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現在也沒有自戀到將這些老百姓的誇獎,當成是真心實意的誇獎,他們不過是看了電視,受到了影響。
但花星辰有信心,只要見過自己的病人,一定會懂得什麼是中醫的“俠客仁心。”
“呀!花星辰,那不是花星辰嗎?”
“我去,今天花神醫上班了?”
“趕緊過去瞧瞧。”
人羣涌動,花星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待會不會又去籤半個小時的名吧?上午還能做做正事嗎?
這個略微坑爹啊。
花星辰想到這裡,縮了縮脖子,但剛剛縮脖子,他又想起來了。
這裡是中心醫院唉?這裡是自己的地盤唉?地鐵站裡,很多人都是衝着自己過來的,如果還認慫,豈不是辜負了病人粉絲們的一片真心嗎?
“還是要應的,不然人家會覺得我清高呢。”花星辰又伸長了脖子,揚起了臉,他想讓衆人認出自己來。
可是,當他仰起臉之後,才發現下地鐵的乘客們都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我去?”花星辰撓了撓頭,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也跟着衆人一起往前涌。
到了地鐵站的A出站口,他瞧見人羣裡三層外三層,裡面似乎有什麼熱鬧可看。
花星辰緩緩鑽了進去,猛不丁的一瞧。
“山寨貨?”花星辰發現人羣裡面是個攤位。
攤位上面,有塊牌子——名醫花星辰義診。
而攤位上那個傢伙,身材,臉型,都和花星辰有九分相似。
“我去?”花星辰仔細盯着攤位的攤主,他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特麼的!這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自己纔出名一兩天,竟然出現了一個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傢伙,打着自己的招牌,來這裡招搖撞騙。
“諸位,諸位,義診啊!義診啊,感謝大家對我花星辰的信任,今天,我就在這裡瞧病,不收取諸位一分一毛的錢財!”
“山寨花星辰”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文質彬彬的對衆人說道。
“咦?”花星辰有些怒不可解了,但他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在耍些什麼把戲。
“花神醫,我兒子最近感冒,你說說看,到底該怎麼辦啊?”大媽抱着兒子遞給“山寨花星辰”看。
山寨花星辰一把捧住了小孩,看了兩眼:“金銀花三錢、山泉水半斤,煎服,一天兩次,三天見好。”
他笑眯眯的說了幾句後,很有風度的擺了擺手,說道:“來,大媽,您的問題解決了,後面人的問題還沒解決,麻煩您讓讓。”
“我還沒給錢呢。”
“不用給錢,義診,義診。”山寨花星辰擺了擺手:“我們中醫懸壺濟世,爲的不是錢,是一顆仁心。”
“哦!”大媽也不知道什麼仁心、花生仁的,她就知道,看病不要錢的,就是好醫生。
花星辰看了一陣,發現這山寨花星辰,還是不錯的,至少醫術還可以,又加上不收錢,對中醫的正能量還是有的。
他自顧自的安慰自己:“沒準是某位身懷絕學的醫生,沒有闖出名堂,這兩天藉着自己的名頭出來義診呢?”
又想:“這樣的中醫,如果多幾個,也是不錯的,總比我一個人做事情要好。”
又想:“如果他天天都在這裡義診,反正是爲老百姓做實事,我名頭借給他用幾天,又如何呢?”
想到這裡,花星辰揹着手,準備上樓梯,去上班。
“好人不應該去爲難他。”花星辰總覺得這個山寨貨,雖然討厭,但是人不壞。
他走到了樓梯上時,下意識回頭瞄一眼,像這位“鏡像”暗暗打個招呼的。
一轉頭,他的眼睛突然綻放出幽蘭色的光芒,他瞧到那山寨花星辰竟然在一伸手,從面前焦急的病人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錢包。
他的手法極快,如果不是花星辰的眼睛神異非常,還真是發現不了。
“靠!這特麼是扒手啊。”花星辰急速下樓。
看來這是一個醫術還不淺的小偷。
打着義診的口號,行扒竊之實。
人在什麼時候,對自己的注意力最小?生病的時候?
一腰疼,一腎疼,或者胸口疼,誰還在乎自己的錢包會不會被偷?
“這個小偷,有心計啊。”花星辰越想心裡越是驚訝,剛纔本來打算好心放這個山寨貨一馬的,想不到李鬼就是李鬼,假扮別人的名聲,始終是有壞心眼的。
“奶奶的。”花星辰鑽進了人縫裡面。
此時的“山寨花星辰”正對一位病人大放厥詞;“你這種病,陰邪叢生,根本就治不好,而且你也別去找別的醫生了,我花星辰看不好,整個名揚城,都找不出第二個看得好得醫生來。”
啪!
花星辰湊到了桌前,猛的拍手:“哼哼?冒牌貨?你裝得還挺有味道的啊?”
