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一聽,終於升起濃厚的興趣來,仔細盯着眼前的師傅,似乎顯得十分認真,那慕若敏也是如此,側耳傾聽,一時之間,整個修行之洞內部安靜無比,偶爾一陣有點經受不了的大呼,卻是一些修行忍受到了極點,只好提前出關的弟子從聚元陣法之中跑出。
“在教你們輪轉神功之前,我需要問你們一個問題!”天池此時氣定神閒,似乎自己封印天山山脈元氣之事對於自己並沒有太大影響。
“師傅請問!”林泉趕緊開口答道。
“我這輪轉功法,乃我小時候的一次奇遇所得,傳承自一坐仙人洞府,要想理解此功法的真正意境,你們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何爲善?”
“何爲善?”林泉一聽,頓時爲這問題感覺到疑惑了起來,善就是好的意思?但是這樣不是太簡單?又或者這樣解釋不就等於沒有解釋?又轉身看了看慕若敏,這一瞧,心中情愫油然而生,突然有了一種對於善的理解來,不禁開口道:“我心中的善,大概就是找到一種能夠讓自己覺得美到極致的東西,追求的動機,追求的過程,追求的目的都是我心中的善!”
“那麼,你的呢?”趙敦善轉過頭來,看着慕若敏,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慕若敏被這兩人特別是林泉極其專注地盯着,感覺越發拘束,低着頭,一時居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用急,我要你回答問題,並不是要看你符不符合傳授的條件,只是看你有沒有潛力去領悟輪轉之力的真意!”
“善?”慕若敏被這柔和溫暖的聲音一問,終於擡起頭來,“師傅,我覺得,我心中的善,只要好好陪在師傅……身邊,就是好的!”說完,還一邊往旁邊的林泉瞧去,滿臉通紅,也不知道她心裡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呵呵!”趙敦善見此情景,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這慕若敏,是他看着長大,心思單純善良,一點表情也瞞不過他。
不過,如果他要是知道林泉當初把慕若敏調戲得幾次失去淑女風範,恐怕也該用另一種眼光來看待林泉了。
“你們所說,也不能算錯!”趙敦善頓了頓神,靜靜地看着眼前兩人,邁開步伐,向山體外部走去,一邊開口道:“你們跟我來!”
林泉與慕若敏見師傅走向山的外面,也趕緊跟了上去,看看這師傅到底要怎麼傳授自己的輪轉神功。
一路走來,過幽曲小徑,透光亮黎明,行十里樓亭,擇二重林間,正是熾燕樹下!
林泉靜靜地看着眼前的熾燕樹,當時,自己就是在這裡,突破了自己第一重境界,也是在這裡,發現了小白!
“嗯,自從我奔波不停,小白倒是出來的很少!”林泉點點頭,手一揮,小白歡快地跳了出來,見滿地青草,也不管林泉,自個兒猛地吃去了。
至於那兩個球族,林泉便留給了那王雪彥,也當是留個紀念吧。
“這熾燕樹……哎!”天池看着眼前的熾燕樹,那樹下的紅果還沒有長出來,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感嘆一聲,沉默不語。
“師傅?”林泉見師傅發呆,趕緊出口問道。
“嗯,便是這樣!”天池雙眼閃爍不停,“人生便如這紅色熾燕果,若是哪一天被人偷吃了,你還會在意麼?”
“師傅?”林泉聽得不知所云,那慕若敏也站在林泉旁邊,見林泉發話,也不接着發問,似乎兩人已經有了一種特別的關係。
“林泉,我告訴你,這世間的善惡,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消磨,你所追求的會變,你所認爲美麗的會變,你所認爲愛的也會變,生命都不能長久,善又如何呢?”
“師傅……”
“你知道,當日是誰偷吃了這熾燕果嗎?”趙敦善看了看林泉,卻並不等他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當日偷吃這熾燕果的人已經消失,本以爲結了一場善緣,卻沒想還是沒能善終!”
林泉此時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師傅,完全不知所云,但也不出聲,他知道,此時他不需要有任何回答。
“輪轉,輪轉,輪迴是幻,轉生是夢,輪轉神功,便是幻夢神功,何爲幻?何爲夢?何爲幻夢?你懂得了這些,便理解了輪轉!”天池擡起頭,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照射在他溫和敦善的臉上,給人以一種發自心底的溫暖。
“你們就像我的孩子,我知道,天下動盪終不能免,你們修爲又終究不夠,我只要求你們,明哲保身才是正道,若是哪天,師傅顧及不到你們,你們也要學會亂世求生!”
