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戰鬥進入白熱化,段鴻疇的一陽指施展到極致,雙手幻動,嗤嗤聲響中,點出一道有一道指力,封住了木鬆源周身。
木鬆源以裂碑指防禦,不斷貼近,想要施展擒拿手,擒下段鴻疇結束這場戰鬥。
可話說人老成精,段鴻疇年逾四十,閱歷豐富,經歷的戰鬥又豈是木鬆源可比,見他以裂碑指防守,不斷靠近自己,又見他右手施展擒拿術,知他想要擒下自己,不由笑了起來,在場中不斷遊走,如一條鮎魚,根本抓不住。
木鬆源有些惱火,索性放棄防禦,擒拿術也不用了,改用靈蛇手,追風步施展到極致,身形如電,眨眼來到段鴻疇身前,左手如靈蛇一般破開他橫推而來的雙掌,向着他胸口落去,勁力噴吐,令得其胸前衣衫都微微凹陷。
眼見木鬆源便要一掌落在他胸口,段鴻疇忽然高呼一聲,“來得好!”雙掌一錯,一掌上翻直朝木鬆源面門拍去,另一手卻是並指如劍,對着其腰間要穴點去。
木鬆源臉色微變,知曉自己上當了,卻招式已經使老,便不管不顧的一掌拍了下去,另一手上翻,格擋開段鴻疇拍向自己面門的手掌。
然而他顧得了臉,卻是無法擋住段鴻疇落向自己腰間的那一指,啪!雙掌相擊,清脆聲響起,二人身形驟然分開。
沓沓沓,木鬆源連退三步,而後渾身酥軟的坐倒在地,蹙眉看着段鴻疇。
段鴻疇亦退了兩步,臉色潮紅,咽喉動了動,衝木鬆源一拱手,道:“木少俠,承讓了!”
“罷了,你贏了,我不殺他了。”
木鬆源隨意的擺手,旋即盤膝而坐,運轉潮生訣,將其留在自己體內的那一道指力驅散,片刻後**的身體恢復正常,他翻身站起,看了一眼臺下被二當家掐住後脖頸子的千面狐狸,旋即轉手下臺,朝着小漁走去。
段鴻疇也躍下木臺,緩步而來,對木鬆源說道:“木少俠,你且去歇息一番,晚些時候,段某再設宴爲您接風!”
說罷,不待木鬆源答話,便即喚來一名漢子,命其帶木鬆源去客房休息。
此時小漁已經醒了,看到四周這麼多陌生人,不由有些害怕,緊抓着木鬆源的袖子,藏在他身後。
木鬆源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不要怕,有哥哥在。”旋即衝那段鴻疇一拱手,抱起小丫頭,跟着那漢子便欲離去。
正在這時,一個女子迎面快步跑了過來,邊跑邊高聲喊道:“木二哥!老夫人醒了!”
“恩?”
木鬆源聞言一愣,仔細看了看那女子,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心中卻是十分疑惑,不明白她怎麼知道自己姓木,而且自己也並未做那二當家的啊!她怎麼還叫自己木二哥?
正當他疑惑時,卻是身旁一道人影竄過,仔細一瞧,竟是那二當家的,飛身來到那女子面前,急道:“我娘她真的醒了?!”
“恩,是的!老夫人剛醒,便叫我來尋你!”
女子連連點頭應道,那二當家的興奮不已,低吼一聲,展開身形朝着寨子深處衝去。
這一奔不要緊,木鬆源卻是差點驚呼出聲,因爲那木二哥竟然用的是追風步,雖然有所變化,他卻依舊認出那的確是追風步!
看着那飛速遠去的身影,木鬆源愣在原地,眼前浮現一張稚嫩的面龐,低聲嘀咕道:“莫不是他!那個揹着石鼎的少年!”
前來引路的那漢子見他愣住,便即低聲喚道:“木少俠,你怎麼了?”
木鬆源回神,搖了搖頭,旋即佯作好奇的問道:“你們二當家的也姓木?”
“是的,我們二當家的確實姓木,與木少俠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那漢子笑笑,引着木鬆源快步向着寨子南邊的一座小樓走去。
木鬆源聞言笑了笑,看了一眼木二哥消失的方向,旋即走進了小樓,樓中擺設很簡單,卻擦拭的十分乾淨,想來有人時常打掃。
那漢子引着木鬆源上了二樓,笑道:“木少俠,你們現在此處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我就在你樓下。”
“好的。”
木鬆源點頭道謝,領着小漁進了屋子,將房門關緊,又在門口聽了一陣,確定沒有人監視自己,方纔放下心來,來到桌邊坐下。
小漁問道:“哥哥,我們真要留在這裡,不去大理了嗎?”
“大理當然要去!”
