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
虛清神洲外。
此時的那白洛水、凌雨憐以及上官璃等人,皆是踏立於那大海之上,俯視着那彷彿是被那天落隕星給轟中,從而爆發出驚天動地之勢的虛清神洲。
在那一刻,整個虛清神洲都是瘋狂地動盪着,那無盡的風暴光芒,幾乎蔓延了半座虛清神洲,看得衆人心驚!
“涼兒...”
白洛水、素忻等人看得那聲勢恐怖的虛清神洲,皆是清眸波瀾盡起,心起擔憂。
而在她們那擔憂的目光下,那恐怖的玄光風暴,終是在時間的推移中,漸漸平息而去。
良久之後...
等到那玄光風暴差不多盡皆消散,那所謂平靜的虛清神洲,算是再度映入了衆人的眼簾之中,只不過,和原本相比,此時的虛清神洲整個中央出現了一個極爲恐怖的巨淵!
也正是因爲這巨淵的影響,這座虛清神洲,直接便是一分爲三,化爲了三道大小不等的所謂洲域。
與此同時,那玄天閣所處之第,徹底消散,不留分毫!
不過,縱使此景如此駭人,衆人依舊沒有半點心思凝觀,他們的目光都是緊緊地盯着那所謂的餘光,以想知道,這結局究竟如何。
“咻咻...”
而在他們這目光的凝視下,那再度安靜了一會兒的虛清神洲中,終是有着三道身影,直接掠洲而出,破空而至,掠至他們的身前,穩落而停。
緊接着,那玄光散去,三道臉面皆是浮白,但看似實際上,沒受什麼重傷的身影,終是於衆人期待的目光中,顯現而出。
“涼兒...”
白洛水看得這道顯出的身影,終是再難止住心緒的踏步上前,將他緊緊地擁抱了住,琉璃清眸霧氣翻騰。
看得此景,那上官璃、趙珂兒以及瞿靈怡幾人,在動了動腳步後,最終還是選擇停在了原處,用那激動而含淚的眼眸,看着葉涼,遙遙替他高興。
與此同時,那林九玄、秦菀蓮等四方衆人,也是眸透欣慰的看着葉涼。
尤其是君震天、燕天道等人,更是老眸裡直接泛起了淚花,以由衷的替葉涼高興,高興他還能活下來,高興他,終於長大了!
那一刻,真的是整個葉氏皇朝的人,都在笑,都在喜極而泣。
只不過,誰都不知道的是,此地大戰時,那祁涯道洲的一座青山上,也有着一名女子,遙遙眺望着此地,心中掛念着葉涼。
蒼穹之上...
此時的葉涼與白洛水相擁着,他望着那片天海,望着那熟悉的神洲,深邃地眸子裡泛起了從未有過的波瀾:“洛水,一切結束了...”
“我們贏了。”
隨着他這話的吐出,這一戰,終是於此時落幕。
雖然,他們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從此以後,這神府三十六洲,再不會有黑骨族,而這三十六洲也再不會有其他主宰。
這裡的主宰,只有一人,那便是玄帝、葉涼!
...
此役過後,三個月。
這三個月內,葉氏皇朝在燕天道、唐姝月等人的帶領下,徹底將黑骨族的人,盡皆清剿殆盡,而那些神府叛賊,也是斬殺的斬殺,懲罰的懲罰,盡皆處理完畢。
整個神府,終是徹底上下一心,完全歸統於葉氏皇朝。
玄帝葉涼也是徹底成爲神府三十六洲的共主,爲萬衆所敬仰!
只不過,衆人不知道的是,這讓他們所敬仰的玄帝、葉涼,在成爲神府之主後,便沒有如何管理神府之事,大小事務幾乎全都放權於下面的皇朝衆人,讓得衆人處理。
至於他本人,除卻陪着白洛水,以及他們孩子葉暖以外,便是待在葉帝城,皇宮後院禁地之中,不問一切俗事。
這一天,葉涼便和往常一樣,靜靜地站於那皇宮後院的禁地處,看着那有着一水晶棺,鑲嵌其內石壁。
他看着那水晶棺內的熟悉倩影,眼眸波瀾不止。
“你又來看她了。”
陡然的蒼悠之語響起,那身着雪絨長袍的君震天,直接於不遠處踏步而來,走到葉涼的身旁。
葉涼沒有回頭,他只是凝看着水晶棺內的倩影,悠悠道:“我這一生,欠姐姐的太多了。”
顯然,眼前這水晶棺內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女帝、瑤止!