趙敦善看了看眼前兩個弟子,又接着說道:“封成鳴和任江紅於這次封印元氣泄露中打落下了化石之境,封印雖然一時成功,但苦於以後也必定大肆泄露,我已無能爲力,僅有的化石丹會慢慢變得極其稀缺,有了化石丹,又可以化出修行元氣來,到時候,僅僅一枚化石丹也會招惹殺身大禍,我今日傳你們輪轉大,法,卻是違背了仙人的意志,不過,也算不上什麼了!”趙敦善低了低頭,彷彿在爲自己的行爲懺悔一般。
那林泉見這師傅如此鄭重,卻真正想到可能這輪轉神功的不一般來,想這天山,要不是習思明突破了破身之境,也是絕對擊敗不了天池長老的,天山五大立派長老之中,他可是穩穩排在第一,而且恐怖的是,這天池長老趙敦善從不用兵器法寶,而只憑一身功法立威天下。
“怎麼老是有人傳我絕版功法!”林泉心裡暗暗道,難道自己的五行靈體真的獨特到這個地步?
“你可知,那天行長老用幻靈珠使出的幻化神功,連破身境的強者都看不出來,爲什麼獨獨瞞不過我麼?”趙敦善見林泉低頭沉思,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恩?對啊,師傅怎麼一眼就看穿了我,想師姐那麼熟悉於我,還是被這幻化之術欺騙了!”林泉一聽,還真是有點懷疑了起來,就像自己,本對於大部分幻化之法都有種獨特的嗅覺,能感覺出不同來,可那日見張二虎時還是被騙!
“我的輪轉神功,乃破幻之母,沒有任何幻化之術能逃過我的知覺,也沒有任何假的招式能夠瞞過我的眼睛,這就是我立於不敗的原因!”趙敦善慢慢解釋,彷彿只是在和朋友談心一般,“你們仔細看,我手中的運氣運轉!”
說罷,伸出右手,介於林泉與慕若敏之間,卻不知哪兒來的一點潺潺水聲,彷彿離得很遠,又彷彿離得很近,而那手心之處,更是由空無一物突然變成白色,然後,又變成青色,又變成綠色,從無形又變爲有形,從混亂又變成有秩序的漩渦,一眼看去,簡直萬物生化都包含其中,分不清虛假真實,實在是奇妙無比!
“這是?”林泉看了許久,知道這元氣運轉極其奇妙,但還是不懂其意,不禁開口問道。
“這,便是我使出功法時體內元氣的真正運轉轉態,我特意放慢了給你們看,你們可看出什麼了?”
“師傅,這就是一團小小元氣,還能看出什麼!”林泉擡起頭來,卻是真正覺得沒有看出什麼來。
“師傅,你的元氣運轉,似乎處於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這元氣與元氣之間互相銜接,互相增強,但又好像是互相排斥,互相攻擊,看起來混亂無比,又偏偏組成了一個有秩序的漩渦,難道,所謂輪轉,便是如同你的元氣運轉一般,輪迴爲幻,轉生爲夢,幻與夢互相銜接,互相增強,又互相排斥,互相攻擊,看起來混亂無比,其實卻擁有真正的秩序?”那慕若敏卻好像明白了什麼,開口回答道。
“嗯!”趙敦善點點頭,似乎十分欣賞這慕若敏的天賦,接着說道:“你說得沒錯,輪轉功法,便是幻夢功法,乃一切夢幻理想之源頭,這也是我能看穿一切幻化之法的原因,就連那歸海凌雲派的山神大陣,也一點瞞不過我的法眼!”趙敦善微微一笑,又突然緊皺眉頭,眼望蒼天:
“無極在輪,有極在轉。方寸之間,可現天山。如夢之輪動轉時,破天神明自出世。前輩,我恐怕不能尊你意願讓您能轉世重生,要怪,就怪這天下不平,要怪,就怪這萬生難活,林泉,若敏,我將本命功法傳授於你們,你們要好好體悟!若是有機會,還是要救萬生於水火之中!若是沒有機會,也一定要明哲保身!”說罷,手中元氣突然急速凝結成三個小點,一爲綠色,一爲白色,一爲青色,紛紛飄起,綠色落入林泉頭頂,青色落入慕若敏頭頂,白色卻突然一個晃動,隨風而逝了!
林泉只感覺一股浩瀚無際的信息從腦海深處傳來,瞬間密佈於自己的記憶深處,自己隨着那信息指引,稍微運轉了一下功法,便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生命,知覺靈敏到無以復加,甚至百米外的一粒灰塵掉落也逃不過自己的知覺之處。
“咚咚咚!”突然,一陣清脆的似敲打般的聲音傳來,林泉仔細內視,頓時激動得無以復加。
只見那丹田處似蚯蚓般一直不動的靈命法寶,居然開始蠕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