木鬆源搖頭,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不過這裡還有些事情我沒弄明白,等弄明白了,我們就走!”
小漁聞言點了點頭,她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跟着木鬆源就好,對於木鬆源說的有些事情沒弄明白,她一點都不關心。
其實,木鬆源所說的事情有兩件,一件自然是小漁身上的屍蟲丹,而另一件,自然是那木二哥了。
方纔聽聞這二當家的也姓木,又見他施展的身法也是追風步,而且最巧的一點就是,這二當家也是力大無比,以一方沉重的青石碑爲武器,與六年前他在黑風山遇到的那個以石鼎爲武器的少年一樣。
這其中的巧合,讓木鬆源相信,這木二哥,也就是這臥龍寨的二當家的,正是當年自己在黑風山遇着的那個少年!
當年,他在事後與義父獨孤寒峰討論良久,也未能琢磨出這少年究竟是從何處學來追風,而今終於有了機會,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其實他想要追根久底的原因並非完全是因爲他好奇,而是那木二當家的隱隱約約給他一種血肉至親之間纔有的那種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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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閣樓中,段鴻疇坐在首位,盤膝閉目調息,千面狐狸和白面書生還有幾個穿着稍微乾淨一些的漢子分坐在他兩側,靜靜等待着。
良久,段鴻疇方纔睜開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蒼白的面龐上有了一絲血色,掃了一眼坐在一邊低着頭的千面狐狸,苦笑道:“這木鬆源看着年輕,那一身內力實不輸於我,而且那一身武功更是怪異,我能贏他,實非武功比他高,只是經驗比他豐富罷了!”
坐在他左手邊第一位的白面書生聞言點頭,啪一聲打開手中摺扇,輕輕搖動着,沉聲道:“不錯,方纔你們比武,他至少動用三門精妙的武學,一門便是那霸道的指法,還有一門似乎是少林寺的龍爪手,還有一門,老白我才疏學淺,認不出,但那門武功也精妙異常!”
“恩,你說的不錯!更奇怪的是,他的內力忽冷忽熱,而且雙手可以同時使用兩種武學,雙手打出的攻擊,也可以做到冰是冰,火是火!當真是奇哉怪也!”
段鴻疇接言道,衆人紛紛變了臉色,眉頭緊皺。
千面狐狸沉吟道:“這幾年,我也沒聽說江湖上有這麼一號高人啊!而且年輕一代裡,除了我家公子,還有那隨州曲麓山莊的嘯月公子,以及天劍門的少門主,便再無其他有名氣的了!真不知道這個厲害的一塌糊塗的木鬆源是打哪冒出來的!”
衆人低聲議論着,一直坐在下首默不作聲的一個絡腮鬍子大漢忽然開口道:“我看那木鬆源年歲並不大,興許比我家公子還要小些,可那一身內力之渾厚,當真是令我等這些癡活數十年的人汗顏!”
“是啊!”
此話一出,衆人隨聲附和,木鬆源與段鴻疇的比武他們有目共睹,若非段鴻疇用計,二人怕是還要再繼續鬥下去。
千面狐狸一臉苦笑,道:“這木鬆源簡直是個妖孽,年紀輕輕,便擁有一身常人用盡一生都修不出的渾厚內力,當真是古怪之極啊!真不知是哪個躲在深山裡的老妖怪**出的弟子!”
段鴻疇瞪了他一眼,“你還說!若不是你用屍蟲丹威脅他,現在我們就有機會將他請到我們這裡來,對我們的復國大業,將是極大的助力!”
“額….”
千面狐狸聞言訕訕的閉嘴,低着頭不敢看段鴻疇。
白面書生見千面狐狸捱了訓,當下便出言打圓場,“大哥,你也不必如此,要想將這木鬆源留在山寨,倒也不是沒辦法!”
“哦?三弟有法子留下這木鬆源?”
段鴻疇眼前一亮,欣喜的看着白面書生。
白面書生點頭,笑道:“我們要想留下他,便需讓他看到我們的真心,讓他知道,我們真的拿他當兄弟看待!”
“對!三哥說的不錯,若論交朋友,咱們這臥龍寨就有一個最擅長交朋友的人!”
絡腮鬍子男也說話了,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段鴻疇也連連笑着點頭道:“對對!我們怎麼把公子忘了,等他回來,見到木鬆源,一定會非常高興!說不定,他還真有辦法把這木鬆源留在咱們山寨!”
此話一出,衆人再度哈哈大笑。
木鬆源不知道,就在自己還在想着如何查明木二當家的身份時,段鴻疇這些人也正在盤算着如何將他留在山寨中。
當然,若是段鴻疇知道,木鬆源便是天龍仙客的弟子,鎮南王脫不花的師弟,該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