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實話,混黑社會的人不怕死,就怕殘,那比死更痛苦。夏輕荷打死他們可能要被判刑,打傷他們估計最多被一個行政處罰,他們換起來太虧了。
雙方開始對峙,維持了一個奇異的平衡,誰也不敢貿然打破。
就在夏輕荷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遠處終於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雖然它到來的時間似乎比平時晚了一倍以上,但終究是來了。
警車還沒停穩,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防暴隊員跳下車,端着盾牌拿着手槍,氣勢洶洶的殺過來。
大背頭嚇傻了,他們不怕單個的警察,但是碰到成羣的警察部隊,頓時嚇尿了,扔下邵光,各自落荒而逃。
其它人能跑掉,但是大背頭卻被盯上了,警察從四面八方包圍他,夏輕荷更是牢牢鎖定大背頭,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少部分見機得快的人溜走了,但大部分人都被抓住,一個個塞進警車。
帶隊出警的隊長很年輕,也很帥氣,眼神充滿了威懾力,一看就是警界的後起之秀,目光掃過大背頭等人時,明顯露出鄙夷,但落在夏輕荷身上,立即變成了熱切。
他,也是警局裡追求夏輕荷的男人之一。
夏輕荷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老實說,她打心眼裡不太喜歡這個年輕的治安隊長,他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了。但畢竟是同事,對方又間接的救了自己,所以還是說了幾句感謝的場面話。
只是,當邵光看清楚他竟然是曾經與自己有過沖突的紀秋水時,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紀秋水也認出來邵光,他與夏輕荷說完後,臉上的熱情被冰冷取代,掏出手銬,直接走到邵光面前,惡言惡語道:“把手伸出來!”
邵光目光驟寒,嘴角冷冷一笑,反手搭在背後。
夏輕荷詫異的上前一步,驚疑道:“紀隊長,他不是罪犯!”
“他就是的,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他是!”紀秋水朝夏輕荷笑眯眯的搖搖頭,他喜歡夏輕荷沒錯,但這不能成爲他放走邵光的理由。
“紀秋水,你是來搞笑的嗎?他怎麼可能是罪犯?”夏輕荷忽然有種諦笑皆非的感覺,犯罪的目的無非是非法獲取財富或是權力,人家一個總統,要什麼沒有,怎麼可能去犯罪?
但夏輕荷哪裡明白,紀秋水和邵光早就成爲死對頭,很多暗地裡的東西不能明說,可是邵光與紀海不和,斬殺紀寒風等事情,卻是小道消息滿天飛了。
紀秋水根本沒興趣做警察,他看中的是警察這個身份,可以讓他合法的從事很多不方便的事情,比如走私古董。、
嚴格說來,紀秋水也許是史上最不合格的警察之一,但這樣一個人,偏偏是寶林區警察局裡的風雲人物,與夏輕荷並稱爲“寶林雙俊”。
紀秋水以此爲榮,夏輕荷以此爲恥。
原因不言自明,蕭令輝和紀秋水的父親紀海是拜了把子的兄弟,紀秋水還是局長蕭令輝的心
腹手下,夏輕荷卻是段華明的親信。
“我手裡有證據,夏輕荷,你不要阻攔我,你也阻攔不住!”紀秋水淡淡笑道,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
“狗屁證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玩弄的手段,莫須有的罪名誰不會羅織?我還能炮製出一份關於你的罪證呢?”夏輕荷也不是好糊弄的,和邵光單獨呆在一起時,她總是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但遇到事情,她卻很自然的站在邵光的陣線上,爲他着想。
當然,這也是因爲她覺得邵光沒做過什麼錯事,本質上是個好人。
“夏輕荷,你難道爲一個外人,要與我撕破臉皮嗎?你眼中還有沒有同事的情分?”紀秋水聲音漸漸擡高,他沒想到警局裡出了名冷傲的夏輕荷,竟然會幫着邵光說話,而且看這樣子,兩人的情分不淺,難道她們兩個已經……
紀秋水心裡突然多了一根刺,難受至極。
“別跟我談情!”夏輕荷一語雙關,木然的板着臉道:“我眼裡只有黨紀國法!你要是真有證據,儘管放馬過來抓人,但是必須先把證據拿出來給我瞧瞧,否則休想!”
紀秋水手裡怎麼可能有什麼證據,眼睜睜看着一個好機會逮捕邵光,又被他溜走了。
邵光坐在地上休息,此時看去,他全身衣服襤褸,多處被鮮血染紅,精神萎靡,四肢無力。
夏輕荷想起邵光不久前英氣勃發的摸樣,忽然一陣心痛,他現在這個樣子,全是爲了救她啊!
