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九夜仔細看着白長空絲毫不退讓的表情，最後幽幽嘆了口氣道：“行吧，我答應你，你告訴我。”
看到白長空似乎要說什麼，樓九夜急忙打斷道：“現在告訴我。”
白長空沉默了半晌，才擡頭看着樓九夜道：“我信你能遵守承諾，羽兒之所以不能修煉是因爲她身上有詛咒。”
“這個詛咒是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被下在前夫人身上的，前夫人也是因爲這個詛咒而喪命，從孃胎裡帶出來的這個詛咒讓羽兒不能凝聚任何魂力，一直只能依靠一個人工的能量核來儲存能量，所以以後是不可能成爲一個真正的魂術師的。”白長空肯定道。
樓九夜想了想，也是回想起當時白沐羽擋在白長遷身前的時候，自己卻是覺察到她身上並沒有任何魂力波動，而且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她的實力自己探測不到，而且有着煉藥師的天賦但是卻不能修煉。
如果這樣的話或許自己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不過白長空既然知道的這麼詳細，那麼肯定不可能只知道這些吧，樓九夜轉眼一想就要開口。
白長空似乎猜到了樓九夜不會就這麼滿足，擡手道：“再詳細點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這裡有個人知道的很清楚，不妨跟我去見一下。”
樓九夜回頭看向樓欽明，後者點了點頭，樓九夜這纔回身道：“帶路吧。”
這個舉動讓白長空下意識地看向樓欽明，卻在接觸到對方乍然出鞘劍一樣冰寒的目光時陡然回縮，那眼神明明白白寫着，若是他敢耍花招的話，恐怕他會死的很慘很慘……
白長空心中冰涼，慶幸自己確實沒有站錯隊，這兩個人先不說是什麼關係，但是絕對會是白家最深藏不漏的，單說這果斷的手段和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一向自視甚高的白長空也終於產生了一種無力感，老老實實地帶着兩人走進了自己的院落，這位白家三少爺的院子說起來跟白家都不太搭調，奢華的白家建築羣中單獨出來一個有着小湖泊假山庭院幽深的院落，那種感覺就像是世外桃源。
樓九夜到現在才覺得白長空這個人似乎真的有那麼點不一樣的地方，在白家能找出這麼個鍾靈俊秀的人着實不容易。
白長空不知道樓九夜在想什麼，只是引着兩人繞過影壁然後踏進竹林深處的院落，一道蒼老的聲音適時出現：“三少爺回來了……有客人？”
樓九夜看過去，卻見一個腰背佝僂的老婦人從偏房拐出來，面上帶着猙獰的傷疤，夜晚月光下如同厲鬼一般，眼神中帶着警惕看着樓九夜和樓欽鳴。
白長空親暱地叫了聲然後才解釋道：“張媽媽，這兩個人不是壞人，是我的朋友。”
張媽媽褶皺的臉上稍微放鬆了些，但是眼神依舊帶着警惕，下意識地想要遮住面容，卻被樓九夜笑着制止了：“沒關係的，我們只是來想問你一些事情。”
白長空見樓九夜和樓欽鳴都沒有對張媽媽的面容有所忌諱，心中也高興了一些，開口介紹道：“張媽媽曾經是前夫人的貼身管事媽
媽，對於前夫人的很多事情都很清楚，而且也不會對你們這樣關心二哥和羽兒妹妹的人說謊。”
白長空這一番話不僅讓樓九夜和樓欽鳴對張媽媽有了一定的信任，同時也點出兩人對白長遷和白沐羽的態度是友善的，這樣張媽媽也能放鬆警惕。
果然，張媽媽聽到這裡徹底放下了警惕，臉上帶着一絲笑容將衆人往裡面引，同時問道：“不知道兩位想知道什麼？”
樓九夜本來想阻止張媽媽給衆人倒茶，畢竟這大半夜的誰也沒有興趣對月抒情，趕緊問完趕緊走，但是白長空不贊同的目光中樓九夜還是妥協了，畢竟張媽媽也是老人家，不能這麼不尊重。
“張媽媽，我們想知道白沐羽身體中的詛咒到底是什麼。”樓九夜斟酌了一下用詞，輕聲問道。
“啪啦。”沒想到樓九夜話音剛落，張媽媽手裡的茶壺就跌落到了地上，這讓她原本已經和緩的臉色再次僵硬了起來，轉向兩人銳利的眼神想要將兩人看穿：“你們怎麼知道的？還有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了三少爺才帶着你們來找我的！”
白長空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下，然後才拍着張媽媽的手背安慰道：“張媽媽你別激動，是我告訴他們兩個的，沒有另外的人知道了。”
張媽媽聽到白長空說是他透露的，恨鐵不成鋼地轉頭看他：“三少爺，你怎麼能隨便就把這種事情告訴別人呢？”
“這個……”白長空正不知道該如何說，樓九夜接話道：“張媽媽，這是我們和白三少的交易內容，我們得到這個消息自然也會給白三少好處的。”
張媽媽被樓九夜一番搶白說的有些羞愧，想想白長空確實不是那種隨便就會被別人矇騙的人，而且樓九夜和樓欽鳴來了這裡以後也很規矩，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爲，應該不是脅迫了白長空纔來到這裡的。
