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鵬滿腹狐疑,打開手中的香囊,將裡面的紙條取出。
只見上面用眉筆匆匆寫就的幾行娟秀的字跡:“奴家送給你的香囊,昨晚你又落在奴家那裡了。你這個負心漢,還說會隨身攜帶,永不分離呢!還有,今晚不許再遲到了。”
下面沒有署名,卻畫了一隻蝴蝶,寥寥數筆,栩栩如生。
邱鵬這才恍然,封時寒想是看到這張字條,因此相信自己和蝶媚暗中有曖昧關係,將前因後果自己推算出來,這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倘若封時寒不是自負才智過人,絕對不會如此輕易上當。
邱鵬似乎是明白了,但是卻產生了更多疑問。
蝶媚的出現,難道會是一個巧合嗎?那絕對不可能;單看這張字條,就知道,她是早有預謀。
問題是,她如何能夠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
邱鵬想起二公子說過的話,今天來觀賞不謝花,是蝶媚突然提出的。
但是,假如蝶媚竟然能夠神通廣大的,知道自己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會和封時寒見面;這還不算,甚至還能知道邱鵬所面臨的危機,並且用如此巧妙的方法,來化解了邱鵬的危機--
這一切,必須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就是蝶媚不但對邱鵬的行蹤瞭如指掌,知道了邱鵬做過些什麼事,甚至連封時寒的行蹤和圖謀,都有很深入的瞭解。
但是在肥城,邱鵬實在想不出,有誰會有這樣大的能耐。
即便是l凌雲閣主,也不可能有如此詳細的情報來源,能夠監控邱鵬的行蹤,以及封時寒的圖謀。
進一步說,如果蝶媚能夠想出如此巧妙的法子來,讓封時寒打消對邱鵬的懷疑,本身就說明,她對於封時寒的性格,有著深刻的瞭解,才能夠恰如其分地採用攻心的法子,讓封時寒自己去推算,並自己打消自己的疑心。
而且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如果,這完全都是從那個看起來像花瓶一樣的美女的腦子裡想出來,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即便是沒有任何智慧,像蝶媚這樣的美女,就已經有著巨大殺傷力;如果再配合上這樣縝密的心計,任何人要與她爲敵,都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邱鵬滿腹狐疑,不知道蝶媚究竟是什麼來歷,竟然會如此神通廣大。不過有一點,就是邱鵬肯定,蝶媚暫時似乎對自己並無惡意。
邱鵬沿著山路向下走去,不一會兒來到山腳下,卻見到路旁邊停著一輛式樣古樸、裝飾精美的懸浮車。
邱鵬經過時,那懸浮車的門突然打開,露出了半邊俏臉,正是蝶媚。
邱鵬微感詫異,走上前去,心中正有很多疑問要問她,說道:“蝶媚小姐,原來你沒有回去。”
蝶媚笑笑不答,朝邱鵬伸出手,邱鵬微一猶豫,伸手握住她白生生的小手。
這似乎是他頭一次主動去握蝶媚的手,雖然以前,蝶媚經常會伸手攬住她的手臂,但都是蝶媚主動。
蝶媚伸手在邱鵬的左手上一撐,右手斂起裙子,露出一截纖長的小腿,輕輕一跳,躍下懸浮車。
她伸手掠一下那縷鬢邊垂下的秀髮,邱鵬覺得她的這個動作,有說不出的嫵媚可愛,竟有些怦然心動。
蝶媚鬆開裙子,在原地轉了個圈,說道:“你看人家衫子漂亮嗎?”
邱鵬正有些想入非非,這句話聽入耳中,卻不知怎的,覺得有些耳熟,似乎這個情節從前曾經發生過,似曾相識。
邱鵬有些疑惑,這種感覺非常的奇特,邱鵬忍不住想,到底是以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呢?
還是我早就預見到自己今天的遭遇呢?
又或者是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混在一起?