當初,九極大帝在將瑤止的屍身帶回時,他偶然發現了,瑤止的體內有着一息尚存。
所以,他便主動貢獻出了他的九極冰棺,來保存瑤止的身軀,冰凍住她那一縷生息,爭取他朝,可以嘗試生還。
大戰後,葉涼知道此事,便一直在尋找辦法,救醒瑤止。
只可惜,全部失敗,沒有成功。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盡力了。”君震天看着他那,眸帶自責的模樣,勸語道。
盡力了麼?
葉涼無法回答這句話,所以,他只能轉語而問:“皇朝,現在怎麼樣。”
君震天道:“挺好的,除卻極小的一點動亂外,各洲各地如今都已經恢復了平靜,步上了正規。”
葉涼聞言點了點頭。
君震天看得他點頭的模樣,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那小友上官璃,和她師父走了...”
“臨走前,她讓我告訴你,她在上界等你。”
上界?
葉涼嘴角泛起一縷苦澀的笑意,我還能去上界麼。
他想到這,體軀似直接忍不住劇烈的咳了起來,咳得那縷縷鮮血,直接吐出。
“涼兒。”君震天看得他咳血的模樣,擔憂的踏步上前。
“我沒事。”葉涼擺了擺手,示意君震天不用擔憂。
看得此景,君震天走於他的身旁,眉頭微皺道:“涼兒,叔父真的覺得,你應該將此事說出來,到時衆人一起想辦法,會有醫治之法的。”
當初,回來後沒多久,君震天便看出了葉涼的不對勁,所以,便質問了葉涼,從而得知了葉涼中巫毒之事。
只是,葉涼強行要求他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因此他才一直隱瞞着,沒有說。
“沒用的。”
葉涼伸出手擦拭去嘴角的鮮血,搖了搖頭:“此毒不是尋常的毒,憑藉神府衆生的能力,是不可能解得了的。”
“可是...”君震天有些不甘。
“算了,叔父。”
葉涼打斷道:“事已至此,便就這樣吧,反正,該做的,我都做完了,唯一還有些遺憾的,便是沒有尋回母后,救回父皇與大姐了...”
“至於洛水和阿暖,等我走後,便得麻煩叔父多加照顧了。”
呼...
當得他這最後的話語落下時,那半空之上,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清風,那清風中桃花搖曳,滿城飄香。
葉涼看得那於半空起舞的桃花,似想到了當年和白洛水,在東海之畔的事,不由眸起波瀾,悠悠而語:“當年...”
“我於東海之畔,對她允諾,要爲她栽下一片玫瑰花海,然後,等得他朝萬事畢,便於她共賞此生...”
“只是如今看來,我怕是要失言了...”
他呢喃着,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桃花瓣,眸起柔情的喃喃道:“幽幽玫瑰海,與卿共賞。灼灼桃花林,餘生不負...”
...
三個月後。
皇宮藥殿內,當得葉涼研究着救治瑤止之法時,體內的巫毒,終是爆發,並瞬間侵蝕五臟六腑,讓得他直接栽倒於地,暈厥而去。
此事,直接驚動了整個皇朝的衆人,皇宮藥道的葉休等人,更是急急出手,診治葉涼,意欲診出原因,救治葉涼。
但可惜,久治無果。
到得後來,君震天在眼見此事鬧得越來越大,令得皇朝衆人都是愈加慌亂時,終是忍不住宣佈了真相,告訴了衆人葉涼早已中了巫毒之事。
此事一出,整個朝野上下,瞬間震驚。
整個神府衆生,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玄帝、葉涼,爲了護救於神府,早已中了邪族的巫毒,命不久矣了。
接下去...
不用皇朝衆人動員,那各方醫道強者,以及隱世強者,皆是踊躍前來葉帝城,以想救治葉涼,救治這拯救了神府的玄帝!
