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雲荻還是猶豫不絕的樣子,無雙城主道:“你真的要回去?不走了?”
虞雲荻想了想,卻又道:“他們都很狡猾,我相信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應該對李墨他們有信心。”
說完她道:“我們走吧。”
通道內雖然有鏡子反光,但其實還是很暗的,再加上陰風陣陣,沒一會兒,虞雲荻便瑟瑟發抖了,無雙城主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裹在她的身上,“這裡很久沒有開啓過,很陰冷,莫要着涼了。”
虞雲荻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又道:“其實,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站在我方,我自然是好人,我所做的一切亦是有極正當的理由。但是站在我的對立面的人,則認爲我是大壞人,因爲我所做的事可能正是有損他們的利益,所以,你說,怎麼樣算好人,怎麼樣算壞人?”
“好人不會亂殺人。”虞雲荻道。
無雙城主笑了笑,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擡手搓了下她的頭髮。
虞雲荻微怔了下,忽然道:“以後不許搓我的頭髮。”
“爲什麼?”
“因爲以前,我遇到一個騙子,就喜歡搓我的頭髮,他是個大大的壞人,我極痛恨他,他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我也全部都不喜歡了。”
無雙城主的手不由微微一緊,卻道:“或許他有不得不騙你的理由,若是二人之間再有緣份相聚,你會原諒他一次嗎?”
“不會,我會殺了他!”
無雙城主又道:“若這個騙子是李墨,你又當如何呢?”
“李墨不會騙我,他是好人。”
“你一定是愛上了他,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就會變傻,就算被騙,自己也覺察不出來。”
“我能感覺到,他不會騙我。但是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他,因爲我與他,本不該相愛。或許明天,我們就變成真正的仇人。”
“你太悲觀了。”
二人且走且聊,大約一個時辰後,虞雲荻走的腳後跟都疼了,終於聽到無雙城主道:“到了。”
果然,前面有個梯子,二人爬上梯子,無雙城主用力推開上面的蓋子,只見滿天繁星頓時映入眼簾。爬上來的虞雲荻先躺在草地上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無雙城主見狀,笑呵呵地坐在她的身邊,“怎麼,才走這麼點路,就累了?”
“只是不習慣在那麼黑的地方行走,覺得很憋悶。”虞雲荻躺了須臾便爬起來,往四周看了看,道:“這是什麼地方?”
“安善城的西效。再往前走一會兒,便到了蔣虎的駐紮地。”
虞雲荻一怔,道:“這裡是不是有個石頭屋子?”
無雙城主道:“我之前上來,也往四周逛了逛,但是並沒有瞧見什麼石頭屋子,亦有可能是沒有注意到。不過,你怎麼知道這裡有石頭屋子?”
“噢,只是無意間聽人談起過,說西郊有個石頭屋子,存在幾十年了,是獵人臨時休息的地方。”
無雙城主哦了聲,道:“要不要去找找看?”
“好啊,反正我也沒想好要去哪裡,先在小屋裡將就一晚好了。”
“好。”
“你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走。”
“好。”
無雙城主便真的在前面走,虞雲荻在後面走,她邊走邊往小路兩邊瞅着,她若記得沒錯,當時李墨被施柔追殺,後來便是將半面虞符落在西郊了,雖然具體位置不知道,但是憑着李墨的描述,那應該是有高坡的地方,有高坡纔會有石縫。
無雙城主每次一回頭,虞雲荻便走很正常地直着身子走,並且向無雙城主尷尬地笑,但是等他一轉身,她便低頭彎腰尋那半面虎符。
大概是運氣真的好,二人這般走了一段,虞雲荻忽然發現有一處地方,果然是高出路面不少,形成矮涯的樣子,那裡有很多石縫。
虞雲荻藉着月光仔細觀察,看不出什麼,不由有些沮喪。
但是後來她又想到,當時的李墨是倒在地上的,他說把那東西塞入石縫裡,那時候他的位置應該很低,是在很貼近路面的地方——
她乾脆爬了下去,匍匐前進,同時手指在石縫裡摸索。
大概真的是有神助吧,她竟真的找到了一處石縫,一看就是刻意用石頭又塞了起來,並且石縫周圍隱隱有血跡。虞雲荻忽然想到,當時的施柔並不知道李墨身上藏着半面虎符,是以大意了,根本沒有搜索周圍,而後來將李墨送往蔣虎處的兩個兵丁,又並不細心。
要不然,光憑這血跡,這半面虎符便也輕易暴露了呀!
她擡頭往無雙城主的方向看了眼,只見他還在繼續往前走,只是腳步放得很慢,似乎刻意在等她,而他並沒有轉身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故意讓她有機會找東西嗎?
猶豫了下,還是將石縫裡的石頭摳出,將手探到其中,果然摸到了一個冷冰冰的圓形器物,迅速地將其拿出來,不必細看,也知道正是那半面虎符。她毫不猶豫地將東西裝在自己的懷裡,恰在這時,無雙城主卻忽然回頭了。
見她爬在地上,嚇了一跳,驚問,“你怎麼了?”
她害怕無雙城主看到石縫上的血跡,乾脆抱着肚子打滾,滾得離那石縫遠了些,同時嘴裡喊,“肚子痛,好痛!”
無雙城主趕緊跑過來,將她攬在懷裡,“怎麼好好的,肚子痛……”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往石壁上瞅了眼,果然發現那裡附近似乎有黑色的血跡,忙道:“你受傷了?”
虞雲荻紅着臉道:“沒,沒受傷,是那個,那個——”
無雙城主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道:“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