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見白來纔來的如此氣勢洶洶,也明白了被自己擒住的這小子真的是混元宗弟子,但此刻他已然騎虎難下,要讓他撇下面子放人,他是做不到的。&
“白師兄,你們門中這弟子好大的膽子,竟然破壞了我五大仙門共同的試煉之地,其罪名不小啊。”方卓一番大道理壓了下來。
白來纔出關就已經發現太極洞府的陣勢被破了,他也沒想到王卓居然這麼能惹事,氣勢便就弱了三分,但想到王卓手中的那枚令牌,他膽氣頓時又壯了起來。
“方師兄,也不怕讓你知道,這王卓乃是我宗混元子真人的嫡傳弟子,這次進入太極洞府,是持着混元子真人令牌來的,即便他破了太極洞府的陣勢,估摸着也是上面交代的任務,你又何必難爲小輩。”
方卓聽聞王卓是混元子嫡傳弟子,心中就是一驚,傳聞那混元宗第一人眼高過頂,從來沒有收過弟子的,這王卓不僅是他的嫡傳弟子而且還持有混元子令牌,難怪這麼強,煉氣層次竟然能夠與兩名煉神中期修士鬥成平手。
“即便如此,也不能輕易就放了他,他傷了鄙門派來的監察副使童謙,而且還殺了他的靈禽,白師兄也應該知道,我馭獸齋弟子過半的功夫都在靈禽身上,不如這樣可好,我將這王卓暫時壓在我的駐地中,你我向門中稟明此事,再來定奪如何?”
方卓不敢放了王卓,但也不想惹上這麼個燙手山芋,以他的身份,在馭獸齋中屬於中層偏上,已然能夠知道一些秘聞——別看混元子真人在世俗中很少出手,但傳聞他在域外之戰中,可是聲名赫赫,很多域外的魔頭聽見他名字都會聞風而逃。
“如此也行,但你且容我做個標記,我要確切的知道王卓的方位。”白有才也很清楚自己那混元子師伯是何等人物,之前因爲避嫌讓王卓闖出這等簍子,如今可不能再出紕漏了,他射出一道符文落在方卓收取王卓的法寶上,那符文化作一道金光,沒了進去。
……
太極洞府,馭獸齋駐地。方卓獨自站立在洞府門前,眉頭輕蹙,王卓一事,讓他感覺很爲難。
“監察使大人。”一道嬌柔的聲音傳來。
“誰?”方卓知道,只有門中弟子才能進到此處,但他此行並未帶女子來,倒是三日前,血長老的侍妾蘇屠來到此處。
“蘇小姐來此,莫非是血長老有何吩咐麼?”方卓的心有些熱切,血長老雖然與他一樣,都是煉神巔峰層次,但論及實力,比他強的太多,比合道修士也弱不了多少,這一切都源自於血長老的秘法《換血**》,血長老也是憑藉這一秘法以煉神巔峰實力坐穩了長老之位。
然而,血長老年歲日高,若不能早日合道,終究會遭遇天人五衰,氣血漸漸衰敗,就沒了合道的念想,所以,這些年,血長老一直在籌備合道事宜。
但合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的,一旦失敗甚至會加速精血的衰敗,以血長老如此長的年歲,若是失敗了,恐怕會導致精氣神直接湮滅。
一旦血長老合道失敗,爲了其功法的傳承,不管是宗門還是其個人,肯定都要替《換血**》找一個合適的傳承人,眼下血長老還未曾合道,如果要提早作準備尋找傳承人的話,他自然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想到這裡,方卓不由有些緊張,眼下門中意圖獲得《換血**》的人可真不少,要知道,合道可是一道大檻,即便修行的功法並不逆天,合道的機率也並不高多少,而一旦學會《換血**》後,在同階之中,就是巔峰的存在,煉神巔峰幾乎媲美合道戰力,動心的人不可謂不多。
而這其中,既動了心又有實力動心的,方卓自然算是一個。何謂有實力動心?自然是有孝敬的實力。方卓身爲馭獸齋的監察使,身份不算低,拿得出手的東西自然也不差,自從知曉血長老有尋找《換血**》傳承人的消息後,方卓向血長老的孝敬從來就沒有斷過。兩人搭上線後,爲了交接方便,血長老甚至經常派遣自己的侍妾蘇屠來做中間人。