但可惜,這些人,無論醫道又多高,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所謂巫毒,無一人可解。
...
又是半月後。
葉涼巫毒加深,體軀泛起縷縷詭異的紫黑之色,體軀生機孱弱到了一個極致,只能以那無盡的帝韻,護住心脈,保存着一縷生息。
而此時,那敕心老者終是忍不住,直接在白洛水的磕求,葉飭的勸語下,出了那畫卷,準備出手,救治葉涼。
衆人也因爲這位前輩的出手,而心中欣喜,眸中再生希望。
...
兩天後。
衆人按照敕心的要求,將葉涼帶頭葉帝城附件,最高的靈仙山之巔,將葉涼擺放於那中央玉臺之上,以供敕心醫治。
而這一治,敕心便是足足救治了三天!
三天後,敕心的這道神魂,都是因爲診治而陷入了一個瘋魔的地步,那整個頭髮蓬亂,眼眸通紅不說,連得魂體都是變得虛浮。
大有一種,心力耗盡之感。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敕心看着那縱使耗費了自身無數力量,依舊沒能消去的巫毒,眼眸大瞪,神色難信。
“敕心前輩,這都是我的命,不怪你。”葉涼看得敕心那因爲他,而自責瘋魔的模樣,紫黑的面頰,泛起一縷笑意,寬慰道。
“不!老夫不信這狗屁命,老夫一定能救你,一定能!!”
敕心眼眸赤紅的怒然一語後,他便打算不顧這道神魂消散的,再度卷出力量,以配合那僅剩的藥物,救治葉涼。
“啪...”
只不過,他剛要這麼做時,葉涼的那隻手,卻是直接伸出,按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然後,葉涼那嘴角再度泛起一縷淡笑,眸起波瀾道:“夠了,師父。”
咚...
這一語‘師父’,直接令得敕心的心房重重地一震,然後他蒼眸顫動不停道:“你剛纔,喊我什麼?”
面對他的問語,葉涼麪頰帶笑道:“師父,你爲我做的夠多了,已經可以了。”
他知道,以敕心的性格,對他這般,真的是相當好了。
“呵呵...你喊我師父了,你終於喊我師父了...”
敕心激動的呢喃着,呢喃到後面,他那蒼眸裡泛起了縷縷酸楚:“可是,爲什麼是在這個時候,爲什麼是在這個時候。”
葉涼看得他那,由心悲悽的模樣,心有不忍道:“師父...”
敕心聞言似半回神般的舉眸,看向他苦澀道:“身爲你的師父,我卻救不了你,老夫真是枉爲人師,枉爲人師啊!!”
“師父...”葉涼忍不住的再喊,想勸語於他。
只不過,他還沒繼續開口,敕心便已經自顧自地站起身,然後於那淅瀝小雨中,轉身朝着那臺階下走去,哀憐而語:“枉老夫自認天地第一,竟然連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
“我還有何用,還有何用...”
他說着,那道蒼涼的身影,終是走下了那道道臺階,消失在了那飄滿細雨的山道之中。
其實,敕心能救葉涼麼?
答案,是能的。
只不過,需要他的本尊來救,而他的本尊,偏偏又被困在了一處太古遺蹟中,暫時趕不來,所以才造就了他如此哀涼心境。
在他看來,這一切便是天地對他自負的報復....報復!
而隨着敕心的哀涼離去,此地的衆人,徹底絕望,他們知道,葉涼真的無救了。
所以一時間,整個山巔直接陷入了寂靜之中,所有人都是凝看着葉涼,心緒複雜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之後...
當得那山巔只剩下那細雨之聲時,那白洛水終是率先啓脣道:“你們先走吧,我想和涼兒單獨待一會兒。”
衆人聞言皆是善解人意的點頭,退離而去。
畢竟,他們都知道,剩下給他們二人的時間,不多了。
而隨着衆人的盡皆離去,那白洛水也是於細雨中,踏步而過,蹲身看向那因爲巫毒,已經再度沉睡而去的葉涼,清眸泛起漣漪道:“這一場執念...”
