孤銳好笑的推她:“馨兒……”納蘭馨嘟着脣,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獨孤銳稍微低頭:“你連這點骨氣都沒有還想打仗?”
一句話,立竿見影,納蘭馨猛地睜大了眼睛,徹底清醒,然後她便看清楚了她眼前的那張臉, 愣頭愣腦的的看了他片刻,纔不高興的做到桌子旁邊。獨孤銳走了過來,有點無可奈何也有點心疼:“都說了你別跟的!”
“關你什麼事情!我樂意睡覺,睡覺打仗有什麼關係!”納蘭馨頭也不擡,憤憤然的說到,獨孤銳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還在生昨晚的氣,並不是因爲他給她講關於憐音假的故事,而是因爲他昨晚沒有顧忌她,就早早地睡覺了。
梳洗的 用具獨孤銳早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她就是不動,獨孤銳只好取來梳子給她輕輕的梳頭, 納蘭馨瞌睡蟲似得坐在那裡,又要閉上眼睛,獨孤銳疾風的聲音就從她的頭頂落了下來:“你知道戰士,打仗靠的是什麼嗎?意志!”
納蘭馨沒搭理她,獨孤銳繼續說道:“就一整晚沒睡好,你就鬧彆扭,那其他將士幾天幾夜都睡不上覺!”
“不用你管!”納蘭馨怒了,獨孤銳哼笑一聲,他是在笑自己,然後默不作聲的給她梳頭,現在就是“遠之則不遜”!女人,就是,你對她太好了,她會得寸進尺,你要是對她太差了,太疏遠了,就像現在,她就更
加不饒人了。
“自己洗臉!”納蘭馨下意識的照了一下鏡子,一頭瀑布般的長髮披散在雙肩,耳邊只是簡單地斜插了一個髮髻,這……倒是也符合了她的意思。
納蘭馨只好悶悶不樂的自己洗臉……
憐音本來是被獨孤銳安排人護送回京的,但是在半路上被飛逸攔截, 他騎馬,快馬加鞭,用整整一天的時間就將憐音送回了王府,回去之後已經是晚上,因爲身份的緣故,飛逸將憐音送到王府的不遠處就離去了。
等憐音趕回府中的時候,獨孤琴已經坐在王府門口倆天倆夜了,即便黑夜,如果有人走的再離獨孤琴近一分,就能覺察到獨孤琴眼中的血絲,憐音失落落魄的身影剛出現在王府的時候,獨孤琴就急忙迎了上去。
“你……回來了!”見憐音這幅樣子,獨孤琴的聲音也放低了幾分,憐音擡起頭,黑暗中,她的憐分外複雜,獨孤琴看不懂憐音此時的情緒,憐音有氣無力的看着獨孤琴說道:“你既然愛他,爲什麼不自己親自去尋找呢?”
獨孤琴聽憐音這麼一說,還以爲憐音,將自己託給她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頓時有點急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呢?你答應的我什麼!”
“你自己不會去看嗎?”憐音語氣也有點不善,獨孤琴憤怒的瞪視着憐音大聲嚷道:“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你是怎麼和我做交換條件的,你說你想去看看我三哥哥,是我找楚軒雲的,是我讓他帶你去的,現在你倒是奧,看了我三哥哥了,利用完了就鳥盡弓藏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黑暗中,憐音無力的看了一眼情緒激動地獨孤琴:“他沒事,你這麼擔心他,倒不如自己去!”
獨孤琴鬆一口氣:“他真的沒事嗎?”
“戰爭的事情我不懂,但是雙方還沒有開戰,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們都沒事!”
“那……我讓你給他的信,你給了嗎?”獨孤琴忍着眼中的淚水說到,憐音冷笑了一聲,笑中帶着幾分蒼涼:“給了,可是就算是給了他能看得見嗎?”
獨孤琴含淚笑了:“你不懂!而且,我對他也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這樣就夠了,我們也再沒有什麼交集了!”獨孤琴實在沒有任何必要告訴憐音,其實信是一張白紙,裡面有她爲他求的符,他們曾經也是有過歡快的回憶的,無數個日子裡,他也會抱着她,親暱的抱着她,說起來,封影也確實不笨,她記得小時候,只要他陪她玩耍的時候,只有他們倆個人的時候,他就會抱着她,任由她在他的懷裡嬉笑打鬧,每次三哥哥來的時候, 他準能很快的將她又放了下來,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他依舊讓她念書給他聽,他看不見,她也知道他喜歡讀書,所以,她就努力識字,然後親自給他念書聽,有她在,他想讀書,就再也用不着那些書童了。
一滴淚,從獨孤琴的眼角滑落,她給他的只是一張白紙啊,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了任何交集,從此以後各走各的路,那個平安符是她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是。
憐音面無表情的從獨孤琴的面前走過,淡漠的說到:“我要是你,我會自己去找她!”
