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苑齡聽到這個稱呼習慣性皺了皺眉頭，冷冷道：“昨晚你去了哪裡了？對了，去廚房幫幫李媽做飯吧！晴晴一會就要醒來了！她不能餓着，最近晴晴太瘦了該補補了。”
她說完轉身進房，不再看蘇沫一眼。
蘇沫苦笑了下，她一夜沒回來還不如蘇晴的一頓早飯值得她的“媽媽”掛在心上。
早飯做完，蘇沫與李媽恭恭敬敬站在飯桌旁。蘇晴一蹦一跳地走來，看樣子她心情很好，與蘇沫打過招呼後就坐在飯桌旁吃起早餐。
過了一會，蘇凌楓和施苑齡慢騰騰地走下樓來用餐。一家三口坐着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蘇沫站在一旁默默爲他們添稀飯或牛奶。
這是蘇家吃飯的傳統，蘇沫只能站着等他們吃完再吃。她知道，他們其實領養她並不是拿真正女兒看待的。不過就算這樣，她從初時的憤憤不平到現在的淡然，已看開了。
不能奢求自己在失去父母之後還能得到從前的一切。
她看着蘇晴蒼白美麗的臉，又不合時宜地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
“沫沫，一起吃吧。”正在喝粥的施苑齡忽然對蘇沫說。
蘇沫一怔，有一剎那間以爲自己聽錯了。
“坐着吃吧。沫沫也太瘦了。”蘇凌楓這時目光從報紙上移開，慢騰騰地說。
蘇沫遲疑地看着他們，不明白今天怎麼不一樣了。
“吃吧！”施苑齡皺了皺畫得很精緻的眉彎。蘇沫這才小心翼翼坐在離他們最遠的位置上。
李媽上前爲她添了碗筷。蘇沫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維持了十年的蘇家傳統怎麼會今天突然打破。
蘇晴衝她甜甜一笑。蘇沫的心更虛了，甚至有一種負罪感。
“沫沫，假期過後有什麼打算呢？”施苑齡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我想繼續讀書。”蘇沫的一顆心提了起來，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來。
施苑齡果然又皺了眉頭，開口道：“讀什麼書呢！女孩子嫁個好人家就行了。讀太多當心讀傻了！”
“可是……我才十九歲，嫁人對我來說太早了。”蘇沫滿臉通紅，手緊緊捏着衣角。放在平時她是絕對不敢這樣回嘴的。
她一向知道蘇氏夫婦的意思。他們不想讓她讀大學。因爲大學的學費貴。可是再貴能貴到哪去呢，三四千塊一個學期的學費還不如蘇晴堆在衣帽間從不用的一個包的錢。
蘇沫想着心中涌起一股已經很久不曾有過的酸楚。
如果，她父母還在的話，是不會逼着她早點嫁人，而不讓她念大學的。
果然，施苑齡眉心緊緊擰了起來，臉色也沉了下來。顯然她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蘇沫今天敢和她爭辯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