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拒絕
古色古香、軒敞明亮的書房裡。
主位上端坐着一位氣質清冷，嬌顏如雪的青裙女修士，優美的身段曲線凹凸有致。
凌長青一眼掃過，發現這位的修爲居然已踏足築基巔峰層次，渾身上下靈光籠罩，晦澀難明的法力波動多達十餘處。
而且，這也未必就是她真實的修爲境界？
能夠在寒月洲坊市裡做情報生意，而且這麼多年下來混得風生水起，沒點特殊本事是不可能玩得轉的。
“……玥兒這次居然帶了新人過來？倒是讓師姐我有些意外呢！”
這位名叫伏吟雪的女修說着，一雙妙目端詳着坐在旁邊的紫衣美少年，目光難掩驚訝之色。
以往凌綺玥來拜訪，通常都是獨自一人，或者和唐秋瑤一塊，根本不會有男修隨行，不曾想這回居然破例了。
當然以她的眼光，這位紫衣美少年怕是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樣簡單？
“這是家族裡最出色的嫡系子弟，”
凌綺玥微微笑着：“而且最近還在跟着我學習煉丹之道，是我打算全力栽培的人選，師姐你就別動心思了。”
伏吟雪抿脣一笑：“看得出來，師姐不會讓你爲難的，只是凌傢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好苗子？以前可沒見你提及過呢！”
她記得凌綺玥上次過來時，都還在感嘆家族內部盡是些庸碌之輩，可堪造就者寥寥無幾，將來怕是後繼無人云云。
這凌長青的修爲還只是練氣層次，年歲不大，但未來的發展潛力……築基是沒問題的，能不能結丹卻不好說。
“師姐，本次的情報交易，依舊按過往的慣例來吧？”
凌綺玥轉移了話題，她不想在外人面前過多談及關於凌長青的事情。
哪怕伏師姐和自己的關係不錯，有些底線都是不能觸碰的。
“行吧。”
談及正事，伏吟雪端正了神色，放下茶盅，自腰際的儲物袋裡取出一卷靈光閃耀的玉簡。
她微微揚手，玉簡拖曳着淡淡的靈光尾跡飛到了凌綺玥手中。
“這是組織收集到的、飛羽海域過去三年來所有築基勢力的情報，”
伏吟雪說明道：“尤其是禪心島周邊的楊家、周家和穆家等勢力的動向，內部人事的調整，資源儲備與重要人物的修爲變化……一切你感興趣的內容都記錄在裡面了！”
凌綺玥展開玉簡匆匆瀏覽一遍，滿意地頷首：
“師姐辦得不錯，內容確實很詳盡細緻，這酬勞就按照以前的規矩結算嗎？”
伏吟雪眸光深邃：“如今的行情漲了些，按慣例是要加價兩成的，不過對於你這樣的貴賓客戶，本次就算了，下回再按新的行情來交易吧？”
“說定了。”
凌綺玥沒有和她討價還價的意思，取出一隻儲物袋交到伏吟雪手裡。
她打開看了看，裡面都是切割標準的中品靈石，除了購買情報的款項，還多出來數百塊。
“你打算提前償還部分債務了？”
伏吟雪略顯驚訝，上次凌綺玥在她這裡借貸了一筆高價值資源，約定以靈石分期償還，包括利息一起。
不過現在看來，凌家的財務狀況要比她想象中的好上一些？居然有能力提前還款了？
凌綺玥笑道：“最近在外面遊歷時，確實有了些不一樣的機緣，所以……這債務還是早些還清的好，不然睡覺都不踏實呢。”
伏吟雪深深地盯着凌綺玥看了一眼，點點頭：“這個當然沒問題，就按你說的辦吧！”
“那麼現在，你還需要借貸週轉嗎？我可以給伱更高的額度！”
除了情報生意，這位女修還兼職靈石與資源借貸的業務。
當然，服務對象只限於築基以上的修士，低於這個層次的修士是不夠格的。
凌綺玥笑道：“那就謝謝師姐的慷慨了，暫時還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如果將來需要時、我肯定會向師姐開口的。”
有凌長青在，她纔不擔心資源問題，當然這話不需要讓外人知曉，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伏吟雪想了想，低聲說着：“你要小心禪心島周邊的那幾個築基家族，他們同樣有自己的情報渠道，所以凌家的不少內部消息，他們也應該知道了。”
“哼，這個我自然是明白的！”
凌綺玥聲音轉冷：“那些吃裡扒外的傢伙可別落到我的手裡，否則定叫他們有死無生！”
兵馬未動，情報先行。
再窮不能窮情報。
這是修仙界的大小勢力主事人都明白的道理，因此在這方面的投入從來都不會吝惜。
凌綺玥能做的事情，那些築基家族同樣也會做。
