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射穿了他的心臟，一口氣吊着，人還沒死，但肯定是活不了了。
這個世界，有強大武者，但並沒有超越認知範疇的怪力亂神，別說是武道大宗師修爲的柳生宗望，即便是武聖級別的陳青帝和陸野狐，心臟被射穿了，依然活不了。
陸羽上前，一腳踩在了柳生宗望的腦袋上。
高高在上的新陰流宗主、柳生家的族長，此刻如一條半死不活的老狗，被他踩在腳下。
“你……”
柳生宗望脣角溢血，無比憤怒的看着陸羽。
士可殺，不可辱。
他是武道大宗師，日本武士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臨死之前，居然被陸羽這麼個籍籍無名之輩，踩着腦袋。
這種屈辱，與他而言，甚至超過死亡帶來的恐懼。
“柳生宗望，成王敗寇而已。你服氣也好，不服氣也罷。是事實我將繼續活着，而你會死在這裡。”陸羽淡聲道。
“那……那又怎樣，我柳生宗望這……這一輩子值了，你們華夏整個東南武林，都覆滅在我手上，下了黃泉，我也對得起柳生家的列祖列宗。”柳生宗望大笑道。
他是日本狂熱的鷹派分子，將華夏武林視爲生死大敵，滅亡華夏武林，甚至滅掉華夏，就是他的信仰。
這種人，爲了信仰而死，與他而言，算得上死得其所。
所以，他根本就不覺得死有多可怕。
“爲了信仰麼？”陸羽冷冷看着他，“柳生宗望，我會跟你證明，你得信仰是錯誤的。你對我華夏武林做的一切，我陸長青，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還給我？”柳生宗望哈哈大笑，“陸羽，不過是一死罷了。我柳生宗望何等人物，何懼一死。你如何還給我？”
“你死了，新陰流還在，柳生家還在。我陸長青——”
陸羽舉起三根手指，遙指天穹，“對天發誓，有生之年，我定滅你新陰流，斬斷新陰流千年傳承。定屠你柳生家，讓這世間，再無一個柳生家的劍客。”
立誓。
這是武者的誓言，不是隨便就能立下來的。
若是完成了，陸羽自然道心通明，自己的修爲會引來一個質的飛躍。
若是完不成，他的道心自然就會受到束縛，永遠沒有辦法去追求武道至高。
“斬我新陰流的傳承，讓這世間再無一個柳生家的劍客？”
柳生宗望哈哈大笑，幾近癲狂，“可笑啊可笑，就憑你？誰給你的勇氣？”
新陰流是日本排名前三的大宗派。
地位有點類似於華夏的少林和武當，傳承千年，底蘊無比豐盛。
別看柳生宗望是新陰流的宗主，單輪實力，他可不是最強的。
宗門裡面，還有好幾個坐死關以求聖人道的太上長老，不到宗門生死關頭，不會出山。
陸羽要滅新陰流，等於是要滅好幾個亞聖級別的武者，這豈是人力可爲？
即便是天下第一人陳青帝，只怕也做不到此事吧。
至於柳生家，柳生家的劍客何其多，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又豈是他陸羽一個人一把劍殺得完的？
這個誓言，跟一個人滅掉整個日本武術界，沒有太大區別。
柳生宗望完全當作一個笑話來看。
“柳生宗望，其實你可以笑得更開心一點。”
陸羽盯着他，目光冰冷，“今天之前，我想你也不會相信自己會死在我的手裡。”
“你……”
看着陸羽眉宇間沒有絲毫波動、眼眸無比冰澈模樣，柳生宗望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不知怎的，他感到了一種莫大的恐懼。
“能不能完成這個誓言，是我的事情。而你嘛——”
陸羽冷冷一笑，“你可以去死了。”
他拔住柳生宗望胸口插着的翎羽箭的箭桿，一把扯了出來。
鮮血狂涌，柳生宗望痙攣着、很快就嚥下了氣。
沒有閉眼。
死不瞑目。
堂堂武道大宗師，竟是死在一個才暗勁修爲的武者手裡，如何瞑目？
陸羽沒有幫他合上雙眼的想法。
看着唄，你不睜大眼睛，怎麼看着老子斬斷你新陰流的傳承、滅掉你柳生家滿門？
至於什麼死者爲大之類的，陸羽更是嗤之以鼻。
敵人就是敵人。
那偉大領袖不是早說過了麼，對待同志，可以像春天一般溫暖，對待敵人，當然得像寒冬一般寒冷。
錚——
陸羽拔出了柳生宗望那把佩劍，劍光幽寒，劍氣逼人，一股中正平和王者之氣，撲面而來。
這把劍，不是凡品。
劍身上，鐫刻着三個平假名字體。
陸羽並不認識平假名，但他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
天叢雲。
直譯過來，就是斬首刀的意思。
這把劍，就是日本三大國器之一的草雉劍。
傳說中，是日本神話中的破壞神須佐之男斬殺八歧大蛇時候，在大蛇尾部發現的一柄神劍。
日本十大名刀之首。
排名在殺刀“菊一文字”和妖刀“妙法村正”之上。
現在到了陸羽手裡。
他的佩刀“菊一文字”被義兄李夸父奪了去，作爲一個刀客，這是一種莫大屈辱。
只是實在打不過，也只得暫時忍了。
沒了“菊一文字”，只得用排名第三的“妙法村正”。
這把刀是重刀，比鋒銳，不弱於百子切，只是陸羽用起來很是不習慣。
因爲這把刀，太妖。
是不祥之刃。
他用“妙法村正”時候，刀法運轉間，總是不怎麼自然，“妖刀”跟他的秉性，不怎麼符合。
他的秉性，有王道一面，有霸道一面，但沒有妖的一面。
百子切是殺刀。
是第五天魔王服部半藏斬殺一百名強者後鑄就刀魂的殺伐之刀，算是霸道。
陸羽用起來，還算契合。
而這把又叫草雉劍的天叢雲劍，是王者之劍，也是霸者之刀。
在日本的皇室之中，自神代以來就流傳着“三神器”——天照大神在天孫降臨之際贈與瓊瓊杵尊的八尺鏡、八尺瓊曲玉以及天叢雲劍。
這些神器象徵着國家的王權，也就是說若是沒有這些神器，天皇的即位將不會得到許可。
其中的鏡與曲玉是在高天原所製造的名正言順的寶物，可說是相當符合其爲神奇的稱號。特別是八尺鏡，是也可視爲天照大神分身的尊貴寶物。
第三個，天叢雲劍。
這把劍，除了有“王權的象徵”的一面以外，也有着“征服者的象徵”的一面。
一拔出這把劍，陸羽就生出一種靈魂契合的感覺。
這把既有王者氣度和霸者威儀的日本第一名刀，簡直就是爲他量身打造的。
有這把刀，他的刀法，完全可以進入另一個層次。
當世一等一的刀客，配上一等一的寶刀，威力豈止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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