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你能解開蠱毒,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沈某定然會盡力保全你的安全以及我娘子的安危。”面對秦世傾毫無難度的問題,沈離岸爽快答應,沒有絲毫的猶豫。
“師父,你是要爲他的娘子解開這癡情蠱毒嗎?”碧凝一直在旁邊聽,聽到兩人爽快利落達成的條件,碧凝心底一緊,不可置信的吞了吞口水,再次抓住秦世傾的衣袖,不敢確定的問。
“既然是要解開,當然是要解的徹底了。”秦世傾揚起嘴角,回答的理所當然。
“可是……可是解癡情蠱毒那麼危險,若是一個差池,就有可能丟失了自己的性命,這分明就是將自己放在危險之上,師父你不能這麼做,太危險了。”得到秦世傾的回答,碧凝更加擔憂了,抓着他衣袖的手更加緊緻了兩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不放心。
她之前不是沒有聽過解毒的危險,師父這樣做,分明就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懸崖之上,稍微有一丁點的差池,就將同蘇清歌一同墜入萬丈深淵,不復存在。
她就算再無私,也不可以讓自己身邊最親近,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冒這樣的危險。
“爲師已經決定,研究這麼多年的蠱毒,還從未爲人解過一次毒,這一次,就當是完成爲師的一個願望好了。”秦世傾抿脣一笑,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轉頭看了看馬車中,塌上靜靜入睡的女人,嘴角的弧度更加擴張一些。
其實他也並非因爲沈離岸的承諾,而是這個女人勾起了他極大的興趣,楚驚寒的事情他也聽過不少,楚驚寒一心爲權,爲天下江山,絕不是一個輕易愛好女色的。
可這個女人,竟能夠被楚驚寒親自下入癡情蠱毒,而且還獨身一人做後宮之主,一國之母,又是前朝傳奇將軍,沈離岸的王妃,看來,果真是不簡單。
若是就這樣放棄了,還真是有些可惜呢。
“可是師父,解開蠱毒一定是需要炙炎蟲和那九種草藥的,我們離開的匆忙,很開沒有來得及去帶那些東西,現在已經離安平王府越來越遠了,怎樣解開蠱毒?”碧凝擰着眉頭沉思半天,提出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癡情蠱毒這麼複雜繁瑣,沒有那辛辛苦苦找到的炙炎蟲和九種草藥,是絕對不可行的。
“這個……倒真是一個問題。”秦世傾微微沉思,轉頭看看窗外,馬車趕的飛快,他們所在的地方也已經是一片樹林,現下好不容易纔能脫開楚驚寒的人,若在這個時刻返回去定然是不行的,可這樣荒郊野嶺的地方,也根本找不到那九種草藥和炙炎蟲,如何解毒。
“我回去拿草藥。”馬車內陷入一片沉靜,旁邊一直沉默的冬衣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在幾人之間格外清晰。
碧凝大驚,當即睜大眼睛看向冬衣,他耗費的體力依舊沒有恢復過來,清朗的臉色還是微微蒼白的樣子,手上不斷痊癒裂開的傷口還在滲血,整個人如同從地獄中爬回來一樣。
已經是這樣的慘狀,怎能再讓冬衣冒險去安慶王府拿草藥和炙炎蟲,這分明就是
自投羅網。
“不行,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甚至沒有止血,體力都還沒有恢復,怎麼可以再次冒險回去,你真當你自己是死不了的鐵人嗎?”未等他人開口,碧凝率先拒絕,緊緊皺着眉頭看向冬衣,眼底的堅定顯而易見。
自從她看到冬衣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停的爲沈離岸做事,永遠沒有結束,不圖回報,就因爲他是沈離岸的屬下。
一路走來,這麼多的危險,她每每看到他的時候都是傷痕累累,都是在不停的給他敷藥,換藥,包紮,而如今,他真的把自己搞的不留下一點餘地,已經虛脫成這樣了,竟然還要不顧後果的回去拿那些所謂的草藥和炙炎蟲,他就真的這般不在意自己嗎。
難道在他心底,那個所謂的王爺,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碧凝深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毫不畏懼,第一次毫不躲閃的對上冬衣清冷的眼睛,不肯妥協。
“現在怕是不行,我趁晚上快馬加鞭偷偷潛入安平王府,找到草藥和炙炎蟲,馬上回來。”冬衣只接無視冰凝的眼神和話,一邊慢條斯理的纏着手上的白布,一邊輕描淡寫的回答。
“還是我去吧,冬衣你傷的太重,不能再勞累了,清兒怎麼說也是我的娘子,理應由我來救他,你們在這裡幫我照顧好清兒,我會速度歸來。”沈離岸打斷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對峙,低沉着聲音開口,語氣中盡是認真。
