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的泡麪吃到一半,秦木深回來了,穿着一件過膝的大風衣,一邊盯着她嘴邊的黃色彎曲的麪條,一邊臉色不佳地解襯衫的第二顆鈕釦。
秦木深問,“怎麼又吃這種東西?”
連個主語都沒有,語氣比這棟別墅還沒人氣。
現在才八點,蘇一沒想到秦木深真會那麼早回來,內心很是欣喜,但一想到他那個秘書,好心情當場煙消雲散。
蘇一悶悶不樂的撅起了嘴,只懶懶地“嗯”了一聲。
又因爲被秦木深盯得不自在,低頭喝了一大口湯。
“又在耍什麼脾氣?”秦木深走過來敲了敲餐桌。
蘇一沒說話,秦木深便不耐煩了,一把就將蘇一手裡的泡麪搶過丟進了垃圾桶,又轉過身命令道,“說話!”
蘇一似乎被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之後又有些固執地看向他。
“類似方便麪這種沒有營養的垃圾食品!”
秦木深頓了頓,像是在自我剋制,沉默了大概有五秒,他說,“我已經和你,分別在四川、英國和眼前這個地方討論過不下五次……”
相比剛剛,秦木深的聲音隨之放軟了不少,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
秦木深對蘇一說,“你答應過我,會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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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抿了抿嘴巴,努力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她趴在沙發上打遊戲,秦木深突然從公司回來,看到桌子上見底的泡麪,一開始也是很生氣,說了蘇一幾句之後,又開始坐在沙發上苦口婆心的勸導她好好吃飯。
從“人是鐵飯是鋼”到營養學,然後瞟了瞟蘇一瘦小的小身板,秦木深便揚言要找一個營養師住家裡。
“要有含金量最高的證書,從業經驗要在20年以上。”
秦木深拿起蘇一的杯子聞了聞,發現是雪碧又嫌棄地放了回去,轉身從冰箱擰開了一瓶水。
秦木深喝了一口,又對電話囑咐道,“對了,一定要是女性,並且……”
蘇一沉迷遊戲,根本沒聽秦木深這一晚上嘰嘰喳喳的在說什麼。
直到聽到秦木深講的這段電話,這才着急。
蘇一立即哼哼唧唧的朝秦木深撒起了嬌,看秦木深心軟後,又繼續趴在沙發上打遊戲。
怎麼會有人把敷衍點頭當作口頭承諾?
想到這,蘇一擡頭望向似乎很是頭疼的秦木深,心想,任誰也不會把眼前這個有些囉嗦的人和外界相傳的天才聯想在一起。
沒得到想要的道歉和保證,秦木深十分不滿地蹙起了眉,他覺得蘇一如果是他的員工,他大概會氣得把整個行政中心都連鍋端了。
秦木深問,“你爲什麼沒有契約精神?”
他很想就這個問題和蘇一簽訂相應的書面證明,但這不是工作。
秦木深想,工作可以利用書面文件強迫對方按照自己的意願執行,而在蘇一面前,便只能慢慢地和她講道理。
“契約精神?”
蘇一看向秦木深,乾巴巴地重複了一句,緊接着又小聲試探道,“秦木深……你能不能把那八個木開掉?”
“什麼八個木?”
秦木深看到餐桌上灑出來了一點湯汁,他抽出去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對摺整齊後,擦起了桌子。
蘇一說,“就是那個接替Kelly姐的秘書。”
秦木深有過數不清的秘書助理,其中少數是無法適應秦木深的工作強度而選擇離職,更多的是被秦木深炒了魷魚。
Kelly休產假前是在職時間最長的秘書。
秦木深問,“理由?”
他擦完桌子又拿出一張溼紙巾,仔細地給蘇一擦拭手指。
蘇一直說,“因爲我不喜歡她。”
秦木深看了蘇一一眼,動作停了下來。
毫無疑問,秦木深最不喜歡的就是把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可蘇一總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