然而情報領域的投入是一個相當巨大，且需要持之以恆的行動，對所屬勢力的財力物力有着極高的要求。
現在比砸靈石，恐怕禪心島周邊的那一堆築基勢力都比不過凌綺玥了。
伏吟雪思忖少頃，繼續說着：“上次我的提議，師妹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凌綺玥搖搖頭：“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現在得到了多少好處，將來就得付出更多！”
“凌家雖小，卻也是祖上苦心經營數代，才傳承下來的基業，我若是拱手讓出去了，豈不是成了家族的罪人？”
伏吟雪勸解道：“可是隻要接受了組織的幫助，你就可以輕鬆掃平那些築基家族，成爲飛羽海域最強大的家族勢力。”
“將來的你也可以成就金丹道果，那時候整合整個飛羽海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豈不比現在的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強多了？”
一句話，伏吟雪身後的組織希望通過凌家這枚棋子，逐步掌控整個飛羽海域的地盤資源，所以纔對凌綺玥許出了看起來極爲豐厚的條件。
只要她肯接受，組織就會投入資源、幫凌家造就出一批築基修士，還有各種財力物力的支持，幫助其吞併整合周邊的那些築基家族。
然而凌綺玥卻直接拒絕了。天上不會掉餡餅，凌家一旦失去獨立性，短暫的輝煌之後，將來會面臨怎樣的命運就難說了。
凌綺玥笑道：“這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的凌家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若是哪一天真的撐不下去了，我再來懇求姐姐收留好了！”
伏吟雪無奈地笑笑：“行吧，玥兒你一向是個有主見的，姐姐我也不好多勸。”
“組織現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地底幽暗靈界的開拓上面，對其他領域關注度不高，若是將來騰出手後，恐怕就會另行考慮選擇更合適的扶持對象了！”
言下之意，留給凌綺玥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組織高層決定另起爐竈，飛羽海域將來極有可能被別的家族統一。
那時候，凌家不僅會失去成爲金丹家族的機會，連現有的基業都不可能保住。
“姐姐的好意，我會認真考慮的。”
最終，凌綺玥這樣答覆着。
伏吟雪嘆了口氣，沒有繼續堅持。
“對了，關於寒月門還有極樂天女宮的內部情報，姐姐你這裡有沒有？也給我一份如何？”
凌綺玥又說着。
伏吟雪眸光微閃：“寒月門的沒問題，至於極樂天女宮的……你似乎和她們沒什麼來往吧？”
極樂天女宮遠在元青大陸，是個純女修的宗門，行事風格和那魔門的合歡宗、天欲教、玄女門差不多，都是主修陰陽採補大道。
在這些勢力內部，男修就是藥渣工具人，消耗品，是根本不被當人看的。
凌綺玥道：“有備無患而已，她們有可能對凌長青不利，所以我得未雨綢繆才行。”
伏吟雪看了看旁邊的紫衣美少年，意味深長地道：
“小兒持金於鬧市，招人覬覦是在所難免的，玥兒你現在的實力，想要保住他可不容易，不如……再考慮一下姐姐我的提議？”
極樂天女宮可是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大勢力，不是那麼好得罪的。當然只要有組織出面斡旋調解，倒也不算什麼麻煩事。
“現在不可能的，”
凌綺玥語氣柔和而又不失堅決：“姐姐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吧？”
“……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伏吟雪無奈地說着，又從儲物袋裡取出兩枚玉簡遞過來：
“關於寒月門的情報一千五百靈石，極樂天女宮這邊的資料不多，就當添頭送你了吧！”
“那就謝謝姐姐了！”
凌綺玥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