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山谷,婆娑古殿。
當得葉涼那輕平卻震顫人心的言語,於嘴中吐出時,在場衆人皆是神色陡變,齊齊失聲吐語:“葉帝,葉南天!?”
那趴伏於地,未敢亂動的謝夏筠,更是花容失色般,難信道:“不可能的,你一山野之人,怎麼可能是葉帝之子!”
“怎麼可能!!!”
她着實難以接受,葉涼是葉帝之子,因爲在她看來,若這是真的,那別說柯守義救不了她,就連柯守義自己,都得栽。
而相比於衆人的驚駭、難信,那早就有些瞭解,心中有些猜測的上官璃、蘇恆清等人,卻是神色平靜,似並未有太多的波瀾。
因爲於他們來說,無論葉涼的真正身份是什麼,他始終就是他們的小涼,這一點,不會變。
“怪不得...”
一旁的單猛,更是心中恍然而明:王爺待他如此之好,甚至剛至王府,便讓他居住於,連女帝都不讓居住的院子,原來他是帝子!
與此同時,那石濁亦是神色平靜無瀾,呢喃道:“五兒...葉涼...五兒...”
他似恍然大悟般,眸望蒼穹:“原來,你是他...”
“是他...”
石濁說着,他那眼眸漸漸灰暗而去,得以生機盡泯。
葉涼感受到他生息的散去,緩緩轉過身,手中輕揚,以揚出那紫金色的九玄煉天火,灼燒於石濁的體軀,將其火化而去:“前輩...”
“一路走好。”
呼...
伴隨着那熊熊煉天火的燒散,這石濁,終究是隕了。
可以說,石濁這一生,重情重義,未行何惡事、錯事,唯一做錯的一件惡事,便是因愚義於柯守義,以替柯守義幫助謝夏筠。
終導致,殞命於此。
待得石濁的體軀徹底化爲灰燼,隨風而散,葉涼終是收劍於背,轉而踏步,朝着那謝夏筠走去。
謝夏筠眼看得他,靠近而來,面色陡變,於地間趴着轉身,對着葉涼求饒道:“葉涼...哦不...帝子,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她伸出手掌摑着自己巴掌:“是我有眼無珠,不識帝子真身,冒犯了帝子,我有罪,我有罪...懇請帝子仁善,放過小女子...”
面對謝夏筠如此求語,葉涼踏至她的身前站定後。
他以俯視之態,看着她,淡漠吐語:“說,柯守義,在哪。”
“我...我只知道,柯大人,召集了一幫舊友,建立了一個假的玄天閣,但是...”謝夏筠眼眸閃過一縷極爲隱晦的光芒後,表面急語道:“那...那假玄天...”
“究竟被柯大人,建在何處,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求帝子明鑑啊...”
可以說,現在的她,還有些不敢完全相信,葉涼就是帝子。她怕,這是葉涼在誆她。
所以,謝夏筠狡猾的只說了一部分,所謂的重要消息,來應付葉涼,而保留了一些底。
如此萬一葉涼是假的,那麼以後柯守義殺葉涼時,她對柯守義還能有個交代,不至於爲柯守義所憎恨,而反被柯守義所殺。
只可惜,謝夏筠的那一縷眼眸波盪,雖隱藏的極深,卻依舊被葉涼給捕捉了個通透。
他神色淡漠的看着她:“不到黃河心不死。”
啪...
此語一落,葉涼不待謝夏筠色變反應,便是直接伸出玄手,吸扣住了謝夏筠的脖頸,並以玄力侵入她的體軀,毀了她那玄府後。
嘭...
他將她直接扔到了那淺笙、單猛等人的面前,道:“單將軍,此人便交給你了,我希望,明天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聞言,單猛直接踏步而出,肅然拱手:“葉涼...少爺,請放心,明日,單猛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他本想喊王爺,但一想葉涼或並不願展露身份,所以改了口。
衆人眼看得謝夏筠一招被廢,並被單猛擒下,面色微變後,紛紛跪倒於地,對着葉涼求饒道:“帝子饒命...帝子饒命...”
其中一名年長些的男子,更是老成道:“我等都是被謝夏筠誆騙而來,並非有意冒犯帝子,還請帝子仁善,饒過我等,我等願歸降於帝子...”
他趴伏而跪,激昂而語:“從今往後,以帝子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了他的帶頭,餘下衆人紛紛同樣趴伏而下,求語道:“我等願追隨帝子,往後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求帝子寬宏,饒我等性命...”
看得這一幕,葉涼僅是神色依舊平靜的啓語,道:“恆清,他們...是你的了。”
呵...
