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樓最盡頭有個大房間,此時有一隊侍衛大約十二人守在那裡。
見李荀過來,俱向他請安,“參見太殿下。”
李荀不理會他們,徑直帶着虞雲荻到了屋內,只見屋內也是個大廳,廳內鋪着厚厚的地毯,此時地毯上躺着五六個女,而有兩個太醫正在照顧這些女,屋內的中藥物很濃,也就是海樓內脂粉香更濃烈,否則這中藥味一定會被整棟樓的人聞到。
虞雲荻見這些女個個如同死人般躺在那裡,而且眼睛上都縛着白色的紗布,恰好有個太醫給某女換藥,紗布拿開的剎那,可見那女臉上的兩個血洞,她們如同姜環一樣,都被挖了眼睛。
虞雲荻不由驚得捂住了嘴巴,若這是個案,只能被害女很是可憐悲慘,簡直倒黴極了,然而卻是這麼一大掛人受害,那麼這就不是倒黴不倒黴的事了,而是背後害人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李荀這才道:“這些女,都是這次花魁大賽的熱門人選,包括方纔被害的姜環,被人稱爲青城山上辣椒,若是沒有施柔出現,她也是有可能取得勝利的,現在她們不但沒有辦法勝利,甚至還被挖掉了眼睛,美貌不再,以後會過得很慘。”
虞雲荻道:“兇手簡直喪心病狂,應該快點抓住這個狂人。”
李荀道:“你去看看這些女的後背,就明白爲何需要你的幫助了。”
虞雲荻聞言,便前去檢查一女的後背,這女因爲眼睛被挖,極度痛苦和害怕,在虞雲荻試圖翻動她身體的時候,她全身打顫,牙齒咬得咯咯響。而且縛在眼睛上的紗布,很快就滲出了血液,看起來非常可怖。
好不容易翻過她的身體,纔看到她的後背,只見原本應該很白晰的後背上,此時如同被鐵烙烙出了一個可怕的手印,此手印乾枯如柴,細瘦而長,指甲尖尖,如同是厲鬼的手。
而這個手印已經開始腐爛,並且發出惡臭的味道。
虞雲荻又連續檢查了三個女的身體,她們的身上都有此種手印。
她站了起來,面色凝重,道:“這是外傷,理應是能治好,怎地都腐爛了?”
太醫聽聞,忙答,“郡主,下官們與郡主的看法相同,而且檢查之後,也確實覺得就是普通的外傷,像是某種鐵烙造成的外傷,可是縛了傷藥後,根本不起作用,有手印的地方都開始慢慢地腐爛,而使得患者遭遇感染,所以,即使她們被挖了眼睛不足以致命,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命亦是保不住的。”
虞雲荻道:“她們的身上有如此的傷痕,必定是有感覺的,難道她們不知道是誰造成的嗎?”
這些女眼睛有問題,但是耳朵尚能聽見的,此時便有個女瘋了似的喊道:“是惡魔,是惡魔想要我們的命!”
虞雲荻見這女能話,忙問,“你快點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女驀然坐了起來,嘶聲喊道:“惡魔!是惡魔!”
她始終只是惡魔,卻再沒有其它的表述,這令虞雲荻很是失望。
二人看過這些女的情況,就出了房間。
虞雲荻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荀道:“之前,已經細細詢問過這些受害女了,可惜的是,她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她們都是在洗澡或者是睡覺的時候受害的,都是在清醒的時候,忽然受害。”
虞雲荻還是不明白,“何爲,在清醒的時候,忽然受害?”
李荀道:“比如,其中有一個女,她本來在洗澡,那天的水很舒服,她便想在桶裡多泡了一陣,結果便感覺到眼睛忽然發黑,失明,她什麼都看不到,然後忽然感覺到巨痛,並且猶如有人在挖她的眼睛,整個過程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挖她眼睛的冰涼的手,然而她什麼都沒看見……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背上是如何出現鐵烙手印的,甚至也沒感覺到背上有疼痛之感,只是在這幾日,那疼痛之感才加劇,使她痛苦的幾欲活不下去。”
李荀到這裡,又道:“從被挖眼睛時,始終看不到兇手及被挖眼睛後,發現背上有手印,都讓人感覺到這些兇案的異常,我覺得應不是普通的兇手,所以,才找你來幫忙。”
“這件事,鬼厲大師也知道了吧?”虞雲荻問。
“鬼厲大師在保護施柔姑娘。”李荀道。
虞雲荻明白了,這些被挖眼睛的姑娘都是奪花魁的熱門人選,如今都受害,就是兇手挑選的都是漂亮而有名氣的姑娘,施柔當然也有很大可能會受害,皇帝爲了保護施柔的安全,於是派鬼厲大師護衛左右,李荀奉命在這裡查案,了無頭緒,於是請了她來幫忙。
虞雲荻想了想,腦中也是一片空白,“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兇手挖了她們的眼睛,看起來似乎與她們有很大的仇怨,但是他又並不殺死她們……特別是那鐵烙手印,太難解釋了,那麼大的烙印,烙上去的時候肯定是有感覺的……”
李荀道:“最奇的是,她們受害時,具都在比較密封的室內,而且受害時先是眼睛看不見了,然後纔會被挖眼睛,所以她們看不見兇手的模樣。”
虞雲荻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姜環吧,不定她能提供些有用的線索。”
李荀贊成,於是又趕到姜環的房間,慕容楓卻已經把姜環還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了。
而姜環的確已經清醒了。
失去了眼睛,對她的打擊當然是極大,她異常沉默着,靜靜地窩在慕容楓的臂彎裡,看起來極是脆弱無助。
李荀和虞雲荻一進來,慕容楓便向他們搖搖頭,意思是姜環如今不想被打擾。
然而李荀爲了破解這個案,還是固執地來到姜環牀前,道:“姜環,我是李荀,當今的太,便是來查你這件事的,你是如何受傷的?害你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姜環只是呆坐着,沒有半絲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