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剛纔在外面的時候已經看清楚了這個小木屋,陳舊,老土,破爛不堪……怎麼看都不起眼,可是進了屋子才知道,裡面另有乾坤。
屋子內隨便擺放着幾張曬蘑菇用的鐵架子,不過此時架子上擺放的可不是蘑菇,而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古物,鎏金佛像,青瓷小碗,陶瓷花瓶,以及各種各樣的金銀首飾,除此之外,在另一空地上還擺放着一些老式的桌椅板凳,都是缺胳膊斷腿,破破爛爛,有的木頭髮黑,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不過最讓林逸詫異的卻是,在屋子正中間放什麼不好,竟然還放着一張棺材。就是那種電視上看到過的老朽的棺材板,隱隱發出一股子泥土氣息,腐爛氣息,還有檀木的氣息。
放眼看去,整個屋子就像是一間塞滿寶物的小型展覽室,讓你目不暇接,目瞪口呆。
馬臉八爺進了屋子就把外面厚厚的軍大衣脫掉,隨手丟給一跟班,說:“外面有釘子,少走動,免得踩到雷子。”
林逸雖然不懂這些黑話,卻也大致知道,意思說外面風頭緊,讓小心注意。
跟班就說:“找了新窩,隨時扯呼。”
意思是找到了新的根據地,隨時都可以撤離。
馬臉八爺點點頭,然後從架子上拿出一做工精緻的古董大花碗,走到一旁打了一碗酒。
原來那裡擺放着一尊泡着的藥酒。透明的大玻璃裡面,泡着猙獰的老鼠,長蟲,還有蛤蟆,以及蠍子等噁心人的東西,下面有一個小型的水龍頭,打開對着呼啦啦就接了一碗。
八爺端了碗,一飲而盡,還吧嗒吧嗒嘴,說:“還是這酒勁兒大,大冬天喝一碗渾身暖洋洋!”
說完,就又接了一碗走過來遞給林逸,說道:“朋友,來一碗。”拿眼看着林逸。
林逸看看那浸泡着的蛇鼠蛤蟆蠍子,都有些反胃,又哪裡會喝這樣的酒。
八爺就變臉,冷道:“咋滴,不給面子?”一雙賊眼冒出兇光。
林逸旁邊的老黃站出來,“我幫他喝。”
說完就接過那一大碗藥酒,咕嘟,一飲而盡。
看到黃教頭這麼爽快,八爺楞了一下,要知道這藥酒可是他照着股傳秘方泡製的,藥勁和酒勁都超大,一般人別說小口嘬了,能喝上一口就很不錯,自己也是喝習慣了才能一口乾掉,眼前這個傢伙卻有這麼大的酒量,看起來不簡單。
不過不等八爺重新審視黃教頭,老黃又來了一句:“可不可以再來一碗?”
八爺:“……”
這酒可是八爺的寶貝,平時誰也不讓碰,剛纔讓林逸喝那也是想看他出笑話,給他一個下馬威,以便等會好好殺價,沒想到老黃還喝上了癮。
“哈哈哈!”八爺笑了起來,“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也識貨,知道這是好東西。沒錯,這酒一般人可喝不起,何況還用這大花碗喝……知道這是什麼碗嗎,大明皇帝用過的碗,他皇帝老子拿來喝湯,咱拿來喝酒,一個字,爽!”
八爺避重就輕,很快就把話題扯到了古董上去,這時候外面有人拿了東西進來說:“八爺,東西烤好了,要不要先吃了再說。”
八爺一揮手,拿進來。
然後就見有人拿了烤肉進來,還沒進屋,香噴噴的味道已經飄入鼻翼。
林逸原以爲是什麼好吃的,烤魚,烤羊腿,還是啥……等到有人把一串熱氣騰騰地放到自己面前,林逸愣住了---
只見那穿在串上的尖頭少尾,三角耳朵尖腦袋,後面留着細長卷起來的尾巴,不是老鼠是什麼?
“這是烤老鼠?”林逸驚異道。
八爺就陰陰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是在林場逮着的倉鼠,味道可美了,嚐嚐看。”
林逸真的是享受不了,只得婉言謝拒道:“我不餓。”然後八爺的臉色就又變了,不等八爺說出那句“不吃就是不給我面子”,老黃黃教頭再次把林逸的烤老鼠拿了過去,加上他自己的那幾串,左右開弓,像擼串一樣,吃得嘎嘣脆。
林逸,無語了。
八爺也看着老黃,只覺得林逸和他們不是一路人,這個姓黃的倒有做賊的潛質。
……
一盞茶功夫,該吃也吃了,該喝也喝了。
是時候談正事兒了。
斜靠在一隻雕花古董太師椅上,馬臉八爺一隻腿翹在珍寶紅漆盒子上,拿着一把尖刀,用刀尖剔着牙縫裡的肉絲,吐口吐沫,這纔對林逸說道:“時間也不早了,該辦正事兒了。知道我爲啥敢帶你們來這裡不,因爲你們開得起路虎,看得起那種車的人,手頭至少也有些斤兩,出得起價錢纔是我八爺的朋友,出不起的都被我丟糞堆裡了。”
林逸就笑道:“價碼什麼的我到還真出得起,問題看是什麼貨了,值不值得我出價?”
八爺就怪異地笑了起來,聲音沙啞刺耳,活像貓頭鷹,“寶貝你不都瞅見了麼,隨便挑,挑中哪樣就給報個價,合適你拿走,不合適還是我的!”
林逸瞅瞅架子山擺放着的瓷器玉器,金銀首飾,瓶瓶罐罐,快要朽掉的桌椅板凳,甚至還有正中間那架大棺材,哭笑不得道:“八爺,你就別開玩笑了,我是玩書的,雖然你這滿屋子都是寶貝,卻跟我不對口啊。”
“誰他媽跟你開玩笑了,我的傢伙什都在這兒了,你快出價!”八爺不耐煩道,眼神中露出一絲精明。
林逸剛想回答,突然鼻翼似乎聞到了一絲什麼,他揩了揩鼻子,目光隨着那絲氣息看去,立馬就愣住了---
難道這裡面有玄機?
林逸揩揩鼻子,然後就笑着對馬臉八爺說:“你是說讓我隨便挑?”
“那是當然,這屋子裡的寶貝你隨便挑,挑中哪個就報哪個的價碼,看着合適,咱們就成交!”八爺乜斜着林逸,等待他選擇。
於是林逸就笑了笑,然後用手指一指一樣東西道:“那我就選它啦!”
馬臉八爺看去,正是那口黑漆漆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