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花哥,你可別誤會啊,我剛纔罵的,是前面開車的那個王八蛋,可不是您,跟你說,整個名揚城的人,你扒開了肚皮看,就我一個人,實心眼!好人。”萬重山除了有點不好相處,這個人還有點小自戀。
花星辰皮笑肉不笑:“得了,不多說了,這次案子,我看現在有三個嫌疑人。”
“哪三個?”
“第一個,監測科學院的專家,叫什麼,我不知道,這個要去問徐局長了,他調查的案子,和這位專家有莫大的關係,他有作案的動機。”花星辰推理道。
恩?
萬重山突然發現花星辰的思維很嚴謹,至少,他懂得查案,首先要查的是動機。
“你挺有想法的。”萬重山對花星辰說。
花星辰笑了笑:“第二個人,就是司機胡鐵,在這個案件裡面,他的行爲,非常可疑。”
“哦?”萬重山把着方向盤:“你有想法了?”
“恩!”花星辰並不否認自己的態度:“對,還有第三個人——老婆子路上的交通隊長衛藍,這個人之所以被我列爲嫌疑人,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當然,有調查的必要。”
“可以,兩個小時之後,我會把他們帶到審訊室去!”萬重山磨拳擦掌着。
“OK!一切看萬副局長的手段了。”花星辰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他這次,要親自幫助徐保國破案,不是爲了展示自己的強大思維,只是單純的想讓這件案子快點結束。
畢竟是關係着無數學生的事情。
一旦,那批沒有用完的毒疫苗繼續流傳到市場上去的話,會有更加多的小學生,中那“蠱毒”。
花星辰必須要用雷霆手段,迅速將這毒疫苗的線路切斷。
兩個小時後。
在市公安局的審訊室裡面,花星辰安安靜靜的做在了審訊的椅子上面,他以前去個公安局。
不過那個時候,花星辰是被審訊的,現在,他是審訊人。
帶來的嫌疑人,第一個是個老頭。
老頭的模樣比較慈祥,黑眉白髮,穿着一套皺巴巴的中山裝,眼神可憐巴巴的望着花星辰。
“警官,我犯了什麼事?你們把我抓起來了?”
他一輩子沒進過公安局,公安局的大門往哪裡開都不知道。
第一次進來,難免緊張、羞澀。
花星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說:“我問你,上次給你監測的疫苗,到底有沒有問題?”
“沒有!”老頭聽說是疫苗的事情,臉色頓時相當難看:“那個疫苗,真的沒有問題,如果你強行讓我說他有問題,對不起!真的沒有!”
老頭邊說邊生氣:“我告訴你,你們栽贓陷害、玩一手斗轉星移的把戲,我管不着,但是,我不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也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原則,你們休想。”
這一席話,把花星辰給說楞了,他放下了茶杯,揹着手站着,不緊不慢的說:“老先生,你似乎有什麼內幕?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就這一刻,花星辰的頭一個變成兩個大,本來是一件事情,但現在呢?活生生被扯成了八件事情。
當一件事情被扯成八件事情的時候,裡面的理就說不通了。
因此,花星辰乾脆讓老頭自己說。
老頭拍了拍胸脯:“說?說什麼?非要我說出你們這些人的骯髒思想嗎?”
“唉?”
花星辰真是要說道說道了,這事情,翻轉得太厲害了。
在他的想法中,這老頭,就算不是去撞徐保國的兇手,怎麼着也是毒疫苗集團的人,要不然好端端的“毒”疫苗,過了他的手去檢測,怎麼就真的成爲了“好端端”的疫苗了呢!
他現在,一直都把老頭當成了個壞東西,但這時候,壞東西搖身一變,義正言辭的噴着花星辰——事情也太詭異了吧?
“你說!”花星辰跺着腳:“你有什麼說什麼,我今天倒要聽聽,你怎麼給自己洗地的。”
老頭更是生氣了,躲閃着花星辰的目光,胡亂生氣道:“你們,你們這羣人,想要幹啥,我都知道!”
又說:“你們想找個替罪羊,是不是?名揚城出了這麼大的岔子,你們承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了,就想盡了辦法找一條替罪羊。”
老頭東來越說越來氣:“可是你們找替罪羊也找的太低劣了,竟然將屎盆子扣到我們檢測的頭上,你們真的是瘋了,我想。”
花星辰眯了眯眼睛:“不好意思,老先生,我們沒有想着去找任何一隻替罪羊,找你來,就是詢問徐局長被撞的事件。”
“他被撞了!和我有個毛的關係。”東來的脾氣一上頭,就下不來了:“他一大早,是找我問過疫苗的事情,並且還告訴我,那批疫苗的的確確是有問題的,然後就出事了。”
他又說:“可是,他出事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這是一個檢測工程師,說到底,是一個靠手藝吃飯的人,我用人格擔保,他給我的疫苗,的的確確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沒有問題嗎?”花星辰問。
“絕對沒有,反正儀器告訴我沒有。”東來指着自己的心臟:“警官,你想一想,我只是一個月工資一萬多的手藝人,我拿什麼去撞徐局長,請人?我可沒錢,我親自上場?我連開車都不會。”
花星辰微笑着擺了擺手:“沒說一定是你,只是找過來問問罷了。”他補充道:“對了,那批疫苗,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嗎?”
