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何早在這些人來到村支部時就確認了每個人的名字,所以知道男子的名字叫做周金宏。
然而翻遍了系統的任務列表,宋何都沒有找到這三個字,這就讓他很是疑惑。
難道是曾經被捕過?
心中更出現這個念頭,就被宋何很快推翻。
有案底的勞釋人員在面對警員時確實會有些情緒反應,不過這種反應基本都會體現在言行的收斂上,絕不會如同周金宏一般表現出強烈的緊張和不安。
而且勞釋人員在應對警員的問題時,會下意識地顯出一絲或多或少的老練,哪會像周金宏一樣戒備滿滿。
於是,宋何百分百確認周金宏的確有案子在身,不過應該是案子沒有被發現,或者雖然被發現卻沒有報案立案,所以他纔會是這種反應。
有了判斷之後,宋何將周金宏暫且放在一邊,準備處理完手頭的案子再提醒鄧鴻關注周金宏。
“宋警官,這是我們村子裡常住的,卻在近三個月內離開的人員名單。”聯防隊長將一份手寫的名單交給宋何。
“陳大哥字兒不錯啊。”宋何讚了一句。
聯防隊長聞言很是開心,略帶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有異常的我也不敢瞎胡說亂排查,還得麻煩你們指點一下,我們全力支持。”
“那就多謝陳大哥了。”宋何笑的很是平易近人,讓一邊的三名警員面露不敢置信。
宋河沒理會他們,看着信息略顯簡陋的名單,思忖道:“咱們還是從最近的來吧。”
“行,沒問題。”村支書點了點頭,再次看向聯防隊長道:“去告訴這些人的家裡人都回家等着。至於那些家裡沒人在村裡的,都打電話通知一聲,讓他們配合調查。”
“還有那些聯繫不到的,找他親戚過來,有個人在場證明一下,不能耽誤警官同志們的工作!”
素有威望的村支書一發話,聯防隊長等人立即照辦,周金宏更是鬆了口氣,忙不迭的離開了村支部。
就這樣,宋何在村支書的安排和聯防隊長等人的指引下,一家一戶的走訪,沒多久就排查了六七戶人家。
不過這種頗爲迅速的排查速度,在一戶農院外慢了下來。
“陳大哥,還是聯絡不到嗎?”宋何看着不停不打電話的聯防隊長,好奇的端詳着面前的院落問道:“這是個什麼人?”
聯防隊長放下手機,撇嘴笑道:“這是個光棍,也是個羊倌,原先家裡羊挺多的。後來被人騙去外地賭錢,沒多久就把羊都賣掉了,勸都勸不住。”
“去年更是經常和人借錢,借到了又去外面賭,賭輸了就跑到外地躲賭債。電話經常打不通,爲了躲債還來不來就換號碼,漸漸的就沒人借給他錢了。”
“我記得去年十二月和過年的時候還有人來討債,都沒找到他。對了,他之前給幾個親戚朋友發短信說去外面躲債,讓人替他保密。”
宋何聽罷,心中疑竇頓生,感覺張川身上的嫌疑瞬間增大。
“陳大哥,這個張川體型什麼樣?”宋何問道。
“體型嘛……”聯防隊長想了想:“個子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出頭。有一點瘦,但是身上挺有勁。體重的話,估摸着有個六七十公斤。”
三名警員聽了頓時一喜,因爲聯防隊長針對張川的體型描述,與宋何給出的結論幾乎一模一樣!
宋何同樣心感運氣好,不過還是謹慎的問道:“他走路是外八還是內八?或者說,他瘸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宋何從案件資料中的照片裡發現,嫌疑人的腳印顯示他走路偏外八字,且右腿微瘸。
而三名警員同樣聽過宋何針對嫌疑人的側寫,自然知曉宋何這麼問的意思,不約而同的看向聯防隊長,等待着對方的答案。
“瘸?他可不瘸,而且腿腳利索着吶!”聯防隊長篤定道:“他原來放羊的時候,經常一走一天,還總往山上走,要不是被人騙進賭場,可是個放羊的好手。”
三名警員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又同時將目光轉向宋何。
只見宋何微微皺眉,略作思忖後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個詞彙:好賭,欠賭債,腿腳好,被人找上門,嫌疑人右腿微瘸……
眨眼間,出現在宋何腦中的詞彙就拼湊出了一個可能,同時直覺告訴他,他所猜測的這個可能,就是真相!
“陳大哥!”心中有所猜測的宋何迅速做出決斷,一臉焦急的說道:“這個張川的外形特徵,和我們推測的嫌疑人特徵高度吻合。而且他好賭成性,作案動機也比較明顯!”
“所以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們進他家裡看一下,文件我稍後補給你。我怕萬一他就是兇手,現在又爲了錢準備害什麼人!”
聯防隊長一聽心頭便是一沉,見宋何表情焦急,立即答應下來:“翻牆進吧,我跟你一起進去就行!”
宋何連連點頭,衝三名警員使了個眼色,便準備翻牆進院。
片刻後宋何五人先後進入張川的家,而宋何剛一落地,就將院落內的種種細節盡收眼底。
“陳大哥,那裡,是殺羊的地方?”宋何指着院落中的一處佈滿黑褐色痕跡的角落問道。
“哦,對。”聯防隊長點頭道:“原先還沒賣羊的時候,有飯店找他買羊,他就直接處理掉了。”
宋何眼神閃爍:“殺羊刀呢?”
三名警員聞言,頓時明白過來,開始四處查看。
聯防隊長的心頭卻是一顫,喉結滾動兩下:“不會吧……”
不一會,三名警員紛紛彙報說沒找到殺羊刀,而宋何已經讓聯防隊長將張川殺羊用的刀具形制畫在了地上。
不一會,宋何停下筆,站在白板邊,指着上面關於張川的種種信息說道:“張川性格衝動、容易受人蠱惑卻寡言內向,再加上他賭性極重,因此不可能在初次殺人後做到完美的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