蘇恆清嘴角邪翹而起:“我等這一句話,等了很久了。”
話落,他不待衆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直接如那黑夜裡的殺神般,手持斬淵,對着那地間衆人,殺伐而去。
“唰唰...啊...”
一時間,鮮血濺、頭顱落,淒厲的哀嚎之聲,響蕩于山谷,久久不息。
看得此殺戮之景,葉涼輕瞥一眼後,直接踏步走至那上官璃、淺笙等人的面前,對着單猛道:“單將軍,你爲叔父的心腹...”
“所以,本帝子才於你面前,毫無隱瞞的吐出真身...”
他神色平靜,語調中透着皇族無情威壓:“但同時,我亦希望單將軍能夠明白,此事除今天活着出去的人外,本帝子不想還有第二個人知道,你...”
“可明白?”
嘭...
於葉涼此語,單猛直接單膝而跪,對着葉涼恭敬拱手,發誓道:“單猛以戰心起誓,若無帝子輕允,絕不將今日之事,帝子之身,告之於他人...”
“若有違此誓...”
他手中一柄利劍浮現,直接割破了手掌,並以那血手,於蒼穹起誓:“名譽盡毀,天降雷罰,神韻魂消,永墮閻羅!”
轟隆隆...
似是感受到了單猛的血誓,那蒼穹之上,忽然翻滾起了一陣雷霆,以融了此誓言因果。
‘嘭...’
就在葉涼於單猛之言,頗爲滿意時,一名染血未死的男子,直接趴墜於葉涼不遠處,對着葉涼伸着血手,道:“帝子...”
“你說過,順你者昌,逆你者才亡,我等已然順你,你爲什麼還要殺我等。”
他不甘心道:“難道,你身爲帝子,就這般言而無信麼。”
面對他的質問,葉涼緩轉過身,俯視着他道:“我說的順,是指我玄天閣的人,而非你等。”
“我...我願意加入玄天閣...”那男子激動顫語。
“於你等,我玄天不收。”葉涼神色平靜道。
可以說,當葉涼踏入這武鳳門的那一刻起,他便沒有打算,給這些人活路。
他給他們的,只是一句用實際行動,展示的話:凡惹玄天者,必入黃土!
聞言,那男子面色陡變,急的想掙扎起身,以再求語:“帝子,你不能這樣,求求你...”
只是他那話還未說多少,那渾身染血的蘇恆清,便持着那已然將劍上鮮血,盡皆吸乾的斬淵,來到他的身旁,冰冷打斷:“閣下的話...”
“還是留着,去黃泉路上,和你那引路人說吧。”
話落,他不待那男子色變求語,便是手中斬淵一震,於地間男子的脖頸,揮掠而去。
唰...嘭...
寒光起、鮮血濺。
當得那蘇恆清的一劍,隔空揮劈於地間男子的脖頸之上時,那男子的頭顱直接如脫了線的風箏般,離身而去,並帶着那斑駁的鮮血,滾落於一旁。
寂寥、悲涼。
隨着這男子的頭落、隕死,此地的殺戮亦是因爲蘇恆清的殺伐迅疾,徹底結束。
乍眼觀去,那露天古殿各處,橫七豎八躺着的,不是淌血屍身,便是那可見白骨的殘肢斷臂,整個古殿顯得悽荒而蕭瑟。
葉涼看得此景,擡首望了眼那坐落於中央地間,身上沾染着斑駁鮮血,神情已然有些呆滯的趙芳茹,道:“武鳳門的滅亡,是開端...”
“接下去,你會繼續見證,假玄天的滅亡,真玄天的崛起...”
他緩緩轉過身,直接朝着那大門歸路走去:“我會讓你知道,我葉涼殺人,說到做到,且...”
“從不講理!”
呼...
那一刻,山風陣陣,吹得那血腥之味,久久不散。
那一瞬,趙芳茹坐落於那無數屍骸、鮮血的中央,身形蕭瑟、悲涼的凝望着,葉涼遠去的背影,眸中盡是悔恨、畏懼的眼淚:“不該惹他的...”
“真的不該惹他的...”
她知道,武鳳門亡了,徹底的亡跡於神府,再不聞武鳳。
可這,卻又如他所言,只是開端...
開端...
感謝左眼流淚的打賞。今天聽說,每天熬夜會猝死,然後我算了一下,我已經快半年沒十二點前睡覺了,天啊,我今天要保命,睡覺了。(卡文休息一下,爭取明天腦袋清醒,寫個好文。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