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半月時,歐陽清臨盆生下了完全不像早產兒的戀夏,這時,府裡關於這個嬰兒並非是丞相所生的流言四起,本來智商就不高的晴丞相在被白姨娘動過手腳的滴血認親之後便篤定戀夏其實是大將軍的遺腹子。
礙於歐陽清的公主身份,他只好不情願的養了這個“別人的孩子”。但從此,她們這對母女便被永久的打入冷宮了。
本來,這樣一直下去也還好。
催生出來的戀夏打小便展現出極高的天賦,引起了舉國上下的談論,這對母女就這樣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們的名氣讓老色鬼無法找藉口休掉歐陽清,只能一直做小的白姨娘心生怨懟,竟在歐陽清的菜裡下了慢性毒藥。
彼時的戀夏還太小,雖然已博覽醫書,但仍舊沒有及時發覺菜裡的端倪,長此以往,中毒過深的歐陽清就這樣香消玉殞。
而隨着晴語霜的出生,白姨娘想除掉戀夏的心思便愈發急切。單純到單蠢的晴丞相就傻乎乎的被姨娘牽着鼻子走,一心想要弄死這個“別人”的女兒。
戀夏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整個人都呵呵了。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白癡成這個樣子啊!好啊,既然你們想除掉我,我就奉陪到底!
她的賬,那位戀夏的賬,還有她孃親的賬,一併算!
“對了,晴丫頭,師公這次來,是有樣東西要交與你。”虞逸將一本書和一件薄薄的背心交到她手上,“這是你娘留給你的雪蠶甲和心法。蠶甲可緩毒,可防身,可調理你的內息,這心法是助你修煉內功之用。”
戀夏接過那兩樣東西,心裡還是小激動了一陣的,孃親可算是留了點有用的東西的嘞。
細心的翻看着那件蠶甲,在右襟上找到了兩個字:“念夏”。
疑惑的擡頭看了虞逸一眼,戀夏出聲問道:“念夏是?”
“念夏是你原來的名字。大將軍姓寧,單名一個夏字,你娘是在懷念將軍啊。可惜,你那位丞相爹爹疑心過重,你娘沒辦法才改做戀夏,取喜歡夏天之意。誰知道,這樣更加證實了那個謠言。你娘性子又倔,受不得這份冤枉,這一來二去,便非要叫你戀夏了。唉……”
東西既已交付,虞逸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只坐了一會便起身離去了。
而他前腳剛走,戀夏後腳也跟了出來。不過,她可不是跟蹤師公,而是要去鐵匠鋪取東西,她訂的暗器該做好了。
等她到達鋪子裡的時候,鐵匠剛把東西裝好,轉身才看到屋內突然出現的她,嚇得腿一軟,直接撞上了桌沿。
“我滴親孃嘞,姑娘你走道兒咋也沒個聲兒呢。”
戀夏歉然衝他一笑,恭敬的說道:“我要的東西呢?”
鐵匠轉身將盒子遞給她,驚魂甫定,趕忙喝口茶水安撫安撫這顆受了驚的小心臟,一臉傲嬌的對她飛着白眼。
這位鐵匠的傲嬌是有資本的,他可是世間少有的高手,若不是當年她娘有恩於他,就這點兵器,她就算排隊到十年之後都夠嗆排的上。
戀夏將盒子打開,伸手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一條九節鞭、一盒新做的銀針、一盒鐵蒺藜、一條背面全是條形口袋的暗器腰帶。有了這些東西,她便可以安心的實施她的復仇大計了,佛擋殺佛!
不錯,做工精細,她很滿意,不愧是天下第一巧手,果真是名不虛傳。
貨已驗收,將餘下的定金付清,她便帶着這些東西離開了。
好戲,纔剛剛開始。
過幾天,是晴老色鬼的壽誕,總感覺,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管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令她最開心的是,娘留下來心法,真的很有用。
原本的戀夏雖說習武已久,但終究是內力過淺。對付一般的習武者是顯得很輕鬆,一旦碰上高手,分分鐘會被虐死。這就像一座宮殿,地基有些不穩啊。
這天上午,戀夏吩咐了晴暖在門口好好守着,自己開始潛心調息。
嶌葵派曾經是江湖上叱吒風雲的門派,她太太太師父自創的嶌葵流雲鞭威力驚人,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陣搶奪的血雨腥風。
但,十幾年前,正如日中天的嶌葵派卻突然銷聲匿跡,連帶着嶌葵流雲鞭一起消失在了江湖。
她娘雖然勤奮努力,但天資實在是不咋滴,到死都沒有領悟到嶌葵流雲鞭的精髓。而戀夏,僅僅用了三年便習到了第八重。
可是,到現在,她也沒有突破第九重,已是到了修煉的瓶頸,或許,有了這心法會助她一臂之力吧。
正當她剛要進入深層心法境界時,門口傳來的一陣嘈雜讓她的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喉頭頃刻有了血的腥甜,額頭上開始滲出點點汗珠。
就在她即將走火入魔的危急時刻,一股子清涼從背後注入了體內,讓她緊鎖的眉頭慢慢有了緩解之意,直到紊亂的氣息迴歸正常,那股清涼才停止了灌輸。
緩緩睜開眼睛,滿頭是汗的戀夏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門口的吵鬧聲越發激烈,逼的她不得不起身先出去解決這個大麻煩。
“二小姐,我說了,我們家小姐在休息!”
“區區一個丫鬟還敢攔我!我說讓開!”
“不讓!”
“來人!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我!”
戀夏慢慢地推開門走出去,一臉陰沉的看着門口那一大隊人馬,冷哼一聲:“今兒個我倒要看看,誰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