冬衣一聽,慌忙擡頭看向沈離岸,眼底一陣擔心。
“王爺……這……”
“好了,就這樣定了,若是你還當我是你家王爺,就要聽我的才行。”沈離岸打斷冬衣的話,語氣中充斥着不容置疑,冬衣抿抿嘴,再三擔心的看了他一眼,終究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
窗外的風景越來越深,離天朝的國界線也越來越近,秦世傾爲了這幾天的內力與積攢靈氣,也開始悠閒的閉目養神。
碧凝雖一路被冬衣無視,卻絲毫不在意,反而還是擔心他身體上的重傷,半路執意要跳下馬車,匆匆採來止血的草藥,用隨身攜帶的玉佩砸成漿末,細細覆在他的傷口上。
碧凝如此細心,沈離岸和雲繡自然是習以爲常,可她一系列的動作卻惹的秦世傾大爲吃驚,一整天都不爽的看着自家從小嬌生慣養的徒兒,爲了一個王爺身邊的小隨從這麼照顧的,心裡當真是舒服不起來。
終於趁下馬車解決食物問題的時候,秦世傾果斷下車,默默插在碧凝和冬衣的中間,專心的轉着手中的烤野雞。
提起烤肉,碧凝瞬間興致勃勃,一邊留着口水直盯着秦世傾手中香味飄飄的野雞,一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在火堆旁清脆響起。
“師父師父,我好久都沒有吃過你烤的野雞了,記得上一次的時候,還是我小的時候在南城部落呢。”等不到野雞的熟氣,碧凝只好忍着口水乖乖坐在秦世傾身旁,雙手撐着下巴無限感嘆。
“是啊,那個時候你還真是個小姑娘,沒想到一眨眼間,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沒有了爲師的保護
,也敢一個人跟着陌生人走了,連炙炎蟲和九種草藥,都敢跟着別人一同找到了。”秦世傾提高聲音,放慢語速,明顯的話裡有話,沈離岸倒不覺得什麼,一心只想着快點天黑,好立刻去拿到那些草藥和炙炎蟲,儘快的解開蘇清歌的癡情蠱毒。
而一旁的冬衣,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動了動手指,抿了抿嘴脣,最終一句話都沒說。
“師父,我都說過好多遍了,這些都是我自己一定要去,他們沒有辦法才帶上我的,凝兒一直記得師父的教導,要行善積德,要有一顆善良的心,救更多需要救助的人,所以凝兒纔會去幫他們的啊,師父你就不要總是針對沈離岸和冬衣了,我在安平王府的日子裡,都是他們在照顧我的,凝兒和他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碧凝不滿的晃了晃秦世傾的衣服,語氣變得軟綿綿的,帶着絲絲撒嬌的韻味。
“而且而且,冬衣烤出來的野雞也是好好吃的,和師父的是兩種味道呢,都好香,我好喜歡的。”突然想到了什麼,碧凝緊緊抓着秦世傾的衣袖激動搖晃,像是吃到了什麼人間美味一般,同在乎的人一起分享。
“這麼說來,你覺得爲師皇宮中的美食和離安國的美食,都比不上一個山林中簡陋的烤野雞?”秦世傾挑挑眉頭,一邊給手中的野雞轉了一個位置,一邊饒有興趣的調侃自家小徒兒。
哼,冬衣,不過是一個不善言語的毛頭小子,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自己單純善良可愛天真的小徒兒騙的癡迷到這個地步。
“唔,其實我真的覺得是這樣。”碧凝雙手撐着下巴做思考狀,一臉認真的回答秦世傾的問題。
這話一出,秦世傾就當即沒有了接應,本是最爲漂亮的嘴角,此刻也竟微微抽搐,心底對冬衣的怨念更加深了一分。
手中的野雞散發出的香味越來越誘人,碧凝的口水聲越來越大,而一旁,冬衣手中的野雞也成功烤好,香味更濃。
碧凝吞了吞口水,探着腦袋看過去,和上次的一樣,通紅的顏色,誘人的汁液,略帶一些酸酸的香味,當真也是好久沒有聞到過了。
看到他用木棍將野雞裡塞進去的酸果子掏出來,又撒上隨身攜帶的香料,整個野雞變的更加香噴噴的,碧凝忍不住的一遍遍咽口水,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食物,許久未離開。
冬衣一直在承受她炙熱的目光,終於將手中的烤野雞做好,頓了頓,抿了抿嘴脣,看了看手上厚厚的白布,還是將手中的食物向碧凝遞過去。
“若是碧凝餓了的話,先吃這個充充飢吧,我手拙,烤出來的自然沒有離安國皇宮中的美食美味,碧凝不要嫌棄就好。”冬衣深吸一口氣,不自然的說出一段話,少了平時的冷清,多了一分溫和。
“好啊好啊,謝謝冬衣,我很喜歡的。”碧凝瞬間開心,剛剛還一臉羨慕的臉瞬間變得陽光燦爛,眼底盡是開心,剛準備伸手去接,野雞和碧凝之間,突然橫插一隻紅嫩香甜的烤野雞,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已然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