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蒼翠,道觀清幽。谷皓楓行至一山間的道觀處,青石瓦的樓閣雖然質樸,但不失古雅。牌匾上赫然呈現“青竹觀”三個字。他正欲登上門階,卻被一女子攔住去路。只見來人十六七歲,翠綠布衣,身材瘦小,與中原女子不同,她輪廓分明,膚色偏黑,卻憑添了幾分異族氣韻。
“你是何人,來青竹觀有事嗎?”女子將谷皓楓打量一番道。
谷皓楓有禮答道:“在下谷皓楓,是崑崙派坐忘真人的弟子。敢問姑娘和柳印秋柳前輩有何淵源?”
綠衣女子疑惑道:“你認識我姑姑?”
谷皓楓一驚,素聞柳印秋是原青竹教老幫主的獨生女,怎會憑空冒出一個侄女來,便不覺提高警惕,道:“敢問姑娘令尊是?”
女子頓顯失落道:“我是個孤兒,自幼不知父母是何人。”
谷皓楓感覺自己太過唐突,連忙致歉:“谷某失言,請姑娘見諒。”
女子道:“算了,其實也沒什麼。自幼有姑姑好生相待,我早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孤兒了。”
“原來如此。”谷皓楓道。
女子繼續道:“我姑姑已然仙逝,你還不知道嗎?”
谷皓楓道:“在下正是爲此而來的。”
“爲此而來?”女子不解道。
“正是,姑娘可否容谷某進去詳談?”谷皓楓道。
女子將他招呼進門,來至正堂,坐定。
“敢問姑娘芳名?”谷皓楓道。
“我叫雲諾,跟姑姑姓柳。”女子道。
“原來是柳姑娘,你是否聽說過蒼穹莊的霍擎蒼霍老前輩?”谷皓楓道。
“那個負心人?何止聽說,自我記事起,姑姑多次夢中囈語,回回都喊他的名字,罵他辜負了她,只是一旦姑姑醒來,就絕口不提。”柳允諾道。
“哦,兩位前輩竟有如此淵源。”谷皓楓道。
“那是,現在姑姑已經不在了,說說也無妨。不過姑姑最後已經不恨他了,臨終時還託霍前輩的徒弟帶了一個姑姑親手繡的香囊給他。”柳允諾道。
“他的徒弟,可是陸綸雲?”谷皓楓道。
“你怎麼知道,正是他。”柳允諾道。
“我與綸雲是莫逆之交。”谷皓楓道。
女子的生疏之意漸消,道:“原來是陸大哥的好友,允諾失敬!敢問霍前輩和陸大哥現在可好?”
“霍前輩已經去世。而綸雲,一言難盡啊。”谷皓楓道。
女子甚是驚訝:“霍前輩竟也仙逝了!姑姑還說,有了那個香囊,他定會開懷釋然,不會再鬱結了,想不到他竟也隨姑姑去了。”
谷皓楓道:“那香囊,可是綸雲託人帶給霍前輩的?”
“正是,那個人也與他稱兄道弟的,一襲青衣,還算俊朗。”柳允諾回憶道。
谷皓楓一怔,道:“那人可是叫蕭逸?”
“對,就是這個名字,他還帶了一把長蕭,很是清雅。”柳允諾道。
谷皓楓繼續道:“那蕭逸可知曉兩位前輩的瓜葛?”
“嗯,當時姑姑臨終之時,我們三人皆在身邊,姑姑提起當年霍前輩悔婚,之後又失信於她,害的姑姑白白的苦等了十年。最終斬斷情絲,出家修道。不過霍前輩最終浪子回頭,欲找姑姑再續前緣,可還是來遲了一步,姑姑傷心欲絕,與他一生不見。姑姑說,儘管霍前輩讓她一生孤苦,可她仍不後悔愛過霍前輩,因爲他是一個真正頂天立地,又重情重義的英雄。若有來世,一定要早一些認識他,與他長相廝守。”柳雲諾講到,神情中,透露出對二位前輩的惋惜與欽佩。
谷皓楓也深深觸動。
“那蕭逸可是親自應允要替綸雲帶話和香囊給霍前輩?”谷皓楓問。
“正是,他說只有陸大哥精通奇門五行之術,有件要事非陸大哥親自去辦不可,便主動請纓。”柳允諾道。
谷皓楓回憶起曾去百草谷求醫的往事,這件事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測,不禁茅塞頓開:“謝柳姑娘如實相告。谷某正是爲此事而來的。”
柳允諾頗爲不解。
“妄我和綸雲都自詡機智,結果都沒能逃出別人的算計啊!”谷皓楓感慨道。
“在下還有要事,必須立即動身,事不宜遲,否則,只怕又有人要重蹈覆轍了。谷某告辭!”說罷便離去,留得柳雲諾滿腹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