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臉色微微抽動,這蓐收將這些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卻也說的過去。蓐收和樑儀入主朝陽水谷不過月餘時間,不論是這苦口的幻陣還是水中的鱖鮭魚羣,都是朝陽水谷中早已有之之物。這蓐收一下子便將事情推得乾乾淨淨,倒是讓衆人挑不出什麼毛病。既然神農已是答應入谷比試,蓐收卻沒有提醒衆人的義務,一來二去,衆人吃了啞巴虧。
風伯卻是早已開口怒罵:“去你奶奶的,你早就知道谷口有幻陣,想要我等自投羅網,最後卻推脫的一乾二淨,看爺爺我一會將你扒光了丟到海里喂王八!”
黃旭此刻卻是在不斷思考,當初自己從朝陽水谷逃脫之時,只不過被鱖鮭魚羣堵截而已,卻並沒有遇到入谷時候的幻陣,以此推來,這幻陣應當是有機關開啓纔是,這蓐收和樑儀必然是掌控了幻陣的開啓方式,才能在衆人的船隻駛入水谷之時開啓幻陣,將衆人困在中央。而衆人之所以被困在幻陣之中,恐怕也是蓐收刻意爲之,想要削弱衆人實力,等到比鬥之時勝算更高。當然,若是衆人連這幻陣都出不了,那便連比鬥不用比了!不過依照蓐收之言,他卻是言而有信沒有去動那谷外的數萬將士。
只聽蓐收一揮雙手,對風伯的叫罵絲毫不理,依舊滿面笑容的對神農道:“神帝陛下,我蓐收向來明人不做暗事,如今這幻陣之事我便與你說明了,這陣早已有之,不是我佈置的,這水中的魚羣也是早已生活在朝陽水谷之中數百年了,都與我毫無關係,我也沒有提醒你們義務。若是神帝陛下連這小小的幻陣都闖不過來,那還有什麼能耐跟我爭這個天下?死在這幻陣之中也是理所當然了!”
話語難聽,卻是說的極爲實在。衆人當下無話可說,對蓐收的恨惱卻已是漲無可漲,恨不得立刻將他生吞活剝。神農聽完蓐收之言,開口道:“蓐收神上,如今我們已是出了這幻陣,接下來便是比鬥之事了吧?你現在孤身前來,莫非是要以一己之力和我們這麼多人抗衡麼?”
蓐收哼哼冷笑兩聲:“神帝陛下修爲超絕,風伯的修爲在九州之上也是屈指可數,剩下的幾個也都達到了神級修爲,縱是我再爲狂妄,也不至於以一對五,做這等毫無勝算的事情!”說着竟是身形閃動,身子向着遠處的山頭飄去,聲音卻是同時傳來:“比斗的場地我早已佈置好了,還請諸位隨我一同前來!”
神農看着蓐收身形閃動,眼看便要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當下再不猶豫,跟隨上去。身後的風伯和樑父也是身形猛動,帶着曲辰黃旭直追而上。
風聲呼嘯,衣衫飄搖。黃旭和曲辰本來就是真氣消耗過度,身體並未受到什麼創傷,在風伯和樑父真氣渡來之後已是大爲好轉,在和蓐收說話之時也是在不停恢復,再加上二人都是五德之身,自我恢復能力極爲強悍,竟是在短短時間之內恢復大半,已是能夠運功自如了。
衆人隨着蓐收的身形一路狂奔,片刻功夫便已是從數座山頭越過,腳底浮光掠影,海面碧波盪漾,卻是絲毫顯示不出一點危險的氣息來。
終於,在一陣跌足狂奔之後,蓐收極速的身形終於是停了下來,卻是停在最高的一座山頭之上。衆人一陣猛追,越過最後一座山頭,朝下望去,卻是一片豁然開朗的平坦山谷。
衆人皆是一陣大奇,沒有想到在這羣山聳立的海島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平坦的山谷沒有被海水覆蓋!原本在衆人意想之中的乃是一片海面,眼前卻是一片山谷,平坦至極,極有可能便是憑藉人力堆填而成,而放眼望去,怕是足有數萬見方之大。
蓐收看見衆人停住身形,被眼前景象驚住,哈哈笑道:“諸位,這比鬥場所我已是早已準備好了,怎麼樣,可是滿意?”說着竟是從山頂躍下,直衝向山谷谷底,數百丈的高度從容躍下,如同飛翔一般。
神農也不答話,縱身飛躍,也是向着山谷底部躍去,其餘四人也是緊隨其後!