邱鵬猛然想起,在將近兩年以前,和七傷學院外的那個山坡上,在邱鵬和吳羨妮在一起的最後一天,羨妮也曾經這樣問過自己。
邱鵬想起,羨妮當時歪著頭望著自己,秀氣的下巴,臉上期待的神情,眼裡柔情的眼波;想起那遠隔千山、芳蹤已杳的羨妮,突然之間,心被撕開般痛了起來。
邱鵬立刻綺念全消,突然清醒,甚至有些痛恨起自己來。
邱鵬早就知道,蝶媚能夠讓每個男人著迷的本領,絕非來自於天然的魅力,而是源自一種特殊的精神能量;邱鵬甚至懷疑過,她會是精神教派的人。
以前邱鵬能夠輕易地抗拒蝶媚的誘惑,絲毫不會因爲蝶媚奇異的能力,而受到迷惑。
但是,現在蝶媚解救了邱鵬的一次危機,讓邱鵬心理上對蝶媚大大地產生了好感,降低了他對蝶媚煙視媚行的反感。
這讓邱鵬內心對蝶媚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感激情緒,那種感激是難以言喻的。
正是這種感激,導致邱鵬對於蝶媚抵抗力下降,稍不留神,就差一點著了她的道兒。
邱鵬心中凜然,默唸星月訣,保持心神清明通透,並不回答她,卻道:“蝶媚小姐爲什麼還滯留在這裡,沒有回城呢?”
蝶媚不以爲忤,笑吟吟地白了邱鵬一眼,說道:“人家在等邱鵬你呢。”
邱鵬心中一震,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他,一時真不知怎麼回答。
蝶媚走上一步,靠在他胸前,微笑說道:“你不問問我爲什麼要等你嗎?”
邱鵬向後退一步,和蝶媚保持原來的距離,說道:“那蝶媚小姐,你等在下有何事呢?”
蝶媚笑嘻嘻地說道:“叫我蝶媚。”
“這個,子軒不敢當。”邱鵬答道。
他現在已經習慣,把自己當作厲子軒了。
蝶媚微笑道:“不敢?爲什麼不敢?”
邱鵬卻不回答。
蝶媚越是顯得千嬌百媚,邱鵬越是感覺到蝶媚對自己的吸引力,對蝶媚的戒心就更加的強烈。
邱鵬不斷地提醒自己,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那麼簡單,邱鵬必須防備,和她保持距離。
蝶媚仍笑嘻嘻的,臉上的笑似乎更加燦爛,更甜,還帶了一點狡黠的味道。說道:“你真的不叫嗎?”
邱鵬搖了搖頭,不吭聲。
“好。”
蝶媚側身斜睨了邱鵬一眼,轉頭雙手合攏,放在嘴前大聲叫道:“厲子軒真正的名字是邱鵬!厲子軒真正的名字是邱鵬……”
邱鵬一個箭步衝上去,叫道:“蝶媚!”
蝶媚這才止住,轉過頭得意揚揚地說道:“你肯叫了嗎?”
邱鵬定了定神,說道:“不知道蝶媚小姐--”
邱鵬的目光接觸到蝶媚斜睨著他的眼神,立即改口:“嘿,蝶媚……”
這話一出口,邱鵬立刻覺得味道大大不同,少去了小姐兩個字,蝶媚這個稱呼,不知怎的,竟然透出了一股親近的味道。
邱鵬自己也很驚訝。當自己叫出這個稱呼之後,忽然發現兩個人之間,彷佛有些看不見的界線和藩籬,被衝破了;心理上彷佛距離被拉近了,這種感覺非常的奇怪。
邱鵬頓了頓,並沒有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想下去,說道:“蝶媚,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
蝶媚喜滋滋地往邱鵬身邊靠過來,雙手環住邱鵬手臂,說道:“陪我賞不謝花去。”
邱鵬怔了怔,說道:“剛纔二公子子不是陪你遊覽過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感覺到蝶媚那又香又軟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身上,攬住了自己的手臂,感覺到那甜甜的、夢一般的香氣又將自己包裹。
邱鵬想抗拒,卻又忍不住深深的吸氣。
蝶媚不悅地白了邱鵬一眼,說道:“看過了,就不可以再看麼?”
邱鵬無奈,生怕她又拿出剛纔那一招來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