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美啊。”王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婉晶的身後,他慢慢地環住了婉晶的腰,在這樣聲勢浩大的景象面前,渺小的人類只能緊緊相擁。
婉晶還想依偎在王成的懷中,就想這麼一直躺着,王成的胸膛依然是滾燙的,即使在如此冰冷的水汽包圍下,即使在寒冷的風呼嘯中,即使寒冬將至,還有這麼一塊地方的溫暖是專門留給她的,婉晶心中一動,她身子有些發軟,王成就讓她這麼靠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做她永遠堅實厚盾與高牆。
何如炎卻不合時宜地站在兩人的身後說道:“哎喲,這對老夫老妻還挺浪漫。”
兩個人趕緊閃電似得分開,就好像兩個人的皮膚之間流過了一道閃電,痛覺還沒有到大腦之前,就被身體直接反應地激得分離開來。
兩個人都背對身體假裝看着瀑布,臉上不由得紅了起來,畢竟被何如炎看到兩個人曖昧還是有些尷尬的,更何況他還是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王成轉頭看了看葉雪晴,只見她表情淡淡的看了王成一眼,就轉過身去看瀑布,她的身影在巨大的瀑布面前顯得那麼渺小,連那一塊冰山的面容在高山面前顯得不足一提,她的身子纖細單薄,站在瀑布面前像是一個漂浮在世間的浮萍,被風一吹又不知道還要再飄去何方。
何如炎見自己說的話有些討了沒趣,自己也尷尬地轉到一邊去,他看在站在山巔邊上的鬱洛姍癡癡地看着瀑布張着嘴,似乎是被景象驚道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何如炎見她這樣,心裡一動就上前去,湊到她的身邊:“怎麼樣?壯觀吧。”
鬱洛姍點頭。
“你看,這樣說起來的話,我們壓根就不知道你是來廬山幹嘛的,自作主張就拉你跟着我們一起來了廬山看風景。不過歸根結底看來,你這廬山也不白來,自己應該也很滿意。你還總是說窮遊窮遊,要是沒了我們,你還看得到這美景嗎?”
何如炎說完這話有些得意洋洋,他期待着鬱洛姍轉過來用感激的目光來表達對他的謝意,畢竟是他不計前嫌,先是執意在服務區載上了一個被大巴丟下的可憐人,再是替她各項買單,一路送她來廬山一覽衆山小,怎麼說也會得到些鬱洛姍的些微感謝,他這一路上都想找些機會和鬱洛姍說說話,鬱洛姍對他總是若即若離的態度讓他很是鬧心,猶如貓爪撓心般痛苦。 wωw ◆тt kán ◆¢O
可是鬱洛姍聽到這話,眼眸裡的光黯淡了下去,她似乎有些疲憊,是突然間用來的疲憊猶如潮水般壓垮了她的肩膀,她有些不快,坐在了山巔的石塊上發着呆。
“你怎麼了?”何如炎沒有得到意料中的感謝,反而是看到了突然間被抽走靈魂的鬱洛姍,他有些不明不白,還在鬱洛姍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不斷追問着。
“唉!你這人還真是不懂女人心啊!你就不能少賣弄下你的富裕家境嗎?”王成於心不忍,拉着何如炎不要去打擾鬱洛姍。
“我沒有......”何如炎正欲辯解,他回頭看了看鬱洛姍,語氣就低了下去,像是低到了塵土中去。繼而他又擡起頭堅定地重複說道:“我真的沒有!”
王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不能用跟以前那些女人交往的方式來和她交流,明白嗎?這可能是你一生中唯一一個不貪圖你任何家境,任何財富,任何勢力,甚至還會對你翻白眼的女人吧,你可不要搞砸了。”
何如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個時候他突然間又像是一個處世未深的懵懂小孩,他情竇初開,卻沒有任何人來教他半點關於情感方面的經驗之談,這時候誰都不敢相信他是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對了,”何如炎突然想到了什麼,拉着王成往邊緣帶了一些,瀑布的聲響正好可以蓋住兩個人之間的竊竊私語。“那你覺得,陸婉晶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婉晶?婉晶
嘛.......”王成一時語塞,突然間提到了這個話題讓他有些不適,他一時半會居然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一直深愛着的這個女人。
看到王成猶豫,何如炎的興趣突然大漲,他催促着王成快說。
“她...她...她就是個好女孩啊。”王成撓着後腦勺,憋了半天,脖子都快憋紅了,他一時間想說的話有很多,可是想了半天脫出口的就是這麼樸實無華,略顯笨拙的一句話。
“好...好女孩?”何如炎對這麼一個說辭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說法。
“是啊,好女孩,我雖然不知道她都在想什麼,但是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們就能想到一塊去,從來不需要任何交流,彼此一個眼神就能體味。她會依偎我卻不會依賴我,她是那麼脆弱,像是一盞精美的瓷器,可是她總是那麼努力,她想着如何能少依賴我一些,如何能幫我分擔一些壓力,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可是她卻從不放棄地努力着......”
王成突然像是小學生一樣,吞吞吐吐地憋出自己腦中所有出現的形容方式來。
何如炎聽着愣了,他彷彿聽着聖者播撒智慧的種子般莊嚴肅穆,在王成說完了之後,他才幽幽地說:“哪怕你和她的力量懸殊,她會想着哪天爲你揮舞她的小拳頭來保護你......”
王成一驚,剛要問何如炎怎麼突然有了這麼深的領悟,卻發現他已經揹着雙手慢慢走了,他的步伐很是緩慢,在漫天的水汽下,讓王成覺得他像是要走進濃霧之中,留給王成一個沉默的背影。
何如炎走到鬱洛姍的邊上,安靜地坐了下來,陪着她,兩個人就彷彿是長在高山上的兩座雕像,仍雨水澆灌,卻紋絲不動。
“他是陷得很深啊。”王成對着瀑布,輕輕地說着,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他的聲音很快就被巨浪席捲,炸成無數碎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