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不知道季敬宗明着暗着往田致遠府上和掌管的軍隊中插了多少暗棋,之前田致遠只是隱忍,不露聲色。只是着人把那些眼線看緊了,要緊的消息,一點也沒有走漏。
當然,想要透露給季敬宗的消息,卻一點也沒少的到了他耳朵裡。沒再有任何動作,只是因爲時機不成熟,以免打草驚蛇。太子年紀尚小,遠在帝都之外,他所做的一切,和培養的暗勢力,都是爲了能讓太子順利回帝都掌握天駱國的朝政。而如今,御風太子已經長大成人,他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是時候要出手了。
內堂中除了田錯,還有一個十八九歲光景的少年男子,身着紫黑色滾金邊錦繡華服,領口及衣襟下襬,繡着金絲莽龍圖紋,溫柔俊逸的側身,只是隨意的站着,卻有說不出的王者霸氣。聽到田致遠進門的聲音,轉過臉來。原來臉上帶了一個純金打造的精緻面具,雖已遮住大半邊臉,但露在外面的部分,卻有着極美的弧度,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像黑曜石一樣熠熠生輝,卻有着化不開的冷冽。
這時,盧定懷才仔細的打量這位氣度不凡的少年,在大將軍府上從未見過這等風雲人物,那渾然天成的雍容華貴世間少有,皇家貴胄的世子少爺們,也難有這份威儀,突然心下駭然,這個人年紀似乎與當朝御風太子相仿,難道是?
扭頭看向田致遠,眼神裡充滿疑惑和詢問。
田致遠衝他微笑了一下,隨即雙手握拳,單膝跪地。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盧定懷駭然的嘴巴張老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田致遠伸手拉了一下他衣角。
撲通一聲響,盧定懷雙膝跪在地上。
“微臣……微臣參見太子殿下,不知是太子殿下,微臣失儀了,請太子殿下寬恕。”
“兩位大人請起,這是在宮外,不必多禮。”少年男子快步向前,伸出修長玉手,不失風度的伸手將兩個人拉起。
盧定懷一時腿有些軟,剛纔還和田致遠肆無忌憚的對罵,這會兒看到人家身爲太子的外甥,面子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他從來沒有見過太子,而且現在太子臉帶面罩,雖說有皇家風範,但這大千世界,如若有人假冒太子,他們這不分青紅皁白的亂認,也是要連坐的。
“這真的是當今在外治病的太子殿下?”靠近田致遠,低聲問道。
田致遠哈哈大笑起來,無不自豪的說。
“這是如假包換的當今太子,事到如今,你我的命運早連在了一起。我也就不瞞着你了,當年是聖上和皇后娘娘命我把太子殿下送出宮,以防不測。太子殿下在外多年,也是兇險萬分,吃了很多苦,如今天駱國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風平浪靜,各方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所以就着鳳雛星的傳言,請太子回帝都,就是要清除各方謀逆勢力。”
盧定懷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田致遠在朝堂上提及要接太子回帝都,不由的暗自點頭贊同。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赫連文軒。
“田將軍有沒有覺得今日早朝聖上有些奇怪,以前的事好像記不起來了,面容憔悴。”
“父皇出了什麼事?”御風太子面色一凜,冷似寒潭。
“這……”
“這……”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聖上近日身體不適不常上朝,今日也是因爲民間盛傳鳳雛星轉世之事,才得見天顏。聖上面上蒼白,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盧定懷充滿了疑慮。
“那本宮明日就進宮,倒要看看是何人要在天駱國興風作浪。”御風太子聲音冷冽,像地獄的修羅,渾身帶着嗜血的煞氣。
“是。”田致遠與盧定懷也被他的煞氣震到,如此有血性的太子還朝,對於天駱國來說是件好事,不管太子能力是否力挽狂瀾,他們都是天駱國的忠臣,一定誓死追隨到底。
“盧大人,鳳雛星轉世一事,還是您來告訴太
子殿下吧,也好讓太子殿下想個萬全之策。”田致遠臉色凝重,眼眸中閃過陰沉之色。
“鳳雛星轉世?你們也相信這種謠言?”赫連御風一面招呼兩人坐下,一面風輕雲淡道。
“千真萬確。”兩個人異口同聲,大祭司盧定懷深嘆一口氣,娓娓道來緣由。
十三年前,田致遠送走赫連御風之後不久,大祭師盧定懷夜觀天象,鳳雛星異常閃亮有轉世之象,鳳皇星昏暗不明岌岌可危。皇后娘娘無病無漾卻突然病危,所有御醫都檢查不出病因來,眼看無藥可救,此事又不得聲張。
因當時的定國公田冒功,也就是田致遠和皇后田婉柔的父親,功高震主,且有篡位之嫌,正借太子失蹤之事,問難皇室。如若知道皇后娘娘病危,怕是要掀起一場血風腥雨。
兩人只得秘密奏請皇上,請皇上定奪此事。皇帝密令,必須殺死鳳雛星轉世女嬰,以防禍亂人間。危急之刻,田致遠收到了御風太子的師父空空大師的錦囊,於是皇上私下命人在一處隱密之處建了別苑,把皇后娘娘秘密安頓到那裡。對外則宣稱皇后娘娘生病需要靜養,任何人不得靠近鳳藻宮,否則殺無赦。皇上對於皇后娘娘用情至深,生怕她有一絲閃失或被別有用心的人查訪到,只有他暗養的死士知道和保護着皇后娘娘。這些年,皇后娘娘究竟在哪裡,他們也不知道。如若誰提到皇后娘娘,過不多久就會突然暴斃,後來再也沒有人敢再提。
命田盧二人開始暗仿鳳雛星即將轉世的曲江鎮。好巧不巧,臨近雛星轉世的幾天均沒有嬰孩出生。到了九月初九,一下生了九個嬰兒,四個都是女嬰,另外五個均是男嬰,其中一個剛出生他家人說就已經早夭了。
這四個女嬰家裡田致遠也給了重金安撫,只是可憐了剛出生的嬰孩。把她們四個全部放入木盆裡,推入曲江中,看着在水波遠處沉沒。但奇怪的是,當年他們檢查過,這四個女嬰中並沒有紫色鳳羽胎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