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閡聽到溫柔的聲音這樣說,很是開心,不由道:“父皇曉得我們了嗎?那幫下人們看着我們眼下在冷宮,便狗眼看人低,竟如此行徑。你不必害怕,我會帶你出去的。”
蒲敏聽着這些話,也曉得黎閡是無意識說的,只是心中難免心痛。他的童年,自己無法參與,只是希望他日後的人生可以過得平順些,不要再有那些危險和苦難了。
至少……他的腿疾要好起來。
心疼黎閡的時候,蒲敏的聲音就更加溫柔了些:“你已經是瑾王殿下了,是我朝最尊貴的瑾王殿下,你不必擔心自己吃不飽睡不好了。”
“瑾王?”迷糊中的黎閡忽然眉頭鎖的更深了些,似乎還不曾清醒過來。
看着這樣的黎閡,蒲敏不由得愈發心疼起來。在自己還是無憂無慮的孩子的時候,黎閡已經在皇宮見識了這個世界最陰暗的一面了。
“黎閡,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你不要擔心。”蒲敏輕輕抱着黎閡,溫柔的說。彷彿是母親保護着自己的小孩兒一般。
而意識尚不清醒的黎閡也將身邊的這個人當做是自己的母妃。童年的時候,每個人都遠離自己的時候,只有母妃會對自己好。……不,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是用心在愛自己的。是誰?那個人是誰?
一陣劇痛襲擊腦子,黎閡覺得自己的頭忽然劇痛。
他不停地在想,除了母妃之外的那個人是誰?是誰真的愛自己?是誰?
模糊中,有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彷彿從天際傳來,帶着陽光板的溫暖,走入自己陰暗的心中,溫暖着那裡的每一處寒冰。
是她嗎?
黎閡擡起頭,卻看不清是誰?
是誰?
你是誰?
“黎閡,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那個聲音好聽的女人焦急的抓着自己的手,緊張的說。
這種感覺……很熟悉,讓他很是眷戀。
這個人……是……蒲敏啊!
對了!是蒲敏!
那個小女孩,在他最萬衆矚目的時候問他:你累嗎?
累嗎?他好累啊,可是沒有人關心,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一個光鮮亮麗的瑾王殿下,沒有人關心瑾王殿下是否累了,瑾王殿下是否難過。
只有她,容黎閡的董顎蒲敏!
“蒲敏……,是你嗎?”黎閡睜開模糊的雙眼,有些緊張的問,生怕是自己認錯了人,那種得到過再失去的感覺,他不想嘗試。
“是我,黎閡,你意識清醒了?”蒲敏看着黎閡因痛苦而糾結在一起的臉龐,流着淚問。或許,方纔他的難受,便是因爲在想事情吧?蒲敏想。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黎閡終是笑了起來,臉色蒼白且虛弱,但還是開心的說:“你來看我了嗎?”
“是啊,我來看你了。”聽到黎閡虛弱的聲音,蒲敏的心算是真的碎了。一個一直強勢的男人,如果忽然脆弱了起來,這種感覺,是所有人都不能明白的。
愛的人近在咫尺,也許是生病,讓黎閡不再如往日般猶豫,反而是順從本能,直接拉着蒲敏就吻了上去,這方式最真實的真情流露。
蒲敏忽然被迷糊中的黎閡吻了上來,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但是很快的,當她呼吸到黎閡的呼吸,感受到黎閡的體溫,她的心忽然溫柔了起來。
也許,現在的黎閡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找到自己的安全感吧?
想到這裡,蒲敏也不扭捏,直接就吻了上去,兩個人感受着彼此的溫度,交換着彼此的呼吸,彷彿在此刻融爲一體。蒲敏感受到了黎閡的迫切,也張開齒關,容許黎閡進入,並給予他熱切的迴應。
兩個人緊緊擁抱着,似乎感受不到周圍的變化。
甚至連管傢什麼時候進了屋子都沒注意到。
興許是事情緊急,而看着這兩個人的趨勢,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糾結了許久後,管家最終選擇打斷。
“咳咳……”清楚的咳嗽聲在房間中中響起,嚇得蒲敏一個激靈,瞬間想起這是在什麼地方,再者老管家的聲音也是很好辨認的。蒲敏一想就曉得,大抵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了,所以管家纔會現在出現在這裡的。
只是畢竟是個女孩子,被人瞧着這樣的事蒲敏也很是不好意思,於是不及擡頭便說:“我去看看藥怎麼樣了,稍後再回來。”
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管家就這樣看着董顎小姐滿臉通紅的跑了出去,心裡的那個悔哦!
