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皇族入境,入城。
這件事,瞬間在越合的王都吵的沸沸揚揚,然與東衛使節來此卻截然不同,聞馬蹄聲將至,所有越合百姓都關門閉窗,驚怕的哪怕在房中,都不敢大聲言語。
是了,西陵人的作風,始終生活安逸的越合百姓是不敢恭維的,那哪怕剛剛接近王都就已經飄來的血腥之氣,幾乎將這安逸之地籠上一層可怖的夢魘。
西陵人,永遠是讓人懼怕的存在。
轟隆一聲,越合的大門被打開,一匹棕色駿馬優雅踏入,步履穩而不急,卻帶着一種讓人極爲壓抑的冰冷。
越合守衛分站兩側接應,見了此人,紛紛頷首以行禮鐦。
那人俊顏冰冷,墨發高束,髮尾隨馬步左右輕擺,一派鄭重,也透着一方悠閒,右耳那銀環輕晃,將流光輾轉,黑色錦衣上纏着的銀環墜鏈,於單側胸前微微作動。
西陵大殿下,即將成爲西陵之王的男人——拓跋澤。
那些自窗縫中見到此人的百姓,均是心驚膽顫,嚇得一身冷汗,然卻也有一些女子同時也被他那雌雄莫辯,俊美邪肆的面容,和那透着壓迫的氣息所吸引,會悄悄的多看上兩眼,而他因着心情很好,時而在脣角噙起的淺笑,亦是如毒藥那般,會不經意的懾住那些女子的魂,讓她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追隨了他的身影。
而當另一抹身影,也隨之進入王都的那一霎,窺探的那些人們,也均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這一側,亦是一匹戰馬先行,長髮披散在後,卻極爲利索,且不失華美。這人不同於拓跋澤的雌雄莫辯,而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傲氣與懾然,那旁若無人的冷峻讓人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存在,雙眉如劍,薄脣緊抿,而那漆黑如墨的瞳,更是猶如夜空裡最沉寂的潭水,神秘而又讓人想一探究竟。不過,最重要的便是他那右臉上紋着的黑龍之印,透着冷漠,殘酷,與王者的威懾。
衆人有些疑惑,具有如此氣魄之人,三國之內定是會聞名遐邇
雖然此人沒人見過,但越合民間大多有所耳聞,這個紋印……
難道是,西陵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強者才能進入的龍炎殿的王,也就是西陵的強者之王!
一位皇尊,一位王首,西陵最強的兩個人幾乎都來了越合!
見是這種情形,越合百姓都不由再私下猜測,西陵如此大的動靜,怕是此番結盟,勢在必行。而在他們看來,興許越合與西陵結盟倒是一件好事,因爲若是真的與西陵爲敵,那麼當是惶惶不可終日,每日都會提心吊膽的過。
不多時,西陵其餘戰將也隨之而入,雖然大多數人都在外圍駐紮不得入境,可光是這幾人,便已經將越合的天,遮上了一派沉重,那種逼懾,幾乎讓人透不過氣。
這一路走着,倒是乾淨,根本無人會擋着他們的路。
拓跋澤似乎早便習慣了這種被人畏懼的氣氛,而他,似乎也非常享受這種鴉雀無聲的陰沉。
這條進入王宮的路,其實並不是很遠,不到半個時辰,那飛閣流丹的雅緻之地,便已映入眼簾。
拓跋澤自是會遵守入鄉隨俗的禮節,下了馬,與衆人徒步入宮。
靖在齊右,也是拓跋澤唯一允許與之同行之人。
很快,便見不遠處穿着一絲不苟的百里邵河前來相迎,簡單寒暄,卻帶着一種暗暗警惕。
“拓跋兄,每每前來越合,總是能讓我越合的百姓,爲之驚歎。”百里邵河淺笑,話中有話。
拓跋澤輕緩揚脣,僅道:“那,真是本王的榮幸。”
“啊,這位難道是……”兩人稍稍對了幾句,百里邵河很快便注意到一旁的靖,而靖也靜默望了他一眼。
“龍炎殿,靖。”靖先一步開口,聲音沉穩,可雖答的言簡意賅,卻讓百里邵河心裡再是被一股冷懾壓制。
這種被壓迫的感覺,當真讓他有些卻步,他一生也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但像這樣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印象中,這種似曾相識的壓迫感,似乎就只有……
忽而想起那人的名字:靖。
百里邵河琉璃色的眸子微動,再好好看了眼前之人,他所認識的那個人,縱是冷峻,卻打骨子裡透着一股正氣,而這個人,卻帶着如地獄般的寒冷的氣息,是一股邪肆的氣息,兩人相貌不同,也完全不是一個感覺,決然不是自己記憶中所認識的那個人,這個人,當是一個毫無疑問的西陵之人,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半點東衛的影子,看來,是他想多了。
只不過,前陣子聽聞西陵龍炎殿有了新的王首,沒想到竟是這絕不輸給君王氣魄之人。
百里邵河眸子微深,如玉外表下,顯出了一份沉重。
有了此人,西陵,怕是比先前要棘手了不止一倍……
似是怕拓跋澤看出他心中所想,百里邵河僅稍稍動了下脣角,側身一句:“請。孤王備了宴席。”
拓跋澤頷首待衆人謝過,與之一同進入到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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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合王城的大殿。
百里邵河盡地主之誼,與拓跋澤一同聊着一些政事,然兩人卻意外的誰也沒有先提續盟之事,似乎就如推水般,誰若是先開了這個口,必是會要做些許對讓。
不過,政事歸政事,作爲宴席,自是少不了歌舞。
然,正當百里邵河準備差人去讓舞者準備的時候,拓跋澤卻突然開口打斷,問了另一番話,“百里兄,今日本王路途有些勞累,歌舞便免了。倒是有另一件事有些好奇……聽聞越合聘了一位新的策士,不知今日這宴席,她可是會來?”