待到衆人全部立足谷底,蓐收卻是開口道:“這比鬥不用說大家想必也是明白,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今日若是誰死在這裡,也無需有什麼怨言,直接埋在這裡便是!我蓐收也是爽快之人,懶得和你們比來比去,我們便以一場比鬥決定生死好了!” 神農點了點頭,這情況已是在衆人意料之中,當下開口道:“怎麼個比法?”
蓐收道:“今日你們一共來了五人,那便一齊上來,我這邊也出五人!生死各由天命,你看如何?”
神農聽到蓐收之言,露出憂鬱之色,此戰關係到九州生死存亡,可以說至關重要,傷亡想必是在所難免。然而在場之中,樑父和風伯乃是軒轅黃帝肱骨之臣。曲辰和黃旭又是少年英豪,更兼以黃帝龍子,死了任何一個,都是極難接受,一時間竟是難以開口答應下來。
風伯在一旁看見神農神色猶豫,也是知道神農心中所想,哈哈一笑道:“打便打,今日我們既然敢來這裡,害怕了你們不成?蓐收,今日我不把你打跪在地上叫爺爺,便枉了我風伯的名號!”說罷又是對神農傳音道:“神帝,這裡木已成舟,猶豫不得!”身後曲辰黃旭也是連連勸說,這兩人心有靈犀,又是極爲聰慧之人,如何想不到這神農乃是爲衆人性命擔憂。
神農聽到衆人之言,也是知道不能在猶豫,當即點頭:“那便依你所言!不過現在你身邊並無他人,莫非你還能分身不成?”
蓐收哈哈笑道:“這不簡單?”說着兩掌一拍,從身後山崖之上瞬間竄出四道身影,立在衆人面前,速度之快,讓衆人難以反應過來。等到看清楚時,這四人已是整整齊齊的立在蓐收之後了!
“什麼!”衆人看到這眼前四人,齊齊露出驚駭之色,難以相信眼前發生之事。
只見這四人最前面的兩人乃是樑儀和吉良,這倒是在衆人意料之中。然而衆人看向其餘二人的眼神卻如同中邪一般。因爲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死去已久的三山和之萊!這三山和之萊都是在和成山、蚩離等人拼殺之時身亡的,而且這之萊更是身首分離,被切爲兩半,如今爲何又會活生生的出現在此處?
黃旭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大戰之後,三山和之萊的屍首可是衆人注視之下掩埋的,而且已是確認死絕,斷不會有什麼差錯,而眼前三山和之萊卻是活生生的出現在衆人眼前,莫非這世界之上還有如此巧合,長得一模一樣之人?風伯吃驚之餘,更是已經驚呼出聲,大喊二人姓名,奈何二人卻是面目表情毫無迴應。
神農面色一沉:“蓐收神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蓐收嘿嘿笑道:“諸位,正如你們心中所想的那樣,你們眼前之人正是三山和之萊兩位神上,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是我的僕從了,只會聽從我的調遣!”
“不可能!”黃旭一聲驚呼:“之萊前輩乃是我親手下葬,又怎會出現在這裡?”說到激動處幾乎想要飛身而起上前一探究竟,卻是被神農一把拉住。只聽神農沉聲道:“這應當是一種極爲高級的傀儡術!”說罷又看向蓐收道:“這兩位神上的屍身你從何得到的?”
蓐收聽了卻是點了點頭:“神帝果然猜的不錯。我不過是當了一次盜墓賊,將兩位神上的屍首借來一用而已!幸而這兩位神上死後神識還未消散,以我通天之能尚能就回。如今三山和之萊兩位神上活生生的站在你們面前,諸位是否要感謝我呢?”
衆人聽到蓐收之言,皆是大吃一驚,沒有想到蓐收竟是會做出盜屍之事,還能讓死者復甦,着實匪夷所思,但是三山和之萊二人看似有生氣,實際上卻已是傀儡走肉,生不如死了。黃旭心中暗自思忖,想到蓐收必定是通過什麼手段,將兩人的神識困在二人體內,有以類似於蠱蟲的手段控制住,強行保留下二人的修爲。黃旭清楚知道,人死之後神識並不會立刻消散,只要在數日之內將神識保留下來,便有復活的可能,但是難度極大,古往今來,這樣的情況怕是發生不了幾次。幸而赤機子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才讓衆人一時之間不至於太過驚訝。
見衆人面上表情或驚或怒,卻是無人說得出話來,蓐收卻是繼續道:“如今這兩位神上已經歸順於我,今日的生死之戰,諸位卻是要和我們五人比的!”
神農臉色一沉:“我不管你用的是什麼手段,將這二人神上變得不人不鬼,死後都不得安息,這筆賬我們可是要清算清楚!我也不與你廢話,直接開始比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