“一點問題都沒有。”
“OK!”花星辰打了個響指:“行了,我要問的事情,就這麼多了。”他衝着門外嚷道:“老萬,帶東老先生下去休息。”
鐵門吱呀推開了,萬重山帶着兩個警員進來,指着東來:“你們兩個,帶東老先生下去休息休息。”
警員帶走了東來,萬重山偷偷摸摸和花星辰說:“花哥,不繼續詢問一下?這個老頭,怕是真的有問題,知識分子,向來臉皮薄,沒準是被徐局長問煩了,突然起了殺機。”
花星辰擡頭瞧着萬重山,似笑非笑的說:“萬局長,你似乎對知識分子有點成見啊。”
“沒成見,只是建議,只是單純的建議而已。”萬重山說完,又一本正經的說:“花哥,我再提醒你一下,這些個嫌疑犯,都不好審,都是特麼的硬骨頭,咬準了自己沒犯事。”
花星辰點頭——變態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在於他有多變態,而是他們從來不會把變態兩個字,寫在臉上。
“花哥,下面怎麼辦?”
“接着審!下一個,我要審訊胡鐵。”花星辰打了個響指。
“恩!”萬重山本來應該全權負責這次的案子,但徐保國跟他說了——讓他當副手,他就只能當副手。
畢竟一把手都發話了嘛!而且更加總要的是,這個案子,和徐保國有很大的關係。
徐保國都相信花星辰,萬重山沒有理由反駁。
他能做的,就是當好一個副手。
沒一會兒功夫,萬重山又把胡鐵帶過來了。
胡鐵是徐保國的司機,也是案發的見證人之一。
光是憑着這一點,他脫不了干係。
花星辰喝着茶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若有若無的瞧着胡鐵。
胡鐵突然跪了下來:“花哥,我錯了,我錯了。”
噗!
花星辰差點沒有把茶葉水全給噴出來,他望着胡鐵:“錯了?怎麼個錯法?”
不會吧?這麼快就招了?幸福來得太突然。
胡鐵忙不迭的點頭:“是的,我錯了,我不應該拋棄徐局長,一個人獨活!我有罪,我慫!我從小就是個慫包,我知道我的錯誤有多大,這種事情,放在很久以前,是逃兵,要殺頭的。”
花星辰從胡鐵的言語中,立馬摸出了胡鐵的一點點套路。
這個傢伙,別看是個司機,其實不簡單,深刻的明白審訊的套路。
他說當逃兵放在以前要殺頭,其實他也明白——放在現在,一定不會是殺頭的大罪,不說大罪,連有沒有罪都是兩說呢。
這人真是機靈啊——上來就承認自己有錯,但不承認自己有罪,明着給花星辰打着馬虎眼呢。
花星辰喝了一口茶水,不置可否。
胡鐵又說:“花哥,我要說的,都說了。”
“就這麼多?”花星辰猛的擡頭,眼神狠狠的蟄了胡鐵一下。
胡鐵面色如同燒完了的蜂窩煤,灰白灰白的,他慌忙搖頭:“就這麼多,就這麼多。”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啓發啓發你。”花星辰十指相扣,稍稍壓了壓,傳出一節節脆響,他的臉色,也黑得可怕:“你跟我說過,當時是一輛大車,失去了控制,撞向你的車子,對不對?”
“對!”胡鐵點頭。
“大車將老徐的車子,撞變了形,然後你機智的跳車,才導致只受了一些輕傷,對不對?”
“對。”胡鐵依然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花星辰揚着頭:“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是一輛受控的大車,爲什麼你的車子,受的損傷,根本不重呢?如果是大車徹底失控的話,估計徐局長的車子,要被壓成一塊廢鐵吧。”
胡鐵低着頭,良久無語。
花星辰發現有戲,繼續敲着邊鼓:“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你默認這次的車禍,你是知道內幕的?”
他一直催問着。
三四分鐘後,胡鐵擡起頭,臉頰上,盡是眼淚:“花哥,這件事情,我真的錯了,其實本身是這樣的。”
“你講!”花星辰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