“你不懂,他不會想 要我出現在他的面前的,你不懂!”
“他都肯爲你死了,你還想要什麼?”憐音譏諷的說到,獨孤琴楞了一下,隨即喃喃的說:“不……怎麼可能呢?他討厭我,怎麼可能爲我去死呢?”
“你又何必呢!”憐音最後說了一句便走了進去。獨孤琴眼眸呆滯的望着遠方的星空……
……
軍隊在平城駐紮之後,獨孤銳首先安排就安排納蘭馨去睡覺,還讓廚房給她做了豐盛的晚餐,凝視着她的小臉,他無聲的笑了笑,納蘭馨冷冷的瞪視了他一眼,移開了實現。
“乖,睡吧,這次不用在挑食了!”他柔聲哄她,納蘭馨就是不理會他,獨孤銳無奈:“先睡覺!其他起來再說!”他低頭吻她,納蘭馨這次倒是沒有避開,懶懶的聲音揚了起來:“反正呀,我被狗咬的次數也數不清了,、”獨孤銳當然聽得出來,她就是拐着彎子的罵他,他俯下身子,這一次才真的咬她的脣瓣,納蘭馨痛的皺眉,血腥味在口腔內蔓延,他才鬆開她,納蘭馨憤怒的瞪視着他:“你是小狗!”他就那麼愛咬人,每次都要流血纔算。
“傻丫頭,睡吧!”他扯過被子將她裹緊。納蘭馨見他表現還算好,也就不再胡鬧,閉上了眼睛。
窗外一條黑影閃過,獨孤銳瞳孔縮緊,眸光閃過一絲寒意:“誰?”
納蘭馨猛地從牀上坐起了身子,獨孤銳握住了納蘭馨的手,提醒她不要輕舉妄動,納蘭馨若有所思,青天白日會有誰?擡頭看向窗外,窗外早已經空蕩蕩的,納蘭馨不確定來人還在不在,輕輕拽了拽獨孤銳的手,看他,獨孤銳面不改色,只是將她摁倒在牀上:“沒事,你先睡覺!”
納蘭馨無言以對,他還沒告訴她,那個人現在究竟在不在外面了。獨孤冷哼一聲:“你實在不該來這裡打擾她!”
獨孤銳正要出去,納蘭馨追了上來:“等一等,獨孤銳,我知道是誰了!”
獨孤銳倆色冷的令人不寒而慄,就連納蘭馨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昂起頭,衝着他笑:“你被草木皆兵了,是姐姐,除了姐姐那個弱智,誰會青天白日的到這裡來?”
獨孤銳錯愕,隨即脣角勾起了絕美的弧度,摸了摸她的額頭,納蘭馨扭過頭正要讓納蘭因進來,納蘭因已經自己打開窗戶走了進來,她氣場依舊強勢,只是站在門口就能讓人感覺得到,獨孤銳的眉毛跳動了一下,也當真只有納蘭家的女兒敢這樣擅自闖入了。
“是納蘭小姐,有失遠迎!”獨孤銳眸子結霜,冷聲說道,納蘭因掃了一眼藏在獨孤銳身後的納蘭馨,纔看着獨孤銳微微頷首:“是民女冒昧了,不懂規矩,還請王爺見諒。”
獨孤銳面無表情:“納蘭小姐,無事不登三寶殿呀!”納蘭因楞了一下,隨即才說道:“王爺多慮了,民女今日來只是想看看妹妹!並無其他事情!”
納蘭馨攥緊了獨孤銳的衣服,在心底說道,纔怪呢!獨孤銳將納蘭馨從身後拉出來:“馨兒,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和姐姐好好坐坐!”
納蘭馨 其實真的很想說,你別出去,但是他要走,她也沒辦法阻攔,最終納蘭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獨孤銳消失在門口,門被關上之後,屋子裡陷入了死寂,倆人面面相看,表情各不相同,許久,納蘭馨臉色糾結,轉過了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