“張媽媽，你就說吧。”白長空勸慰道。
張媽媽看到白長空的表情後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慢慢坐到了一旁的軟榻上，幽幽說起：“我也是無意中看到大夫人的秘密的，現在的大夫人在花房中暗暗養了一種妖異的花朵，那個花朵每次都只有她一個人可以碰，而且每次老爺去前夫人房裡之前，都會在她那裡先喝一杯茶。”
“有一次我眼睜睜看着現在的大夫人將那個花朵摘了一片下來放在了茶裡，然後端給了老爺，好在我躲得快，一個剛好路過的侍女被大夫人看到後直接令人拖走，不幾天以後就被發現溺死在了後院的井裡。”
“再後來前夫人懷孕了，但是身體卻越來越消瘦，生下了小姐以後不久就去了，臨走前才告訴我……說她身體裡有個詛咒，怕是小姐身子也會不好，以後要是遇到好機會，就把小姐送去煉藥師公會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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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機會……小姐和二少爺都不受重視，老爺根本不會管他們……”張媽媽說到後來有些泣不成聲，在白長空的安慰下才勉強穩定住：“後來我們幾個前夫人的貼身侍女和管事媽媽都被大夫人遣散，我更是被畫花了容貌趕
出府去，幸得三少爺搭救纔沒有慘死街頭。”
白長空擺了擺手，在樓九夜和樓欽鳴詫異的眼神中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是因爲，前夫人原先對我很好……而且張媽媽也曾經經常給我送吃的，纔沒有讓我小小年紀就被欺負死。”
樓九夜倒是對白長空有了一些瞭解，他本來就是個白家主的外室生出來的兒子，白家主將他接回了家族以後就把那個女人殺死了，所以白長空小的時候一直是被人欺負的，經常還會被奴僕們欺辱。
要不是後來白長空的天賦爆發，被長老們看重，會不會活到現在都不好說。
“這麼說，這事兒還要在大夫人那下手？”樓九夜沉吟了下，才擡頭道：“葉薰兒是個變數，魂術師公會的大長老是葉家人，雖然葉薰兒只能算是葉家的遠親，但是她跟大長老的親孫女葉鳶兒關係非常親密，就算是我們今天毀了她，但是你也同樣因爲背黑鍋失去了機動性，他們短時間內並不會離開白家，還是個變數。”
“那要怎麼辦？”白長空皺起了眉頭，想到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瞬間覺得很棘手。
“你就安心去揹着黑鍋吧。”樓九夜扶額擺了擺手，然後拉着樓欽鳴站起身來：“你放心吧，你給我們省了麻煩，到時候會如你所願的。”
白長空張了張嘴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視，但是最終也沒說出點什麼，眼睜睜地看着兩人相攜離去。
樓九夜走出院落以後，才幽幽嘆了口氣：“怎麼每個大家族都這麼的混亂，就沒有幾個省心的麼？”
樓欽鳴脣邊帶着無奈的笑意，然後才拉起樓九夜的手：“若不是你答應了白長遷，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
“值了值了，得到白沐羽這麼個契約者就算值了，當然要花時間把她培養起來，不然就太虧了。”樓九夜擺擺手，覺得自己做的這個交易還是蠻值得的，想想剛纔的白長空，摸着下巴道：“那個白長空倒是有那麼點本事，竟然思想也有所不同，算是大家族裡的另類吧。”
“好了別想了，休息一會兒就該起來看好戲了。”樓欽鳴直接攬住樓九夜，將她一把報在了懷裡，消失在了小徑盡頭。
第二日，白家是在一片雞飛狗跳中迎來早晨的。
白家主、白夫人和白長宇面色鐵青地聽着從葉薰兒的房間內傳出的聲音，面前跪了一地的白家家僕，以及神色尷尬的葉家僕人。
“來人，去把裡面的人叫醒。”白長宇率先發了怒，那裡面的女人可是他白家大少爺的未婚妻，現在被衆人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以後白長宇的頭上就要一直扣着這麼一頂綠帽子了，這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啊！
白長遷和白沐羽隱在人羣后面，正看得莫名其妙，就看見樓九夜打着哈欠被樓欽鳴扶着走了過來，不由面色詭異道：“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樓九夜翻了個白眼，直接略過他看向人羣中央已經被拖出來的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好笑地掩脣哼道：“話可不能亂說，這兩情相悅的事情我怎麼操控，你說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