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區的人比較少,顯得空曠,空調也更給力一點。
陳堯走進休息區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兩個人了。
因爲現在基本只有黃金組的參賽者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纔會分批跟天梯鉑金段位的參賽者一道開始第二輪的角逐。
天梯段位越高,可以來得越晚,如果是高到王者段位的,那就是直接進入最終輪參加定段的節奏。
“早。我叫周於斯。”其中一個比陳堯矮一個頭,戴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說道。
“陳堯。”陳堯應道,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比賽太早了,早飯吃了嗎?”周於斯笑着問。
“嗯。”
“今年的職業定段賽黃金組水準沒有去年高呢。”周於斯說。
“你參加過?”陳堯問。
“沒有,來給前輩們打過下手,”周於斯的笑容裡洋溢着一股自豪,“我是驚弓戰隊的練習生。”
“第一次來。”陳堯瞭然。
“是的,第一次來,就必須通過!否則,想進一線當替補,不可能呀!”
陳堯沉默了片刻。
一線戰隊的入隊競爭,看來是非常激烈的,就算是跟隊訓練了一年多的練習生,想進本隊都很難。
再想想,秦一燭是直接給陳堯的一線主力的合同!
雖然陳堯在暗網裡表現不錯,在訓練營的成績也是讓人服氣,但他畢竟連職業定段賽都沒打——他根本都不能籤正式的合同。
“那個傻逼!”陳堯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聲。
打架,鬥毆,把選手腦袋按進顯示器,戰隊事務一塌糊塗……
除了能贏比賽,真不知道這貨還能做點什麼!
終於等到這種傻逼被扔進牢裡去,職業圈總能消停了吧?
他偏偏不,因爲主神位置要被人摘,不知道又要帶害多少人扯進來,又要在職業圈掀多大的風波。
“陳堯……陳堯?”周於斯拿手在他旁邊晃,“想什麼呢?覆盤剛纔的比賽?”
“沒有。”陳堯搖頭,“休息。”
“哈哈哈,昨天晚上沒睡好吧?我昨天晚上也超級緊張,兩三點鐘都還睡不着。”周於斯歡快地說着。
陳堯雖然心裡在想秦一燭的事情,但面容還是一如以往的平靜如水。
所以,周於斯也沒看出什麼來。
對於有些人來說,不斷地說話就是一種緩解壓力的方法,周於斯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陳堯聊着,倒是也不太在乎陳堯略顯冷淡的迴應。
慢慢的,進入休息室的人越來越多。
同時,不需要參加第一輪定段的鉑金組的參賽者,也都陸陸續續地到場了。
第二輪的比賽很快開始,陳堯他們的編號,不斷被點到,被工作人員叫出去,打上一兩局,再進來……
當然,也有沒有再讓進來的。
不再進休息室的,就是離開了場館——這些人確定被淘汰了!
人很多。
第二輪開始之後,又是黃金組的晉級者,又是鉑金組新到的……
有的選手第一輪還沒結束,有的選手已經開始了第二輪。
工作人員忙着跑了跑去。
雖然場面稍微有點混亂,但多是些小問題,不影響比賽的進行。
休息室熱鬧了起來。
但出出進進的人,都明顯更加緊張。
因爲,第二輪的對手越來越強了!
每個人都擔心這一次出去,下一次就沒有再進來的機會了。
時間一點點都推移……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陳堯已經不記得自己打過了多少局。
他只知道,一直有看到鬍子或者韓笑他們的身影,和他一樣,不斷地在休息室裡出出進進!
除了天梯鑽石五段位的謝輕名,下午才需要到之外,早上一同來參加定段的七中隊員,沒有一個被請出去!
就連對今年的職業定段賽半放棄狀態的沈照樓,都打出了很高的水平。
終於,打到臨近中午……
場館裡的人,才慢慢地越來越少了。
直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場館裡的參賽者,只剩下兩千多人。
“嘿,黃金組出了兩匹黑馬!”午餐時間,一個消息,就傳遍了場館。
“兩匹黑馬?”
“嗯,一個叫陳堯,一個叫周於斯。”
“兩個人都是全勝記錄,一輪一輪地過……”
“哦哦哦,我知道,陳堯的id是那個星火?”
“我剛跟周於斯打過——id是死小卒的那個吧!”
“陳堯是從黃金組上來的,可見着鉑金組的都是一路殺過去,他那意識那走位……槍法就不用說,真tm不知道是哪路大神下凡了!鬱悶得和我同組的一個去年差點過了的妹紙直接放棄,走人了……”
“哈哈哈,那我跟周於斯的死小卒,那兩把還是幸運的!真的是神級指揮啊!我估計他已經被一些大神標註了。”
“咦,說起指揮……我早上也碰上了一個不錯的指揮……”
兩個在早上緊張的第一輪和第二輪比賽中,保持着全勝記錄的人,名字瞬間被傳揚得整個場館都知道了。
周於斯的來歷,很好解釋,驚弓的練習生出身,根正苗紅,打成這樣也正常。
而陳堯這種純野生的黑馬,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所以,更多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了陳堯的身上,中午吃飯的時候,就連沈照樓他們都在拿黑馬的梗,開陳堯的玩笑。
“我靠,有實力的人,果然一站出來就搶眼得要命啊!隊長這把風頭出大了!”裴鵬天嚼着主辦方提供的盒飯裡心形的雞蛋,咬得有點費勁的樣子。
“隊長一早上就曬黑了有沒有?”沈照樓笑着說道。
“沒曬黑,也被標黑了,”鬍子叼着一隻雞腿,“全勝記錄!我靠!你這是實力跟運氣都要好到爆炸才行啊,其實我輸得也不多……有兩把運氣不好,隊友不聽指揮。”
“切!職業定段賽不聽指揮很正常!你就連哄帶騙,飈出你黑老大的感染力行不行?”坐在一邊眼睜睜看他們吃飯,自己沒得吃的張寧,一邊盯着他們碗裡的剩飯剩菜,一邊數落鬍子道。
同樣是指揮位,周於斯就帶着一盤散沙,保持了全勝紀錄!
雖然鬍子能順利進入下午的比賽,就說明他的指揮能力是受到認可的,但他也知道他比起高手,還有不足,自然是虛心受教。
“好了,我走了。下午,我就不過來了。”張寧站了起來,看向陳堯,“你們加油,我有點事。”
“什麼事?”沈照樓問。
“當然是吃飯去了!”張寧摸着餓扁了的肚子,隨口打了個哈哈,卻跟陳堯說道,“你注意一下舊傷。晚上,我會到場。”
“……”陳堯的筷子停了一下。
晚上的新秀之夜,就連媒體席位都很有限!
張寧竟然能想辦法,搞到入場的資格?
陳堯擡起頭看了一眼張寧的背影,心下默了默——他們這支戰隊,可能撿到了一位不得了的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