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爐還真的是直奔主題,開門見山。
而且還是一針見血。
葉帥似也沒想到,此人竟會問的這麼直接,不過他回答的也很直接:“沒有!”
張爐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葉帥就很平淡地坐在那兒,不但抽了口煙,又喝了口茶。
突然,張爐開口:“葉帥,我也一向是個公平的人,雖說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殺了我弟弟,不過我沒有證據,也不想胡亂殺人,況且,我也不想真正殺了我弟弟的人逍遙法外,看我笑話。”
葉帥聞言欣慰一笑:“張少能這麼說,我十分贊成,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能走了?”
張爐淡定的搖搖頭:“怕還不能!”
葉帥皺起眉頭:“張少還有何見教?”
張爐又吐了個菸圈,默默地道:“葉帥,我弟弟的事兒,我可以先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是我尚水堂之下四位大哥之一楊俊龍,卻是被你打殘的,這筆帳,總不能不算吧。”
葉帥撓了撓頭,彷彿也覺得此事兒比較棘手,只是他到現在爲止,都不覺得事情是怪自己。
若非那些人無端惹自己,惹自己的兄弟。
事情未必會鬧到這一地步。
所以他很坦然地道:“張少,楊俊龍走到那一步,我只能說自討苦吃,當然,你若覺得你們尚水堂隻手遮天,想怎樣就怎樣,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此刻你要找我報復,我也不說二話!”
他也不想浪費時間,說話以退爲進,以進爲退,就看張爐怎麼應付了。
這個張爐看起來斯文有禮,但是眉目間卻似總閃爍着一種計深和殺氣,所以葉帥一點都不小看這個人,否則也不用跟他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因爲在這種人面前,你就算拐彎抹角,也沒多大用處。
說不定還要被他給繞進去呢!
張爐凝眸盯着葉帥,包廂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其他人的目光也一個個都不善,似乎等着張爐一聲令下,然後所有人就一起動手,瞬間滅了葉帥。
不過很快,張爐嘴角勾起一絲輕笑,氣氛相對緩和了一些:“葉帥,楊俊龍有錯,該收拾,但那也是我們尚水堂的事兒,我不管你因爲什麼理由找他麻煩,我作爲尚水堂的大少爺,就不能坐視不理,這樣吧,給你個公平的機會,你坐到這兒,我們賭一把。”
葉帥看到那些紙牌,就頭疼。
這幾個人剛纔玩的什麼他都沒看懂,這特麼要是玩起來,自己不是鐵定輸。
所以他直截了當地道:“我不會玩牌。”
張爐嘿嘿一笑,似乎有些得意:“不會玩牌,那就更好了,我喜歡。”
葉帥暗罵這貨不要臉,明知道自己不會玩牌,還特麼的要玩,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只見張爐一招手,周圍坐着的幾個人,全部起立,讓開位置,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
他一指對面的位置,示意葉帥坐過去。
葉帥的煙已抽完,茶水也喝夠了。
他放下茶杯,丟下菸頭,坐着卻沒有動,顯然,一旦賭牌,自己輸的機率就大了,那到
時候,局面就徹底被張爐所掌控,也完全沒有自己發揮的餘地。
張爐瞧了一眼朱三哥,默默道:“朱三!”
朱三立即領悟張爐的意思,馬上就走到葉帥的面前,沉聲道:“葉帥,沒看到我家公子的邀請嗎?難道還等着我請你不成?”
他說得請,當然不是請。
而是動手。
葉帥曉得利害,先不說外面還有張爐的兄弟守着,單隻說這裡面的幾個人,就不單單朱三一個人棘手,此外還有兩個人,顯然也是比較優秀的保鏢。
真的動手,葉帥縱然不怕,可事兒鬧大,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因此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站起來,然後走到張爐的對面,緩緩坐下。
張爐很是滿意,他笑望着葉帥,淡淡道:“也許你現在覺得跟我賭這一把,很吃虧,但我若說下賭注,你也許就會很期待了。”
葉帥一怔,遲疑地問道:“什麼賭注?”
張爐夾着雪茄,很有一股派頭:“你只要能夠贏了我,我可以讓滿足你三件事兒,第一,楊俊龍的事兒,暫且不追究你的責任,第二,你的兄弟,我們不會無故牽連,第三,你醫院裡保護的那妹子,我們也不會動。”
葉帥聞言,心裡還真是一陣期待了。
畢竟張爐說的這三個條件,的確是他現在最擔心,也最需要的。
若是張爐真的能夠說到做到,那就最好了。
他猶豫了下,問道:“我能夠相信你的話嗎?”
