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洛仁的營帳外,明處暗處都有人看守着。
這時,一個讓人難以察覺的黑影,突然出現在營帳的上方,這個人一身黑衣,立於星空之下,冷漠的注視着下方洛仁所在的營帳。
此人正是奎夜。
一直參與暗處守護洛仁的水明闊,似乎察覺到有人到來,騰空而起,再次擋在了奎夜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會趁夜偷襲,放棄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不懂,以洛仁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束手待斃的,一旦讓他成功逃跑,今後就再難殺他爲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了。”
奎夜見到水明闊,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水明闊堅定的說道:“只要你說的這件事一天不發生,只要有我在,就不會任由你對洛仁出手。”
不敢的奎夜拗不過,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選擇了沉默。
水明闊見奎夜不語,嘆了一口氣,道:“在他們還沒發現你之前,你快走吧,這次我就當你從來沒來過。”
“唉!~”
奎夜聞言,無奈的嘆了一聲,就在轉身離去的瞬間,忽然轟出一掌,印在了水明闊的胸口。
看着往下墜落的水明闊,奎夜眼中有些不忍,但很堅定的說道:
“對不起了,洛仁這廝必須死,讓他多活一刻都是對兄弟們的不敬。”
說完,奎夜提劍飛向洛仁的營帳,洛仁也察覺到奎夜的逼近,不顧身上的傷勢,朝外面衝去。
可當洛仁當初營帳,很快便被暗處看守的人圍了起來。
“對不起盟主,我們現在不能放你離開。”其中一人滿含歉意的朝洛仁解釋道。
話剛說完,便見洛仁飛速朝他們襲來,並且毫不留情的將擋在前方的幾名義盟兄弟殺死。
看着昔日的兄弟,被自己視爲精神支柱的洛仁直接殺死,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幕的其餘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看到洛仁想要逃跑,奎夜直接將兩瓶藥丟給守衛,接着朝洛仁追去。
奎夜走後不久,水明闊也撐着傷勢,朝着兩人走的方向追去。
身負重傷的洛仁還沒逃多遠,便被身後的奎夜追上,又是一劍下去,半條命都差不多沒了。
而這個是,水明闊也正好趕上,再次攔住了奎夜。
洛仁見狀,當機立斷,拔腿就跑。
奎夜見狀,心急如焚,但又不想對水明闊下殺手,一時間被牛皮糖一樣的水明闊纏住了。
恰巧這時,突破完成的陳水,正好朝這邊走來。
水明闊見之,當下朝陳水叫喊道:“水淵,快點洛盟主先走,有多遠走多遠。”
奎夜見之,朝陳水叫喊道:“陳水閣下,快將洛仁殺了,別讓他逃了。”
尚不明情況的陳水,聽到兩人的喊話,心中疑惑不已,但稍作思索之後,決定還是聽從水明闊的安排,帶着洛仁逃了。
看到這一幕的奎夜,也顧不得手上的分寸,直接將水明闊擊倒,再次朝陳水追去。
可這時的陳水,早已帶着洛仁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找不到去向。
陳水將洛仁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便打算詢問洛仁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卻見到,洛仁已經因爲傷勢太重而暈眩過去。
無奈之下,陳水只好將洛仁的傷勢稍作處理,便準備回義盟的根據地。
可在半道上,半昏半醒的洛仁感知到陳水要去的地方,又說出另外一個地方。
說完,沒等陳水發問,有暈了過去。
陳水雖然不解,但也無可奈何,只好朝着洛仁所說的那個地方尋過去。
當陳水來到洛仁所說的地方之後,又偶然在一間隱秘的地窖中,發現了一塊洛河石碑。
而這塊洛河石碑,頓時讓陳水胡想聯翩。
聯想到先前奎夜追殺洛仁的場景,陳水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而讓陳水更加意外的是,在地窖內的一個櫃子抽屜內,竟然發現一枚玉佩,而這枚玉佩跟自己在崇陽帝國得到的那半塊玉佩,竟然是一個摸一樣的。
洛仁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而眼前正是拿着那塊洛河石碑揣摩的陳水,這讓洛仁猛然一驚。 “奎夜追殺你是不是因爲這塊石碑?”
陳水瞥了一眼已經醒來的洛仁,漫不經心的問道。
洛仁表情沉重的凝視着陳水,沉默不語。
陳水對洛仁的反應也沒有放在心上,接着問道:“既然你都不想說,那就說說這塊洛河石碑的來歷吧?”
洛仁依舊沉默以對。
“洛河一族的十塊洛河石碑,現今全部分佈在祀月崇陽手中,唯獨懸河谷的那一塊,始終不見蹤跡,甚至崇陽祀月爲此發動了戰爭。”
“而你,卻帶着所有人,選擇在雙方兵疲將乏之際插手,而且事情這麼順利,難道這事跟你沒關係嗎?”
洛仁沉默的注視着陳水,小心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劍,道:“我只是選對了一個合適的戰機,做了一件合適的決策而已。”
陳水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再問道:“那這塊洛河石碑呢?盟主要作何解釋呢?”
洛仁笑答道:“這需要解釋嗎?義盟存在這麼多神秘人的眼線,我難道就不能防備一手嗎?”