這句“新的策士”四個字,頓時在這本就森冷的氣氛中,陡然添加了一抹緊張,對於國事來說,越合跨界聘用東衛之人,對西陵本身是一件具有威脅之事,定是會討個說法。
百里邵河稍稍收了指尖,側眸看向拓跋澤,揣摩着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究竟是用着怎樣的心情來問這件事。
而一旁的靖也在聽到這幾個字時,黑眸略微一動,不言不語,僅是半闔雙眸安靜聽着,偶爾淺斟低酌,安靜,卻又讓人透着一股寒氣。
不知爲何,百里邵河總是會不經意將視線落在這個少言寡語的人身上,尤其是在說到目前的這個話題上,他恍回神,收了視線,半晌,稍稍動了脣角,道:“嗯,新的策士,來都城是要些時候,很快便會趕來,到時會親自接待西陵友人。”
“親自接待”這幾個字讓拓跋澤霧般的眸中,悄然映出一道光亮,輕聲一笑,舉杯感謝:“本王期待之。”
百里邵河眸子稍稍多了些流光,似是心中有了些數,比如,他這新的策士是誰,拓跋澤早已調查的一清二楚。
這回到是有趣,西陵,東衛,越合同在一宴席之上,不知究竟會是如何的一幕。
百里邵河凝眸,亦配合拓跋澤舉杯,然就在這時,忽聽外面人來報:“陛下,慕大人來了。”
此句一處,拓跋澤、百里邵河,乃至始終不怎麼說話的靖的神情都有了一個微秒的變化,大殿中的氣氛如是要進真正的主角那般霎時緊繃起來。
靖,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深黑的眸裡,有了些許不同,下意識向着殿外望去,似是也想見這那被衆人提及之人,想見這……經常徘徊在腦海中,那陌生,而又被那個靖所依戀着的女人。
是啊,他看得到夏侯靖一切的記憶,只可惜,模糊了情感,連長相都記不清,只是隱約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曾深深佔據着這個身體主人的心扉。
如今的他雖不再是他,是另一個意識,如同另一個人,但,他卻對那個被夏侯靖刻入心裡的她無比好奇,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讓那過去的夏侯靖,如此深戀。
冷峻的薄脣,不經意多了一抹深邃的弧度,似乎對今日的宴席,多了一點點微薄的興趣。
可就在同一時間,一個越合的兵衛卻匆匆趕入,稍稍行了禮後,附在靖的耳畔說了幾句話,且見靖的眸子微微一動,擰眉喃喃念道:“琦陽……”
許是聽到了什麼急事,始終都冷峻的臉上,忽而多了些憂慮,又忍不住看了眼殿外那有些想見之人慾來的必經之處。
思忖半晌,終是稍稍壓了下俊眸,道:“抱歉,突然有些急事要去處理,失禮了。”
百里邵河頷首,示意“隨意”。
靖又稍稍對拓跋澤投了一抹視線,拓跋澤大致明白了,點了頭允他離開。
而後,靖便起了身向外走去。
百里邵河略有不解問道:“是否有什麼急事,孤王可是能幫上什麼忙?”
拓跋澤淺淡勾了下脣,望着殿外那方,只道:“讓百里兄擔心了。依本王看,不過是……女大不中留,不願心儀之人,與舊愛重逢罷了。呵呵呵……”
百里邵河蹙眉,不明他的意思,拓跋澤也不再多說這個話題,而後又與百里邵河共飲了幾杯,心情依舊不錯。
而這一方的靖卻揚着穩中帶急的步子,冷冷向着王城外面走去,身後一些西陵龍炎殿兵衛緊隨其後,亦是有着一股氣勢。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隨着一股同樣帶着冷攝的清凜氣息逐漸飄來,那亦帶着兵將向着王城趕來的一身雪白之人恰好向着王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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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主人公喜好大公開!(食物篇ps:此處字數贈送,皆不收費,歡迎親們踊躍入羣,告訴兔子喜歡誰的什麼小劇場)
兔子:“澤,聽聞你的喜好非常特別,請問你最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
澤怔然,惆悵的想了許久,莞爾一笑,一字一頓道:“蓮、子。”
兔子愣了三秒:“爲什麼?”
澤雅然一笑,只道三字:“你不覺得,熬在粥裡,軟綿綿的,咬起來口感很好嗎?呵呵。”
兔子:“……”其實這句話聽起來很正常,可是莫名背後有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