張爐笑笑:“我費這麼大功夫把你請來,你覺得是在跟你開玩笑嘛?而且葉帥,你該明白,一個賭徒,縱然人品不咋樣,但賭品,絕對過關的,願賭服輸。”
葉帥哼了一聲:“你給我這麼誘惑的賭注,想必我若輸了,損失也很大吧。”
張爐微笑點頭:“賭局嘛,要求的就是公平,既然我提出的賭注,都是你最需要的,我想你付出的東西,也必須是我想要的。”
葉帥不由問道:“你想要什麼?”
張爐的眼中射出一蓬精銳的光芒,凝聲道:“我想要你,爲我所用!”
爲我所用?
葉帥真是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張爐竟是跟自己提出這樣一個條件?
看來他這次費盡心機的找來自己,也不是爲弟弟報仇,更不是爲楊俊龍出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拉攏自己。
一時間,他也重新估計了張爐這個人。
此人心機之深沉,還真是令人咋舌,而且心胸寬廣,深不可測,也很懂得迫害一個強大的敵人,遠不如收攏一個厲害的朋友合適。
他不但既往不咎,還要重用自己。
這的確是成大事的氣度。
葉帥見多識廣,但像張爐這樣既年輕,又有才華,有想法的人,卻很少見。
第一次,他覺得這個人,可能是自己在z市,真正的敵人。
張爐看着葉帥靜靜地思考,也不打擾,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等。
葉帥並沒有讓他等的太久,很快就咧嘴一笑:“張少如此錯愛,葉帥敢不應局,
行,今兒個我就捨命陪君子,跟你賭一局!”
張爐似乎越來越喜歡葉帥了,看着他的目光中,都洋溢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剛剛我們幾個玩的是本地的紙牌,你不會,也正常,既然是我提出跟你賭,那麼就任由你出規則,賭什麼?”
葉帥有些爲難:“可是我除了會點德州撲克,其他上點檯面的紙牌遊戲,還真是不懂。”
張爐眼睛一亮,手往桌子上輕輕一放:“就玩德州撲克。”
這裡沒有荷官,朱三就充當發牌的角色。
發之前,張爐還問葉帥有沒有什麼意見,葉帥搖搖頭,表示沒所謂。
反正他覺得這裡都是張爐的人,換了朱三,其他人他一樣信不過,所以還是不必麻煩,直截了當一點更好。
就在朱三洗完牌要發的時候,葉帥突然道:“等一下。”
朱三一臉不爽:“葉帥,讓你說你不說,現在要發牌了,你又要說,到底什麼意思啊?”
葉帥苦笑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切下牌,這不爲過吧。”
朱三哼了一聲:“切就切,還怕你不成?”
說完他就把整副牌給葉帥遞過去。
葉帥抽出上面一張,切到中間,然後一擺手:“發吧。”
這過程中,張爐一直都瞧着葉帥,沒有說一句話,似乎不管葉帥耍什麼花樣,最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快,兩人手上各握有兩張牌。
底牌亮出三張。
三張牌各不相連,且全部方塊,方塊二,方塊四,方塊六。
張爐牌都沒看,直接掃了葉帥一眼:“反正賭注已經有了,多少就這一把,怎樣?”
葉帥瞄了一眼自己的牌,然後看看桌面上的底牌,彷彿有些心虛:“張少,不公平!”
張爐眉頭一皺:“怎麼不公平?”
葉帥苦笑道:“這德州撲克不想玩,可以直接棄牌,最多隻是輸個底注,你卻要一把讓我輸乾淨,不是太狠了嗎?”
張爐其實剛剛問話葉帥,就是在探他底兒。
若是葉帥答應,說明葉帥這一把肯定牌底不錯。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推脫說棄牌,再來一次,若葉帥推脫不答應,那就說明葉帥是小牌,他自然而然的也就可以跟葉帥比下去,贏了,葉帥以後就要爲自己效力了。
所以聽聞葉帥此話,他就微微一笑:“葉帥,賭者,就是願賭服輸,怎樣,難道你還想食言嗎?”
葉帥苦笑:“張少,這可不能怪我食言,實在是你沒有把規則給說清楚。”
張爐淡淡道:“我覺得規則就很清楚,而且也很公平,到現在爲止,我都沒有看牌,你根本不必擔心你會輸,而且葉帥,想想賭注吧,萬一你贏了,可是天大的便宜,否則弄得我沒興趣賭了,我想咱們也只能夠刀兵相見了。”
葉帥更是無奈:“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毫無選擇?”
張爐笑着,似乎很寬宏大量的道:“你當然有選擇,現在只要再開兩張底牌,然後你打開你的牌,我打開我的牌,咱們就能夠一分勝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