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長。
魏八爺。
準確的說，此人才是東南武林的第一人。
陸羽並未見過李鳳年，但他揣測，二師兄即便是在鼎盛時期，怕也是不如這位魏八爺的。
畢竟此人可是武聖。
武聖，就是人間的聖人。
大聖至誠，金剛不壞，是有限世界中的無限存在。
陸羽初入先天，連亞聖是怎樣的存在，都完全找不到門檻兒，哪兒能理解什麼叫武道聖者。
不過武聖究竟有多厲害，從稀有性上，就可以判斷了。
華夏之大，洋洋十四億人口，文化傳承五千年，未曾斷絕，當世已知的武聖，也不過區區四個。
至於別的國家，沒有華夏的文化傳承，他們的武技，如泰拳、空手道、西洋拳擊之類，基本都算是外功，是對於人體自己潛能的挖掘，而沒有接觸到“道”的層面。
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這些蠻夷武學，沒有自己的框架和理論，是練不到太高層次的。
也就是說，其他國家，存在武聖的可能性極低。
說不定，華夏的這四個武聖，就是世界上唯有的四個。
魏文長就是這樣的存在。
而陸羽，殺掉了他的兒子。
魏文長並未立刻找他報仇，而是給了他成長的時間和空間，讓陸羽自己決定，什麼時候跟他一戰。
先不說魏文長的武道修爲有多高，單是這份兒心性和德行，就不是凡夫俗子能夠接近甚至理解得了。
正如《中庸》裡面說的，“才德全盡、謂之聖人”。
“師兄，你叫我去見魏八爺？”陸羽疑惑道。
說一千道一萬，魏文長的兒子魏小北還是死在了他手裡，即便魏文長現在不針對他，他心裡難免還是有些膈應，至少對於魏八爺這個人，能不見，那就是最好不見的。
王玄策點點頭：“你要去日本挑戰新陰流，要針對你的，可不僅僅是新陰流。十有八九全日本武術界都會來挑戰你、滅殺你。雖然我們一直叫日本是小日本小日本，日本其實不小。這可是一個有兩三億人口的、經濟實力全球前五的大國。且日本的武道傳承，很強大。這個國家，可是把華夏的文化傳承、底蘊，給偷了個七七八八的。就我知道的，日本亞聖級別的強者，起碼都有七八個，而且誰能保證日本就沒有隱世不出的武聖了？”
王玄策看着陸羽，正色道：“長青，若是沒有一位武聖給你鎮場子，你去日本，那就是十死無生。”
“師兄，道理是那個道理，可魏八爺憑什麼幫我鎮場子？”陸羽疑惑道。
“因爲魏文長是個憤青。”王玄策篤定道。
“憤……憤青？”陸羽咋舌。
魏八爺那個老成持重。溫文爾雅的樣子，怎麼滴，也不像是憤青啊！
王玄策笑道：“他爺爺死在淞滬會戰，大伯死在徐州戰場，三叔死在徐州會長，父親參加了遠征軍，死在了野人山——魏家滿門忠烈，基本上都死在日本人手裡。世人只知道當年的上海灘有精武門、有霍元甲和陳真，卻不知道真正抗擊日本人的高手，基本都出自魏家。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大抵英雄都死於無名。魏文長作爲魏家唯一還活下來的子嗣，變成了憤青，很奇怪麼？”
“可是——魏八爺得有五十歲了吧？”陸羽疑惑道。
“那就是老憤青。”王玄策嘿嘿一笑，“老憤青，不還是憤青。魏文長要不是憤青，怎麼知道你以前要跟那個柳生圭吾賭拳後，就立馬不計前嫌跑過來教你拳法？”
“原來如此——好吧，師兄，這個只是充分條件，那必要條件呢？”陸羽更加疑惑，“魏八爺即便討厭日本人，也沒有幫我的理由。”
“你可知道當年你父親跟魏文長有過一戰？”王玄策問。
“知道。”陸羽點點頭，“二十年前的論道滅神。陸野狐跟魏文長是最後爭奪天下第一人的唯二人選。那應該是陸野狐此生最兇險的一戰。若不是魏文長的妻子突然出了事，我甚至都不覺得陸野狐會贏。也就是此戰過後，陸野狐當了十年的天下第一人，而上一次，也就是十年前的論道滅神，陸野狐沒有參加，原因我不知道。大師兄成功登頂，成了新的天下第一。不過就目前看來，大師兄跟陸野狐，到底誰更強，還是個未知數。”
“十年前你父親沒有參加，是因爲他練功除了岔子，差點走火入魔。事實上往後的幾年，他的狀態都有些起伏，可以推測，那次走火入魔，對他的影響極大。不過就目前他的狀態來看，這次走火入魔帶給他的影響，應該是過去了——當然，今天師兄不是跟你討論你的父親，說會魏八爺，你說他還需要一個必要條件纔會幫你，你給他就是。”王玄策笑道。
“怎麼給？”
王玄策說道：“魏文長敗給你父親後，其實修爲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害。他所以一蹶不振，就是因爲他妻子的死。最近二十年，他一直在調查，沒有什麼眉目。不過有些事情吧，他們上九流的人不知道，不代表我們下九流的人不知道。魏文長的妻子，死在了日本人的手裡，我這裡，已經有了詳實的證據。”
“日本人，在二十年前，殺了魏文長的妻子？”陸羽咋舌，“這幫日本人腦子有毛病吧，魏文長可是當世武聖。他們招惹他幹嘛？”
“長青，看來你還不知道天下第一人代表着什麼。”
王玄策眯着眼睛，“天下第一人，一人可鎮國，是要替華夏看守國門的。這樣的人物，國家首長都會很尊重。這樣的人，他的想法，是能夠一定程度上影響國家對外戰略的。如果華夏的第一人，是一個憤青——假若你是日本武術界的人，你願意看到這種局面麼？”
“不願意。”陸羽說道。
理由有了。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王玄策最後說道：“長青，明天下午，你就去找他。把證據交給他，他會陪你一起去日本的。有他在，就你們兩人，都可以把整個日本武術界，攪得天翻地覆。”
陸羽點點頭，“這幫日本武者，也是自己作死。”
王玄策笑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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