看到蘇屠不請自來,方卓的心便火熱起來,只聽蘇屠道:“監察使大人,妾身奉血長老之命前來,希望大人回宗門一敘,有些要事相商。”
“要事?”方卓大喜,血長老尋常不管宗門事務,現在只是一心準備合道,他說的要事,除了《換血**》的傳承,方卓想不出其他。
“但是,那王卓被我囚於馭獸籠中,這籠子又被混元宗白有才做了記號,等待門中的答話,我若攜此籠回到宗門,難免不遭他誤會,到時候混元子真人若來問罪……”方卓有些爲難。
蘇屠淺淺一笑,道:“監察使大人,血長老的耐心有限,這你是知道的,他給大人的時間,只有三天,三天之後,這要事就由旁人接手了。”
方卓思量片刻,滿臉堆笑道:“蘇姑娘,既然血長老擡愛,在下自然馬上趕回宗門,只是我這馭獸籠,煩請姑娘照看幾日,這駐地中還有幾名監察副使,想來也出不了差池。”
按理說,讓監察副使負責這馭獸籠的看守自然是最佳的,但方卓可不想讓這些人知道自己與血長老的關係,哪怕是蛛絲馬跡。
……
看着方卓心急火燎的離去,蘇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恨意。方卓的馭獸籠就在自己的手上,而這籠子中,便囚禁着自己的大仇人王卓。
“我的弟弟被你所殺,而你,也終將被我所殺。”蘇屠的臉上出現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神色,放佛在感慨報應不爽。
那日她趕到馭獸齋駐太極洞府駐地,本來是要代替血長老向方卓索要些珍貴材料的,但意外之下讓她發現了王卓與幾名監察副使的大戰,看到王卓被方卓的馭獸籠收住時,復仇的計劃就在她的腦中形成。
“這馭獸籠中佈下了禁制,以方卓的實力,他的籠子中至少也是煉神中期層次的禁制,這王卓如此年輕,任他實力再強,也不可能突破煉神中期。”蘇屠冷笑。
這馭獸籠,在馭獸齋的中高層手中普遍都有,本是用來拘禁自己的異獸的,一般來說,圈養的異獸自然比自身實力要低一些,方卓是煉神巔峰,那麼他馭獸籠中的禁制應該是煉神中期的。
“我的實力雖然奈何不了你,但禁制之火總歸是沒問題。”蘇屠臉上冷笑更盛。
禁制之火,是一種特殊的火焰,被馭獸齋採集起來,是用來熔鍊馭獸籠的,這火焰也分層次,熔鍊煉神中期禁制的火焰,便可熔鍊方卓的馭獸籠。
而這種火焰,在駐地中就有——因爲馭獸籠乃是馭獸齋修士常用的法器,在戰鬥中經常損壞,需要修繕,所以在馭獸齋修士聚集的地方,都會有禁制火爐,禁制火爐的火焰威力便以爲首修士的馭獸籠爲標準。
蘇屠幾乎沒有耽擱,徑直就將拘禁着王卓的馭獸籠扔入了這方駐地的禁制火爐中,青色的火焰很難爲人所操控,但用來熔鍊器物,卻是十分簡單。
“三刻鐘,只需要三刻鐘,這馭獸籠就會融化,除非這王卓的戰力能夠在瞬間超越煉神中期,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蘇屠的笑聲越來越張狂,似乎對自己欺騙方卓一事會帶來的後果也不以爲然了。
……
話分兩頭。王卓被方卓用馭獸籠收了之後,只覺得周身一片漆黑,使盡自己渾身的解數也無法擊破這法寶分毫。
既然無法出去,王卓只能將希望放在那不靠譜的白有才身上,指望他來搭救自己。
由於尚未絕望,王卓的心漸漸靜了下來,此時,外界一切的視覺,聽覺都由於這法寶的隔斷而消失,體內的內景更加分明起來,王卓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變化是那麼的自然而然,竟然不需要自身意念的引導,正是修煉之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然而王卓清楚,這種變化並非源於自然,而是太極洞府中的煉丹陣圖帶來的,那陣圖被王卓吸納入體內就漸漸消失,那丹藥的威力漸漸顯現出來。