紀秋水遲遲拿不出證據,夏輕荷不耐煩了,粗魯的道:“沒有是吧,那就請你讓開道路,他現在急需去醫院接受治療。”
夏輕荷說完,不理會紀秋水黑炭般的臉,招手叫來一臺出租車,扶着邵光上車,吩咐司機以最快的速度直奔最近的一家醫院。
的士司機見邵光渾身是血,知道時間就是生命,不用夏輕荷催促,主動把速度開到最大。
中海市的醫院裡,不管白天黑夜,永遠都人流如織,有的是病人,大部分是家屬,偶爾白大褂醫生走過。
司機是個好心人,把邵光送到醫院後,見夏輕荷一個人,幫忙扶邵光下車,一直送到候診大廳,才匆匆離開,連車費錢都忘記收了,夏輕荷也忘記了給。
警察還是有些特權的,夏輕荷沒有排隊,直接叫了個小護士過來,把邵光推進急診室。
那位護看了一眼邵光,嚇得臉色蒼白,她幹了幾年的護士,還是第一次見到傷勢如此嚴重的人。
夏輕荷沒好氣瞪了護士一眼,邵光的傷其實不重,都是些皮外傷,關鍵是要止血,另外就是用儀器檢測身體,確定是否有內傷。
“你是她妻子吧,把這個簽了。”主治醫生過來,拿着張病危通知單,讓夏輕荷簽字,然後才能手術。
夏輕荷忽然嬌羞的擡起頭,結巴道:“我……不是……”
病人很多,大部分醫生一天到晚都在忙,很少有耐心好的醫生,他不耐煩的
打斷了夏輕荷的話,繃着臉道:“不簽字,我們不可能給他動手術,他的傷勢太嚴重,你要有心裡準備,但最不應的就是耽誤治療時間,當然,如果你只是他女朋友,感情又不是特別深厚的話,還是趕緊重新找對象吧。”
小護士在旁邊幫腔,說什麼話糙理不糙,想救人就趕快,不要浪費時間。
夏輕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此刻沒有別人,她也不知道邵光的家屬,無奈之下,只好在手術單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至於她自己的傷,根本不礙事,只需要用酒精簡單消消毒就行。
……
夏輕荷打電話給段華明,彙報了邵光的情況。
段華明大驚失色,邵光如果出了事,他自己以後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但他得知紀秋水恨不得逮捕邵光這條信息後,一個對付蕭令輝的計劃冒上心頭。
段華明讓夏輕荷呆在醫院,安心保護邵光,並準備派幾個警察過來,他自己則親自掛帥負責聚寶閣辦公室裡面的陳清自殺案。
夏輕荷提議,派警察保護邵光太招搖了,還不如打電話給林豔,直接讓聚寶閣派遣保安,邵光現在是林豔的助理,又是聚寶閣集團的安全主管,聚寶閣的保安素質在保衛人質安全上面,可能比普通警察更厲害,只是在破案上不專業。
掛了電話後,夏輕荷便在手術室外面等候。
大約半個小時後,手術室大門打開,醫生看見夏輕荷後,一邊脫下白大褂,一邊對她說:“你就是邵光的家屬?”
夏輕荷點點頭,但隨即搖頭道:“不是,我和他是朋友關係,但是有什麼事情,我應該可以做主擔當,邵光現在情況如何,沒有生命危險吧?”
醫生的表情比較嚴肅:“我剛纔對他做了初步處理,具體傷勢不好確定,他的肋骨幾乎全斷了,其中一根骨刺插入肺泡邊緣,可能要動一個專項手術,但他運氣不錯,否則那根骨刺只要再偏移一丁點兒,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的命。”
夏輕荷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錢不是問題,你們儘管動手術,用最好的藥物!”
醫生面色不變,心裡去暗暗高興,夏輕荷一個普通警察,不可能有什麼錢,她這麼說,那邵光肯定是大財主。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邵光的手術完成,他躺在牀上睡着了,神態安詳。
“他真厲害,竟然不用麻藥挺了過來,我當醫生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古有關雲長刮骨療毒,今人也有厲害的角色。”醫生朝夏輕荷豎起大拇指,手術很成功,他也很開心,意味着一大筆收入進賬,同時有可能結識一個超級富豪。
夏輕荷得知邵光安全無虞後,對醫生的話沒有什麼興趣,她腦子裡想的是等聚寶閣的保安到了後,如何回警局審訊大背頭。
這起襲擊事件很不平常,如果再加上前面的交通事故,更是一個連環毒計,因爲殺人者償命,但如果是交通意外卻只需賠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