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雙姝心裡確實是頗爲憤怒的,不過這並不是針對禪意。
在聽到“黑衣人”三個字時,趙雙姝心裡就猜到了是誰,可就是沒想到那人竟敢趁她睡着時親她!
實在是太氣人了!
“姑娘,奴婢甘願認罰!”見到姑娘這般臉色,禪意就以爲姑娘是怪自己了,連忙低頭認錯。
聽到禪意的聲音,趙雙姝這纔回過神來,見她還跪着,便就連忙扶起了她,無奈說道,“我怎麼會是怪你,快起來,地上涼。”
趙雙姝暗暗地在心裡想着,別被她再見到那個黑衣人,要是被她再見到,她必定要扒了他的皮!
禪意半信半疑地起來,到底沒敢多問,總覺得姑娘好像認得那黑衣人一樣。
嗯,這應該就只是她的錯覺吧!
畢竟姑娘怎麼說也是個大家閨秀,怎麼可能認識黑衣人那種流氓地痞?
又過了會兒,總算是到了天亮。
可因着今早發生的不愉快,趙雙姝臨出門前,面上都沒笑臉,但爲了不讓孃親懷疑,只好把頭低下。
寧國公主就皺了皺眉頭,張口問道,“姝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昨兒夜裡都還好好的,該不會是着涼了吧?
這般一想,寧國公主心裡就有些擔憂了起來,沒等她回答,便道,“昨兒夜裡風確實是有些大,可別是着涼了吧?”
要是真的凍着了,今兒考試可該怎麼辦?
算了算了,要是女兒實在是不舒服,這次月考不考了便是,倒是也沒什麼,畢竟那些都只是虛名。
趙雙姝依舊沒敢擡頭,滿腦子都是自己被那黑衣人親了的事,心裡煩得不行,只淡淡地搖了搖頭,“並沒有,女兒只是昨兒夜裡睡得太早,這會兒起來就有些不適應罷了。”
聽着女兒說的,寧國公主卻不是那麼相信,忍不住說道,“姝兒,你今兒怎麼總是低着頭,把頭擡起頭。”
邊上的禪意聽了,心裡登時就打起了鼓,連忙擡頭去看姑娘。
趙雙姝便就微微擡了頭,臉色淡然,但到底不至於帶着怒氣,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道,“娘就放心吧,女兒說了沒事便就沒事,總不至於還要爲了這點小事來騙娘。”
見到女兒確實不像是有事,寧國公主這才放心,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今兒有騎射課,頗要耗費體力,你可得打起精神來,倘若真的有哪裡不舒服,便就和夫子說,不必逞強。”
聽着孃親對自己的關心,趙雙姝心裡的不愉快總算被沖淡,微微一笑,回了句,“好!”
母女二人這纔沒有再多說,紛紛上了馬車,然後徐徐往汀蘭書院駛去。
……
母女二人到了書院大門外時,因着昨兒已經考過了一日,今日再陪同着來的人,就遠沒有昨日更多。
下了馬車後,寧國公主就領着明杏去了班山長的住處。
禪意小心翼翼地跟在姑娘身後,總覺得自己知道了姑娘的小秘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惹了姑娘不高興似的。
嗯,那句話怎麼說來的,知道得太多總是不好。
一想到這個,禪意的小臉就皺了起來,心裡不知有多委屈。
這也不是她願意知道的,是她無意間碰見的,要是讓她選擇,她纔不願意知道呢!
趙雙姝心裡就只有那個黑衣人,眼看着就要進書院了,便就朝禪意吩咐道,“今早發生的事,即便是我娘問了起來,你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一聽,禪意就連忙點了頭,然後說道,“姑娘放心,奴婢絕對不會多嘴,就連禪心姐姐也不會告訴!”
見到禪意保證,趙雙姝心裡這才鬆了口氣,滿意地勾脣一笑。
總歸,只要孃親不知道這事就行,要不然就孃親護短的性子,必定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挖出來的。
那人雖然輕薄了她,但到底也救過她,便就算是扯平了。
進了書院後,因着是騎射考試,那自然是不可能還在學舍裡頭的,一衆少女紛紛換上了騎裝,然後跟着藺夫子去了練武場。
……
藺夫子掃了眼衆人,然後就挨個地進行點名,最後說道,“此次騎射考試,分爲兩樣,先在這邊騎馬三圈,再隨我過去射擊!”
聽到還有射擊的時候,一衆少女紛紛愣住了,隨即就是低聲議論。
這怎麼辦,她們壓根兒就沒有學過射擊,騎射課上了一個月了,藺夫子也沒有教過她們,她們還以爲騎射課就只有騎馬呢!
“這可怎麼辦?我可是從未拿過弓箭的,今兒定是完了的!”
“別說你了,我不也是一樣嗎?依我看,咱們這十五個人裡頭,估計也就只有祁姐姐拿過弓箭吧!”
“我自幼追隨我父親練武,弓箭雖說是拿過的,但也不精通,今兒這場考試只怕是不好過。”
“你們說,趙姐姐今兒能不能維持住她滿分頭名的稱號?”
不知是誰問了這麼一句,一衆少女紛紛住了嘴,都朝趙雙姝看了過來。
而聽着她們議論自己,趙雙姝面上半分不快也沒有,但心裡卻有些無奈。
她是經歷過一世的,自然知道汀蘭書院的月考是有射擊的,只不過是她前世作爲趙雙嬌身邊的伴讀,多少也曾見到過。
可她到底並未真正拉開過弓箭,今日要想順利通過亦非容易事。
不過,不管怎樣,保持着一顆平常心就足矣。
藺夫子見衆人竟然還在底下議論紛紛的,便就清了清嗓子,說道,“行了行了,你們也不必在底下說那麼多,射擊雖說我是沒有教過你們,但正因爲如此,才更要拿來考!”
班山長都有意收徒了,那她一身所學,要是沒有個徒弟,豈不是要浪費了?
所以,她今日就要好好看一看,要是有那種射擊比較好的,她就得考慮考慮,把那人收爲弟子了。
衆人並不知道藺夫子心裡的想法,紛紛在心裡抱怨着,都成了個苦瓜臉。
唯有楊景安,在聽到還有射擊的時候,心裡頓時高興得不行。
他策論那些比不過阿姝,算學和阿姝不分伯仲,也就只有靠騎射課來加點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