“爲師堅持了百餘年,現在終於是時候結束了。”
她說着伸出手那羊脂膏般的玉手,輕撫着葉涼的面頰,柔情道:“涼兒,餘生,你定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隨着白洛水將這寄情之語說完,她終是緩緩起身。
然後,她轉身踏至那白玉臺的邊緣之地,任憑那風雨打溼青絲、染溼衣裙,仰望向那浩瀚蒼穹,琉璃清眸泛起縷縷銳光道:“我白洛水,在此,以性命起誓...”
“我願意千生萬世,永墮輪迴,以替浩浩天道修萬載功德,贏千年玄力,只求天道慈悲,給葉涼一線生機!”
轟隆隆...
伴隨着白洛水這一語的吐出,那下着細雨的蒼穹,直接便是騰起了那滾滾雷霆,颳起了那暴風驟雨。
那模樣,似是動容,又似是無盡的無奈。
看得這一幕,白洛水直接踏前一步,割破那玉腕,以令得那精血揮灑於空後,再度於蒼穹而請,決絕道:“求天地開眼,給葉涼一線生機!”
轟隆隆...
雷鳴、風捲。
當得白洛水那被雨打溼的嬌軀,帶着那無盡的決絕,殷紅的鮮血,於那暴風驟雨中再度請求時,那無情的天地,似止不住那動容般,瘋狂地雷動、風捲而起...
捲到後來,終是心中不忍的於那濃濃雷雲中,灑出了一縷旭陽。
白洛水看得那破開雲層,於蒼穹天際灑下的光芒,還以爲當真是天地開眼,所以那蘊含着決絕的琉璃清眸,泛起了一縷灼灼之光。
“唉...”
只是正當她心起希望時,那蒼穹天際,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道蒼悠的嘆息之聲,震回了這一縷旭陽,毀了這所謂的一線生機。
白洛水擡眼看去,便是見得那九霄雲端,有着一名着紫紗長裙,膚如凝脂,皎月黛眉點綴於面,玉面雪白凝幽,渾身透着和她極其相似清韻的女子,帶着十數人,於空落降而來。
她降至白洛水的面前,直接粉脣輕啓:“洛水,無需再求這所謂天道了,姨娘幫你救他。”
姨娘?
白洛水看着眼前名模樣,的確和她有幾分相似,且一走近便讓得素來清冷的她,下意識生出親近感的女子,微微一愣,粉脣輕動:“你說,你是我的姨娘?”
紫裙女子輕頷首,道:“我知道,現在和你說這些,你很難相信,不過沒關係,等你跟姨娘回去,你便會相信了。”
白洛水輕搖首:“我現在,哪都不會去。”
紫裙女子聞言直接轉眸看向那,躺着的葉涼,道:“我知道,你是爲了他,我答應你,我可以替你救他。”
“你能救他?”白洛水眸中再起灼灼之光。
“嗯。”
紫裙女子輕頷首,看向白洛水:“但是,你得答應姨娘,等姨娘將他治好後,你便得隨姨娘離開,而且從此以後,再不能踏足神府,不能和他再生半點瓜葛。”
她說的平靜,卻是讓白洛水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奇特的心緒。
那股心緒讓白洛水覺得,眼前的紫裙女子,不會騙她,那所說的話,也都是認真的。
所以,白洛水在凝看了紫裙女子一眼後,直接便是轉首看向葉涼,清眸漣漪微起:“如果,你真的能夠救活他,那我便答應你,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紫裙女子道。
“除他以外,我還需要你救一個人。”白洛水道。
“好。”紫裙女子答應。
有了她答應,白洛水在深深地看了葉涼一眼後,便是退離到一旁,讓紫裙女子等人對葉涼進行醫治。
看得此景,紫裙女子等人也是沒有拖沓,直接便是揮手散去了那蒼穹細雨,踏步而過,取出那些藥物,給葉涼醫治而起。
只不過,明明是救人之舉,卻不知爲何多了一縷離別的哀傷...
久久難散...
...