“山寨花星辰”正發號施令呢,突然,真正的花星辰湊了過來。
這是李逵碰上了李鬼。
不過這李鬼,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他揹着手:“我的名聲還沒有傳揚出去兩天,想不到就有人冒充我?小兄弟,我送你一句話,真的假不了,假的,又怎麼能真呢?”
花星辰有些難受了,自己是個真傢伙,現在反倒成了假的了,現在山寨貨怎麼都學了“疼訊”那一套呢——永遠在模仿,從未被起訴!
“艾瑪!”花星辰正要發飆,卻遭受到了廣大的指責。
“咦!你說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想出名都想瘋了嗎?”
“就是啊,還化妝化成和別人一模一樣,真該掉到地獄裡面去遭天譴。”
“誰說不是呢,穿衣服穿得流裡流氣的,這樣的人是名醫?打死我都不相信。”
衆人的指責都指責在花星辰的身上。
他們指責的地方,集中在花星辰的穿着上面。
一個穿着筆挺的西服,頭髮梳得一層不染。
一個穿着休閒西服,脖子上還帶着一根金項鍊,洗白的牛仔褲,剪了一個類似社會人的球頭。
這兩個人,誰纔是名醫?所有在旁邊求醫問藥的老百姓,無一不是相信前者。
花星辰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特麼的,哥們模仿別人?
哥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花星辰這個名字,用了十八年了。
瞧衆人都挺自己,山寨花星辰很得意:“這位花星辰同志,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了,另外,也請你不要耽誤我的義診,時間有限,不能浪費在你的身上。”
花星辰聽了“山寨花星辰”義薄雲天的話語,又冷笑了一聲,他拉過來剛纔“山寨花星辰”沒有治好的病人,說道:“你剛纔不是說這位病人陰邪叢生,已經醫無可醫嗎?”
他反手摸出了銀針:“我告訴你,他的病遠遠不重,不過是沒有睡醒而已,瞧着我怎麼治的。”
花星辰一擡手,三四根銀針紮在了病人的面門上。
四根銀針一字排開,最後一枚銀針,落在了他的人中穴位上。
“這位病人,他的病,俗稱夢魘症,精神沒有及時從睡夢裡面掙脫,看上去萎靡乏力,臉色發黑,雖然和陰邪叢生的外在表現差不多,但是病理卻輕微得太多太多。”花星辰雙指指向了“山寨貨”,“倒是你,懂的一點皮毛,就來這裡招搖過市,實在太可笑了。”
周圍衆人在這一刻都明白了誰纔是名醫花星辰。
“咦!光是這一手針法,這位就是如假包換的花神醫。”
“我電視上看了,花神醫的那一手飛針手法,太牛了。”
“是啊,救人的時候,用的就是這一招,你個騙子,害我剛纔又詆譭了一遍花神醫。”
“次奧!這年頭,李鬼比特麼的李逵還橫?至於嗎?”
山寨貨明顯有些不好了,他的眼神變得犀利,稍稍後退了兩步。
而花星辰治過了的那位病人,突然神色恢復如常:“咦,我好了?我感覺我身體,超級有勁的,有木有?”
病人幾針下來,恢復如初,興奮得不行,拉住了花星辰的手:“花神醫,我都差一點聽了這個騙子的話,回去就準備去預訂一塊好墓地的,你救了我啊。”
花星辰沒有心情理會病人,他緩緩走向了山寨貨:“你的醫術倒是不錯,剛纔診治的幾個病人,開的藥也中規中矩,但是,你扒了半天病人的錢包,該還了吧?”
“錢包?什麼錢包?”山寨貨裝作不知道。
“明人不做暗事,藏什麼?”花星辰猛地往前抓去,要將山寨貨扒回來的包,給搶回來。
“去死!”
山寨貨見到花星辰來勢洶洶,一柄鋒利的匕首探了出來,對着花星辰的臉就是一下。
花星辰彎腰一朵,抓住了山寨貨的頭髮:“往哪裡跑?”
噗嗤!
山寨貨依然跑了,頭髮也被花星辰抓了下來。
“假髮?”花星辰手中多了一團頭髮,頭髮上面,還沾着一些白色的麪皮——人皮面具。
“易容術?”花星辰想不到對方的易容術竟然如此精湛。
他剛纔一直都覺得那個人是真的和自己長得像。
現在看,原來不是長得像,而是那個人,精通易容之術,將自己打扮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這種手法,現代近乎失傳,想不到,花星辰竟然見到了。
“別走!”
花星辰將假髮摔在了地上,往前追去。
前方那個山寨貨,此時已經現了原形,頎長的頭髮,高高的盤在了頭山,身材婀娜,竟然是個女人。
這個女飛賊,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媳婦,穿着的黑色彈力緊身衣,褲子到小腿跟處,笨重的皮鞋也甩了,光着腳丫在地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