陳水鬼魅一笑,接着道:“那你總得告訴我,那晚奎夜爲什麼要殺你吧?在我印象裡,奎夜可不是這樣一個亂來的人啊。”
洛仁一臉無辜的解釋道:“誰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或許是聽到什麼不該聽謠言吧?不知道,總之他突然就這樣了,而且那晚你大伯不是還保護着我嗎?”
“原來是這樣啊?”
陳水看似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忽然一拍腦門,道:
“對了,有一個東西,我想請盟主幫我鑑定一下,您見多識廣,或許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洛仁疑惑道:“什麼東西,要是能夠幫到你,自然樂意效勞。”
陳水聞言,將那塊從崇陽帝國得到的碎玉了出來。
洛仁看了一眼,便道:“這塊玉佩是濟玉,至於其來歷,我需要細看一下才看得出端倪。”
陳水見洛仁竟然這麼快就認出來這塊玉佩,眼角微不可察的浮現出一絲冷意。
“是嗎?那這塊呢?”
陳水不留痕跡的歪嘴一笑,說着,又將地窖中發現的那塊玉佩拿了出來。
洛仁看到這枚玉佩的瞬間,猛然掙脫身上的繩索,抓起一旁的劍便朝陳水砍來。
自始至終,陳水都沒有制止洛仁,非但沒有制止,而且臉上始終掛着一個邪意的笑容。
直到洛仁持劍揮來之際,陳水才閃電般的拔出永樂劍,並用劍尖,將洛仁的劍壓在一旁的桌面上。
洛仁也沒想到陳水出劍會這麼快,快到讓他感到陌生,這與上次切磋的陳水,完全是兩個人。而且個人之間的差距,就像河流與大海一般,完全沒有可比性。
陳水笑容不減的望向洛仁,冷聲問道:“現在可以好好幫我介紹這塊玉佩的來歷了嗎?”
洛仁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心中做了一番爭鬥之後,忽然放棄了抵抗。
“這塊玉佩,其原料是我從懸河谷內帶出來的。”
“懸河谷?這麼說,這塊洛河石碑就是那塊原本在懸河谷的那塊對嗎?”陳水很是意外的望着洛仁。
“沒錯!”洛仁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陳水聞言,又問道:“那爲什麼是兩塊玉佩,這塊碎玉是不是你的?”
說到最後,陳水的聲音逐漸變得陰冷起來。
洛仁噗嗤一笑,解釋道:“這塊碎玉不是我的,而且這種玉佩也不只是眼前的兩塊,至少有上千塊之多。”
陳水吃驚道:“上千塊?”
“沒錯,因爲我們的行動,基本都不會露出真容,而且彼此都不知情,所以這些玉佩的用途,是用來給組織的高層辨識彼此身份所用。”洛仁解釋道:
陳水問:“什麼組織?”
洛仁答:“不知道。”
陳水意外道:“不知道?”
洛仁解釋道:“我們都是爲主人辦事,所以這個組織沒有名字。”
陳水追問道:“那你們的主人是誰?”
洛仁如實回答道:“不知道。”
陳水不信,更是諷刺道:“不知道你還這麼賣命?”
洛仁很誠懇的回答道:“在我看來,我的主人,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
陳水冷不丁的詆譭道:“他要真是神,會需要你們爲他們做這些事?”
洛仁很篤定道:“主人自有他的道理。”
“那你知道這塊玉佩的主人是誰?”陳水退而求次,問起了那塊碎玉的主人。
“這我真不知道...”洛仁依舊對玉佩的主人是誰,一無所知。
之後,陳水又從洛仁口中得知,神秘人組織,其人數沒有人知道有多少,而且上千個高層,分佈在全大陸各個角落。
並且,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爲今天的一切佈局,。
括水家遇難,還有義盟得問消息去救水家,都是提前設計好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開啓創世之地。
事後,看着已經越發虛弱的洛仁,陳水緩緩舉起了永樂劍。
看着陳水的舉動,洛仁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陳水在洛仁的神情中,看到了解脫。
“陳水閣下,能不拜託你一件事。”
這時,原本已經束手就擒的洛仁突然說道。
“你可以說,但要不要做,我不保證。”陳水徹底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冷漠的道。
洛仁指着那塊洛河石碑,道:“把這塊洛河石碑藏好,千萬別被組織的人找到。”
陳水不解,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開啓創世之地的嗎,怎麼突然變卦了?”
“不知道,也許有些謊話說多了,漸漸地連自己都相信了吧?”洛仁自嘲的笑了笑,似乎也不太理解自己的這個請求。
“是嗎?”陳水狐疑的望着洛仁。
“回想起我的這一生,所做的這些事情,無不是用屍山血海堆積起來的...”
洛仁突然惆然的回憶起自己的一生,並不確定的感嘆道:
“我不知道這樣做值不值得,如果不值得,那我希望自己在這最後做的這件事情,能夠幫彌補點過錯。”
“我會考慮的。”陳水迴應道。
而得到陳水迴應的洛仁,再無牽掛的閉上了雙眼。“那動手吧。”
看到這種狀態下的洛仁,陳水忽然想起了前世臨死前的自己,緩緩將劍收了起來。
就在洛仁對此感到不解之際,陳水將洛仁自己的劍丟給了他,並說道:“你心已死,我不殺心死之人,自己瞭解吧。”
說完,陳水獨自離去。
洛仁望着陳水離去的背影,緩緩的將長劍橫於喉嚨處,劍光劃過之後,隨着長劍掉落的聲音,洛仁的雙手也隨之無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