丹藥以王卓的丹田爲中心,不斷射出螺旋狀的真氣,而這螺旋狀的真氣並不簡單,竟然是純粹的黃白二氣。
這二氣乃是煉神巔峰層次的真氣,比之王卓體內之前的霸道真氣又要強悍不少,黃白二氣順着經脈不斷洗刷着王卓的經絡,將王卓自身原本的真氣一股股逼回丹田。
進入丹田的原本真氣經過那丹藥,不知道被那丹藥所吸收還是被丹藥所淬鍊,再度射出來時,已然是黃白二氣。
一天有十二時辰,氣行體內五十週,也就是約莫兩刻鐘的時間,王卓體內的真氣竟然全數蛻變,化作螺旋狀黃白二氣,王卓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的撞大運了。
體內真氣全數蛻變後,王卓穩了穩氣息,試一試是否能夠脫困,發現依舊力有未逮。他也並不心急,因爲他發現,將自身的真氣全數蛻變後,丹田中的那粒丹藥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在眼下這種視聽閉絕,能夠專心修煉的情況下,這似乎是極好的事。
由於體內真氣變化,王卓已經能夠逐漸引導丹田丹藥的輸出,此刻那丹藥再輸出,王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經絡又開始逐漸擴張,這讓他感到很驚訝。
要知道,人體的經絡擴張,多少是有瓶頸的。有的人天生經脈通達,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比常人要快上許多,但就一般人而言,這個差距不會太明顯。
但王卓修煉出螺旋真氣後,這個常理似乎就有些被顛覆了,因爲螺旋真氣的霸道,王卓體內的經脈被拓展得極寬,以至於他體內的真氣不論是韌勁還是強度,或是持續戰鬥能力,都遠遠強過同階修士。
然而這畢竟有個限制,當王卓體內的經脈擴展到一定程度時,擴展就自行停止了,王卓曾經細細地內視反觀過,經脈停止擴張時,似乎是給每一條經脈彼此間都留出來一些縫隙,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這樣的發現一度讓王卓很驚訝,似乎人體內藏着什麼玄機,但此刻,王卓的這一認識似乎即將被打破。
雖然現在的經脈擴展速度很慢,幾乎都很難感覺到,但作爲身體的主人,王卓切切實實感受到了經脈的再度擴張,似乎經脈之間的縫隙將不再明顯,王卓甚至感覺得到,如果假以時日,自己所有的經脈將會並在一處,那時候,自己的軀體的任何一根毛髮都與所有的經脈相連,甚至可以說,到時候,自己全身上下就是一根經脈或是無數根經脈!自己**所覆蓋的軀幹,都將有經脈運行。
這樣的發現,讓王卓很興奮也很恐慌,一般來說,全身經脈皆通,自然而然進入煉神境界,但如果按現在這情況發展下去,自己會修煉成什麼玩意兒,真的很難說,但如今的情況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王卓隱隱感覺到,這樣的變化會帶來極大的好處。
就在王卓感受着體內經脈潛移默化的擴張時,忽然感覺到周身的禁制之力消缺了很多。
“方纔這陣勢還堅如磐石,怎麼突然就如紙糊的一般?”王卓略有些吃驚。
他想不到的是,這禁制本只是禁制煉神中期戰力以下的修爲,此刻他全身真氣完全蛻變爲黃白二氣,經脈也緩緩拓展,實力比以前強了不知道多少,雖然尚未煉神,但戰力已然超過了煉神中期,這禁制已經禁他不住了。
那禁制一破,馭獸籠相繼便破了,王卓感覺很熱,睜眼一看,自己竟然在火爐子裡。
意念一動,黃白真氣在體表形成一圈薄薄的光膜,護住全身,王卓祭出汲雷劍,當場就將禁制火爐震裂成無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