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曼羅愣了一下,將房門關上,站定在沐許寒面前,在他打量的眸光中,顯得有一絲侷促。
“找我什麼事?”沐許寒忽而拿起手中的資料開始翻閱。
深吸口氣,寧曼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顧家的事情……是不是你……”
“你以爲呢?”沐許寒忽的挑眉道。手中的資料並沒有任何翻頁,而握着資料的手卻已經泛白。
第一次見面時,事情超乎他的想象和預料,因此,他處於下風。而此時,經過這麼多天的冷靜,他重新回到了那個凡事主導的地位。
“我不嫁了!”寧曼羅及其平靜的說出這句話,讓沐許寒深感意外,微微眯起眼睛,眸光幽深。
“理由!”
“不想害了他。”寧曼羅淡淡道,眸中帶着一絲諷刺。
這句話卻徹底讓沐許寒怒了,哪怕他控制的再好,此時也冷了臉色。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不堪?寧曼羅,你可真是好樣的!”
沐許寒忽的輕笑,原本這件事他並不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將不明不白的罪名就這樣按在他身上。
心下一顫,寧曼羅忽而也笑了,只是笑容中更多了一絲諷刺,“沐叔叔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很聰明嗎?自然是好樣的!
“你……”沐許寒一時語塞,這個稱呼到底有多久遠了他也不知道。好像是從寧曼羅十五歲開始,便再也沒有這麼稱呼過他了。
“我拜託你,放過顧峰,我不會和他結婚,我發誓。”寧曼羅忽的柔軟下來。
沐許寒微微措愣,繞過辦公桌,走到寧曼羅面前,俯視着眸中帶着一絲倔強的女人,沐許寒忽的將手伸到她後頸,將她整個人壓向自己,呼吸打在臉上,微癢。
“好!如你所願。但,你是怎麼懷上他的孩子的,現在便怎麼對我。”
寧曼羅瞬時瞪大了眼眸,斂眉,好似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行性。擡頭,粲然一笑,眸中帶着一絲沐許寒看不清的複雜和軟弱,寧曼羅湊上去,吻上他的脣瓣,卻格外笨拙。
沐許寒胸口忽的鬱積着一股怒氣,他很不喜歡爲別的男人妥協的寧曼羅,甚至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嫉妒,一把將寧曼羅推倒在沙發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你當真爲了這個男人什麼都能做?看來是在朱沙曼華待久了,連最基本的羞恥心都沒有了。”沐許寒語氣陰寒,帶着與他身份和氣質都不相符的刻薄。
寧曼羅驚愕的瞪大了眼眸,雙手撫上腹部,心中一陣後怕,嘴上卻依舊笑靨如花道,“兩年前你不就應該知道了嗎?我原本就毒蠍心腸,現在不過是多一項罪名罷了。”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的往自己身上安罪名,那婚前出軌,淪爲棄婦,也一併算進去如何?”沐許寒忽的堵住這張總是能讓自己失去理智的嘴,心中的怒火彷彿都延伸到了兩脣相交之處。
衣服碎裂的聲音讓寧曼羅徹底的回過神來,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沐許寒,“孩子,不行!不行!”
她眸中的慌亂和恐慌讓沐許寒一時心軟,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還未有任何隆起的肚子,眸中閃過一抹深思。連接吻都不會的女人,怎麼可能懷孕?這樣想着,怒氣也不由消退了幾分。
很快的,秘書便送來一套符合寧曼羅尺寸的衣服,在她別有深意的眼神中,寧曼羅微紅了臉,卻也複雜了心情。
“取消婚約,並且搬回來住。”原本要離開的寧曼羅聽了沐許寒的話,眸光一亮,回頭看時,他的目光已經放在了電腦上。心口一絲失落,但她也明白,沐許寒這是不會再爲難顧家了。
纔出了宇業集團的大樓,寧曼羅便拿出手機,給顧峰發了一條短信,關機了。“抱歉,我們取消婚約吧!”
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匆匆,她卻好似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去向了。
在沐許寒沒有回來之前,她以爲,她真的可以和顧峰兩人過着安定的生活,平凡簡單。
然而,她騙不了自己,自從婚訊發出去後,她一直隱約期望着他的回來。
她從未這樣厭惡過自己,厭惡過沐許寒。
‘朱沙曼華’是沐許寒的副業,卻不斷地發展壯大,在西林市可謂是獨樹一幟,寧曼羅十歲隨着沐許寒,十八歲成爲這裡的老闆,卻在她成爲老闆的慶功宴上,一切好似藍得透明的天空,突然皸裂開來。
吵鬧的音樂被隔絕在外,寧曼羅窩在沙發上,白色爲主要基調的房間內,被一盞暖黃色的燈光照亮。
“小曼曼,我好像看到你未婚夫了哦!”房門被人推開,小二圓圓胖胖的身子擠進來,白淨的臉上帶着一絲調侃。
寧曼羅卻只是頓了一下,小巧的臉蛋上帶着一絲少見的清冷,微閉了眼睛,“小二,我不辭職了。也不結婚了。”
寧曼羅說得很輕,小二卻聽了心下一驚,他是朱沙曼華的媽媽桑,自然懂得擦言觀色,此時見寧曼羅這副模樣,哪怕是再如何好奇,也知道什麼不該問。
“不結就不結,這結了婚就好像是綁了一層枷鎖,再說了,會來我朱沙曼華的男人,也不一定是什麼好男人,這不,剛剛他們就找了這裡最漂亮的姑娘,你啊……”
“小二……”寧曼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哭腔,小二心下一顫,這丫頭什麼場面沒見過,卻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掉過淚。
心中一絲抽疼,張張脣,卻被身後的身影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沐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卻明白,現在該滾多遠滾多遠,畢竟,沐少的臉色可不怎麼好。
“你就那麼在意他?”沐許寒問道,自從寧曼羅離開後,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女人,便也隨着來了朱沙曼華,卻沒想到在這裡,看到她正爲別的男人流眼淚。
沙發上的人頓了一下,緩緩擡頭,淚漬已經被她不知不覺的擦乾,只是水靈靈的眼睛,還殘留了她哭過的痕跡。
“對啊,我在意。”寧曼羅不顧及沐許寒微冷的眼神,執拗的擡頭,輕聲道。
“這樣嗎?我怎麼能讓朱沙曼華的小公主被別的男人傷害?”忽的,沐許寒笑了,講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