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氣氛異常壓抑,上官玉如同墜入了萬丈深淵,他雖不確定紅楓城是否有妖,但確實他們身處險境。華雲傑內心悲痛憤怒,早已決定不論是否是妖,都要爲夫報仇,而清平則隱隱散發着殺氣,韓夢顏也擔憂不已。
“清平哥,我們去找那個妖孽吧。”唐曉碧小心翼翼地說道,她知道清平對妖恨之入骨,如今遇到這樣的惡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現在天色已晚,等到明早吧。”清平看了一眼唐曉碧,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唐曉碧的所作所爲清平都看在眼裡,雖然心中一直有一個結,可自從遇見唐曉碧這個結便有了些許鬆動。
“可…”華雲傑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不由出聲,意欲前往。
上官玉一把抓住華雲傑,“雲傑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妖,可這裡畢竟是紅楓城,我們人生地不熟,貿然出去只會惹來麻煩,還是聽清平的吧。”
華雲傑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只得忍了下來。
經過一晚的調整休息,華雲傑也冷靜下來,不再衝動,這讓三人都十分欣慰,在可能有妖的地方衝動無疑是找死。
“上官,華雲傑,我想你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如果真的有妖,你們是對付不了的。”清平思來想去還是不想上官玉和華雲傑跟着去冒險,只能開口相勸。
兩人正欲說不,唐曉碧卻開口道,“清平哥哥,若是真如客棧老闆所說,那妖孽能找到外鄉人,上官哥哥和雲傑哥哥留下必定是死路一條,我看還是把他們帶上吧。”
上官玉與華雲傑一陣無語,雖然兩人不如唐曉碧,也不至於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需要被唐曉碧帶上。
“好吧。”清平轉向兩人,“你們一定要跟緊我和曉碧。”
“雖然我們不如你,可也不用這樣吧?”上官玉無奈地說道,卻被唐曉碧狠狠一瞪。
“清平哥是爲你們好,要是遇到妖孽,你們根本就沒有自保的能力。”唐曉碧正色道,雖然唐曉碧沒有感覺到紅楓城有妖氣,可她自己明白妖氣是可以隱藏的,如果那妖孽是以人爲食一定會將妖氣隱藏起來,若是長期生活在妖氣之中人便會變得虛弱,對以人爲食的妖孽而言不是好事。
唐曉碧平日裡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調皮好動的模樣,如今如此認真地樣子,倒讓上官玉和華雲傑心下一驚,變得慎重起來。
紅楓城有兩道城門,一道城東正是唐曉碧等人進入紅楓城的那道,正對隱城,一處城西,正對耀城,以前隱城前往耀城一般都要經過紅楓城,可自從八十年前的變故後,兩城來往都要繞過紅楓城。
華雲傑輕功極好,他飛身上了屋頂,在屋頂觀望起來,身爲神偷華雲傑的眼力自是極好,探路最爲方便。
“我發現那個客棧老闆並沒有騙我們,紅楓城的人全都居住在城東這一代,而城西無人居住,我看見城西的房屋大部分都坍塌了,像是有過非常激烈的征戰。旁邊還有一個樹林,不過有薄薄的薄霧籠罩看不清。”
“那我們就向城西走吧。”唐曉碧道,“城裡的人全都在城東聚集,卻不往城西,雖然有房屋坍塌,可人都念家,不去那裡只能說明那裡令他們恐懼,看來我們要找的人,可能就在那裡。”
華雲傑抱着唐曉碧,與上官玉一起跟在清平身旁,城裡的百姓見着他們像是見了鬼一般躲開,看着他們朝城西走去更是嚇得躲進了屋子。
“停下,停下。”一位老人坐在街邊朝四人叫喊,“不能去,不能去,那裡有妖怪。”
“老人家,你在說什麼呢?”上官玉問道。
老人年紀大了,精神也不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不能去呀,那裡有妖怪,吃人的妖怪,這城裡的人都不敢去。”
“老人家,你是怎麼知道那裡有妖怪的?”上官玉雖然從客棧老闆出聽說紅楓城有妖,可不曾親眼見過,並不太相信。
“我是親眼看見的,這妖怪吃人,有一年他們把我送去給妖怪吃,可我自小體弱多病,妖怪看不上,倒是把送我去的人給吃了,我可是親眼看見的,那妖怪張大了嘴,一口就把人給吞了。”老人渾身顫抖,回憶起了那可怕的一幕。
“你們可不能去呀,這小娃娃還那麼小,你們怎麼忍心讓她去送死呀。”老人瘸了腿,拄着一根木棍一拐一拐地走來。