半個月後。
葉帝城,皇宮內,葉涼所休息的萬和宮處。
此時的這裡,正有着兩道雖各有千秋,但皆是世間絕美的倩影,站立於宮殿外的院子中,靜談着。
“你...真的要走?”其中那道絕世而透着帝韻高雅的女子,看着眼前的清絕女子,問道。
“嗯。”清絕女子點首。
“可是,如果他醒了,你不在,他一定會瘋的。”帝韻女子看了眼旁邊的宮殿,悠悠道。
“你不會讓他瘋的。”清絕女子道。
帝韻女子聞言沉默了。
良久後,她道:“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讓我告訴他真相。”
面對她的問語,清絕女子側轉螓首,看向那有着葉涼躺於其內的宮殿,語調清幽道:“你如果告訴他真相,那他一定會來找我...”
“如此一來,便會害了他了。”
她清楚,紫裙女子等人能夠救葉涼,便能夠輕易的毀了葉涼,所以,絕不能告訴葉涼真相!
“那你想,我如何和他說?”帝韻女子道。
“和他說,我已經死了吧。”清絕女子道。
帝韻女子聽得她這話,再度陷入了沉默。
“好了...”
清絕女子看得她沉默,粉脣輕啓:“時辰差不多了,我該走了,我走以後,他和阿暖,便交給你照顧了。”
話落,她直接轉身而過,朝着那不遠處,似早已等待於那的紫裙女子等人走去。
這個過程裡,帝韻女子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看着她走到紫裙女子處,準備離去。
也正是清絕女子準備掠身離去的那一剎,帝韻女子終是忍不住啓脣道:“洛水!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救我。”
顯然,眼前的清絕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白洛水,而這帝韻女子,則是因爲白洛水,而重新被救醒的女帝瑤止!
“因爲...”白洛水琉璃清眸泛起縷縷波瀾:“我想他好好活着,想他餘生不孤苦。”
於她來說,她可以不幸福,可以孤獨一生。
但是,她卻絕不允許,葉涼英年早逝,孤苦餘生!
“我明白了。”瑤止聽着她的話語,似懂了她心中之念,喃喃道。
“拜託你了。”
白洛水難得的對瑤止輕柔一語,而後,她終是不再遲疑,跟隨着紫裙女子等人掠空而起,消失於那九霄雲端,徹底離去。
瑤止看着她那消失無蹤之地,玉眸難得的泛起了一縷波瀾,檀口微啓道:“這是我第一次,那麼的不願你離開他。”
呼...
那一刻,微風拂,桃花飄,佳人終離去。
那一瞬,瑤止站於古殿前,望着那飄着白雲的蔚藍蒼穹,終是明白,白洛水這一生,都沒有離開那一句話...
那一句:寧負蒼生,寧負己,不負葉涼,不負心!
...
而在白洛水離開的七天後。
那巫毒已解,但依舊沉睡着的葉涼,終是轉醒。
隨後,此事瞬間傳遍整個葉帝城,蔓延至整個神府,從而到最後所有人,都爲葉涼的甦醒而高興,那一時刻近乎普天同慶!
只是,這事高興後沒多久,葉涼以及許多人,便是發現國母、白洛水,不見了。
而後,在瑤止的宣佈下,衆人終是知道,白洛水爲救葉涼,死了。
只不過,對此事,葉涼並不信,所以,他三翻四次逼問瑤止,但可惜換來的都是一個結果。
爲此,他曾想過輕生,去黃泉陪她。
但是,當瑤止帶着葉暖來看他,並告訴他,白洛水的所謂臨終遺言,是希望他好好活着時,他最終放棄了。
不過,葉涼雖放棄了自盡,但卻沒有放棄尋找白洛水。
他相信,白洛水不會就這樣離開他,她一定還活着。
所以,葉涼不住地奔波於神府各地,尋找白洛水的下落。
而這一找,便是足足五載!
...
五載後。
一直苦尋無果的葉涼,在瑤止等人的苦勸下,終於放棄了尋找,轉而回到了葉帝城外,那青山之上的古寺中。
他靜靜地站在古殿內的金佛前,祈禱着,祈禱着她和當年一樣,來看他...
哪怕,只是一眼!
...
時光飛逝,又是一載後。
當得衆人苦勸無果的葉涼,依舊站在古寺佛前靜等時,這九霄蒼穹,卻是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帶着一名扎着沖天辮的童子,落在了靈仙山巔。
他遙遙望着那,遠處的葉帝城、青古寺,悠悠而嘆:“唉,老夫還是晚歸一步麼...”