其實他老早就發現房間中的異常了,作爲一個“過來人”,他是很明白小情侶共處一室,久別重逢,乾柴烈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也很是不願意去做一個棒打鴛鴦的棒子。奈何那些個不長眼的御醫偏生要現在診治,搞得他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看着董顎小姐匆忙跑出去的身影,老管家在心中仰天長嘆:現在可好了!把董顎小姐嚇跑了!你們這羣糟老頭子老御醫!晚一點看診會怎樣嗎?!現在嚇跑了董顎小姐,只怕王爺病好了以後會大發雷霆的!何況現在破壞了王爺的好事,這可怎麼辦?!
當然,隨着管家進來的御醫們是感受不到這些的,他們只是看着王爺坐在牀榻上的樣子,很是嚇人,不由的在心裡感嘆着:果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瑾王殿下現在身受重傷,可就這通身的氣派,就不是現在的太子可比擬的。
於是太醫們對黎閡的診治更加用心了些,因爲他們覺得,僅僅看黎閡現在的樣子,就不只是尋常皇子了,或許日後真的可以成爲一國之君呢!這樣的人,就算不是一國之君,也絕不是平庸之輩,好好厚待總是不錯的。
管家在一旁看着御醫們不約而同的對王爺認認真真的診治,且態度很是友好,也算是心下寬慰。
而此時的黎閡,本身是有些神志不清的,可方纔吻上蒲敏柔軟的脣的時候,他便清醒了。本是有些無奈自己病中的行爲,不過想着既然吻都吻了,不若吻的更徹底些,也算是病中的福利吧?
可惜他吻的尚且不夠盡興,便被那一羣老御醫給破壞了。
故而黎閡很是幽怨的坐在自己的牀榻上,看着御醫們爲自己看病,很是生氣。只是他又不能表現出生氣,畢竟這生氣的理由也並非十分的正大光明。
正是如此,黎閡坐在牀上的時候才叫太醫們感受到了不怒自威的氣勢。
另一面,嬌羞跑出去的蒲敏恰巧看到自己的婢女來找自己,不禁上前詢問。
那婢子看到蒲敏也很是開心,不由自主開口就說:“小姐你果真在這裡!方纔奴婢找您找不着的時候,大少爺便說來瑾王府找,定是找得到的!可不,這果真就是找到了的!”
聽了這些話,蒲敏又聯想到方纔發生的事,愈發羞澀了些,紅着臉問:“你來找我是爲何事?莫要再說這些沒用的了。”
聽到這話,那婢子也急忙反應過來,曉得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急忙說:“方纔太子殿下駕到,老爺找不到小姐,太子殿下卻點了名要見小姐,這才叫奴婢來快些***回去。還請小姐快些走,莫要太子殿下等急了。”
一聽到是容戒,蒲敏略略皺了皺眉。
那個傢伙,與黎閡一向不對盤,眼下在黎閡生病的這個節骨眼上來董顎府,只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回頭望了望黎閡在的屋子,蒲敏於心中嘆了口氣,心裡想着他在瑾王府到底是不會出什麼亂子的,畢竟是自己的地盤。自己麼,就快些回家去應付太子,只要不說出he黎閡有關的事情來,任憑太子他說破天,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想到這裡,蒲敏算是給自己安了安心,於是點頭對小婢子說:“好吧,待我與瑾王府的管家說一下,我們便即刻回去。”
聽到這樣肯定的回答,那丫頭算是安心下來了,說:“奴婢去便好,小姐請稍等片刻。”說罷,飛奔着就跑向黎閡所在的房間。
蒲敏想了想,也挺好的。自己現在看到管家也稍有些不自在,畢竟方纔他看到了那樣的事情。現在由着那個小婢子去說,也算是順溜。
越想越開心,蒲敏索性坐在了圍欄上,等着小婢子回來,順便想一想一會兒如何應付容戒。
這位太子殿下,蒲敏也是瞭解了一些。他是皇后的親生孩子,雖說是嫡子,奈何從小便不如黎閡聰慧,文韜武略,樣樣比不過黎閡。想來,他對黎閡的怨恨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嫉妒。
後來,黎閡十三歲出宮視察的時候,便出了那樣的意外,一雙腿也一次廢了。
蒲敏一直覺得,這是個陰謀。怎會那般湊巧的就在那天出了事,且所有人都得救了,只有黎閡除了這樣大的危機。
說出來,誰信?
所以,蒲敏不相信這是意外後,便將兇手定位在了皇后he太子身上。這件事,他們兩個必然有很大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