唐曉碧看得出眼前的這個老人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且就快要油盡燈枯了,要是妖怪吃人,肯定不會吃他,有害無益,正因爲老人的出現,唐曉碧更加肯定了紅楓城有妖。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妖,正好去見識一番,老人家不必相勸,告辭。”一行人告別老人,想城西走去。
那老人因爲妖孽的嫌棄,卻被人們視爲妖孽的同夥,被人們趕到了外圍,一路向城西而去,除了見過老人便再也沒見過別人,原本繁華的街道已經變成了空巷,房屋倒塌,有不少白骨裸露其間,可見打鬥激烈。
樹林前是一片空地,剛到空地上官玉與華雲傑便覺得一陣陰冷,而唐曉碧和清平則打起來十二分的精神,這分明就是妖氣。
“等一下。”清平停住了腳步,“前面路途危險,你們還是留着這裡比較安全。”
“不行,雖然這裡有些不對勁,可…”華雲傑堅定地說道。
“你們留下,前面不是你們可以應付的,你們跟去只會礙手礙腳。”清平冷冷地道,他這妖孽已經發現了他們,再晚上官玉和華雲傑就走不了。
“你們別說了,快走。”唐曉碧也不耐煩地催促道。
只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陰冷地笑聲,“哈哈哈…想走?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忽得一陣風過,一個身着鴉青色長衣的男子出現在衆人面前,“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這紅楓城的妖,是一直修行了六百年的灰狼,沒想到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就急着來找我了,這樣說來,我倒還真有些餓了。”
“灰狼?”上官玉冷笑一聲,“少開玩笑了,你究竟是誰?”
“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我是灰狼妖。”灰狼見上官玉正欲開口,忙道,“想問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們,那還不簡單,因爲…很快…你們就會死在我的手裡,不如…就從你開始吧。”
說罷便猛地衝向上官玉,速度極快,真真猶如狼一般,輕功最好的華雲傑見狀也是愣在一旁,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哪裡是跑,分明就是在飛。
清平見狀抽出守劍握在手中,側身擋在上官玉身前,將灰狼擋住。
“沒想到,還有個小道士,我還真是好運氣。”灰狼陰冷地說道,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地微笑。
“道士?”上官玉和華雲傑驚訝地看着清平,難怪清平從不吃葷,原來是道士,難怪一再勸上官玉和華雲傑離開。
“曉碧,你帶他們到安全的地方。”說着清平便衝了上去,與灰狼打在一起。
“你們快走,我去幫清平哥,這狼妖很厲害,我們沒空照顧你們,你們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要出來,不要給我們添亂。”唐曉碧嚴肅地說道,兩人點點頭向外跑去,在遠離妖氣的地方找了個隱蔽處躲藏起來偷偷觀望。
唐曉碧見二人躲好便不再隱藏氣息,飛向清平,灰狼修行了六百年,道行不低,清平只能勉強頂住灰狼的攻擊,卻傷不了灰狼分毫。
灰狼見唐曉碧前來,一愣,清平乘機與唐曉碧匯合,“清平哥,你沒事吧?”
“沒事。”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清平便有些氣喘吁吁。
狼妖見唐曉碧是妖,笑着說道,“我們是同類,你怎麼跟道士混在一起,是不是這道士用了什麼法術,沒關係,我幫你殺了他,你就自由了。”
“誰跟你是同類,你濫殺無辜,取人性命,簡直十惡不赦,清平哥是替天行道,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唐曉碧冷冷地看着灰狼。
“道士是人類,死在他們手上的妖可不比我殺的人少,要說濫殺無辜,他們又何嘗不是?”灰狼吼道。
“妖就是妖,害人性命還如此不知悔改,真是可惡。”清平聽得灰狼的話,心中氣急。
唐曉碧看了清平一眼想起了剛出妖界時與清平一起遇到的老婆婆,隨即轉向灰狼,“人有好壞,妖亦是如此,不論道士殺妖是對是錯,這都不能成爲你殺人的藉口。”
“冥頑不靈。”灰狼目露兇光,對唐曉碧已有殺意。
遠處的上官玉和華雲傑看着清平與灰狼的打鬥,突然覺得很是無力,自己面對灰狼絕對毫無還手之力,想要爲父報仇怕也只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