聞言,那站於他身旁的孩童,眺望着遠處的古寺道:“師父,他們最終還是分開了麼?”
顯然,眼前的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離老和他的其中一個弟子,雲兒。
“嗯。”
離老輕點頭。
“那怎麼辦?師父,我們要管麼?”雲兒睜着那烏溜溜的黑眸,問道。
“唉...終究是一對可憐的人兒...”
離老悠悠一嘆,道:“罷了,看在那師徒之情上,老夫便替他們跑上一趟吧。希望,能有用。”
嗡...
此語一落,他用蒼眸深深地看了眼那清幽古寺後,終是帶着雲兒掠空而起,消失在了那九霄蒼穹。
只不過,就不知這一去,究竟有用,還只是夢幻泡影,空歡喜!
...
離老離去後。
又過了一個秋。
此時的清幽古寺外,依舊如當年一般,樹影斑駁,舊牆不改。
只不過,和往昔的清幽寧靜相比,此刻的這裡多了一道嬌小的身影,在那青石臺階上,逗弄着小草,玩着石子,自娛自樂着。
“嘭嘭...”
就在此時,一道清幽到彷如無聲的腳步聲,直接於那漫長的青石臺階上,響了起來。
這道嬌小身影,擡眼看去,便是見到,一道身着素紗長裙,膚如凝脂,雪白的玉面,傾世而帶着點點清寒的女子,直接於石階上,緩緩踏步而來...
最終,走至她的身前。
“大姐姐,你好美。”這嬌小的身影,擡頭看着她,道。
聞言,這清絕女子看着她那,有着烏溜溜黑眸撲閃,看似可人至極的小臉蛋,玉面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溫柔:“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她的問語,這可人的孩童,露出了暖人的笑意道:“我叫葉暖,大姐姐,你呢。”
於葉暖的話語,清絕女子沒有回答她,而是伸出玉手,撫着她的蔥首,溫柔道:“葉暖...很好聽的名字...”
而且很暖,暖入人心...
...
同一時刻,古寺內。
此時,那古寺中央大殿之中,葉涼的那道身影,依舊和往昔一樣,靜靜地站立着。
他望着那金佛,背對着身後的倩影,悠悠道:“姐,你回去吧。”
於他的話語,瑤止忍不住道:“你打算在這裡,站多久,難道又是和之前一樣,數個秋,乃至數十個,上百個秋麼。”
“或許吧。”葉涼道。
“涼弟...”瑤止忍不住再道。
“好了,姐。”
葉涼凝看着眼前的金佛,打斷道:“等她回來,我自會歸家,至於現在,便不用多說了。”
瑤止聞言沉默了良久,終是抑制不住心中波瀾,道:“涼弟,你爲了她,願遁入空門常伴青燈,難道便不能爲了我,還俗出世麼!”
面對她這話語,葉涼背對着她,黑眸泛過幾縷波瀾道:“對不起,姐。”
於他此語,瑤止似是輕易便明白了他心中的答案,所以她難得於心哀涼一嘆後,終是轉身離開了。
“嘩啦啦...”
在瑤止離開沒多久,那殿外,便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然後,葉涼便是再度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來到古殿外。
“姐,我說了,她不回,我不歸。”葉涼似已經習慣,所以連頭都沒回的背對着大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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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於他這話,殿外沉寂了良久。
良久後...
當得葉涼都懷疑剛纔那腳步是錯覺時,一道熟悉的清幽之語,直接響蕩而起:“涼兒。”
咚!
這一語,很輕很柔,卻是如那暮鼓晨鐘,重重的敲打了他的心房,讓得他那整個人都是重重一震。
而後,葉涼那眼眸帶着那難以置信的色彩,轉身而過,看向那殿外。
只見得,在那飄散着淅瀝小雨的殿外,正站立着一道似如畫中所走出的清幽倩影,那道倩影執着傘,牽着那可人的女童,於他綻放着這世間,最美的笑意。
她柔柔道:“涼兒...”
“爲師,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