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鵬捕捉着那黑衣人的神情,繼續說道:“什麼是最合適的時機?既然你是要向騷擾你的凌雲閣的人示威,把在場的人全部殺死顯然不是一種能夠震懾別人的好方法,那麼——”
說到這裡,邱鵬突然停住,望着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微微露出泄氣的神情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是要等到你們的漢室關援兵到達的時候才引爆,讓來援救你們的人親眼看着你們是怎麼灰飛湮滅的!也只有這樣才能夠揚我教威。”
聽到那黑衣人的話,衆人心中都吃了一驚,如果不是他們意外發現了這個陷阱,可能當真會死守以待援兵的,想到那黑衣人爲他們設計的死法,心中都泛起一陣寒意。
說到這裡,那黑衣人眼中露出傲然的神色:“如果只是要殲滅你們,哪需要這樣大費手腳,只需要幾個衝陣,就能將你們消滅乾淨。”
邱鵬不得不承認那黑衣人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格,想了想,微笑說道:“我知道你並不服氣,所以我決定放你回去,有機會以後我們還會再碰面的。”
那黑衣人望了邱鵬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更驚訝的是周圍的軍官。馮林大聲地說道:“什麼!子軒公子!怎麼可以放他回去?他可是敵人的高級軍官?”
邱鵬搖搖手,說道:“你們不必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說完,邱鵬跳下車,走到那黑衣人面前,幫他解開了綁住他手的繩子,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慢着!”一聲大喝從人羣中傳來,是陳咬金。他從人羣中走出來伸手阻止邱鵬:“你不能夠放他走!”
邱鵬冷冷地望着陳咬金:“爲什麼?”
陳咬金大聲說道:“他可是我們捉到的戰利品,你總不能讓我們雷火堂空手而回吧。”
邱鵬淡淡地說道:“那是你的事。而且現在不是你主事。”
陳咬金揮了揮手說道:“誰敢放了他,我一定不會饒了他。來人,把那黑衣人給我抓起來。”
幾個士兵衝上來,就要將那黑衣人重新綁起來,陳咬金轉頭冷笑着向邱鵬說道:“你真的以爲有了將令和帥印,你就成了說話的人嗎?”
邱鵬不語,只是冷冷地拔出長劍,站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說道:“你走吧,誰要敢攔你,就必須通過這柄長劍才行。”
那幾個士兵站在那裡,猶豫着不敢上前,儘管邱鵬僅僅是當了不到兩天的指揮官,但是連續的幾次指揮,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特別是剛纔在突圍的時候一馬當先,勇不可擋,和陳咬金突圍時候貪生怕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邱鵬在突圍的時候顯示的英勇威武機智過人,也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敢走上前來。
陳咬金自然也不敢,怒氣衝衝地說道:“反了!簡直反了!厲子軒,你等着瞧,你一定會爲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邱鵬彷彿沒有聽到,轉頭對那黑衣人說道:“你可以走了。”
那黑衣人頗爲詫異的望了邱鵬一眼,卻沒有移動腳步,說道:“你爲什麼要放我走?”
邱鵬淡淡地說道:“不爲什麼。我想,不管是大勢力還是土著亦或是所謂的貧民,互相殘殺的場面我都不想看到。你是爲了給你自己的族人報仇,我只是爲了獲得活命的機會,所以這一戰是無可避免的。但是現在........”
那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不解,說道:“我們貧民和你們這些大勢力本來就是天生仇敵,就像冰和火,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共存的。你不殺我就殺你,絕對沒有第三條路。我先聲明,即使今天你放過我,改日在戰場上碰到,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邱鵬微笑說道:“希望下一次你還有這麼好的理由讓我饒你。”
那黑衣人目中神光閃爍,露出威嚴自信的味道:“勝過我再說這句話好了。這一次是僥倖,下一次你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說完,那黑衣人轉頭就要離去。
“等等”邱鵬大聲的說道。
黑衣人帶着戲謔的眼神轉過頭來,他一直認爲邱鵬不會這麼簡單的放自己走的,這不,馬上就露出馬腳了。
“你是黑衣教的人吧。”邱鵬笑着說道。
“呵呵,沒錯,看來你對我們教有所瞭解。”黑衣人聳聳肩說。
“有過那麼幾面之緣,不過。”邱鵬語氣一轉,有些認真的說:“你們教卻對我不怎麼友善呀。”
“你不想說說是怎麼入教的嗎?”
黑衣人笑着說:“不想,因爲這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也是一段很殘酷的經歷,所有的一切。”黑衣人眼中充滿了仇恨看着在場的所有凌雲閣的將士說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這些大勢力造成的!!!不然我也不會進入黑衣教,搞得現在這樣。我也不想........”
邱鵬看着對方已經處在情緒崩潰的邊緣,邱鵬嘆了口氣問道:“你不想留下你的姓名嗎?”
那黑衣人人轉頭望着邱鵬說道:“我不說出來,其實是爲你好。”
邱鵬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仍然不介意你說出來。”
邱鵬心中明白,這個年輕的黑衣人的意思是說,如果邱鵬並不知道這個黑衣人的名字和身份,那麼他釋放了這個黑衣人,罪名只不過是釋放了一個尋常的貧民俘虜,這罪名不算太大,但是如果他知道了這個黑衣人的身份,仍然堅持要釋放他,這個罪名就完全不同。
實際上邱鵬也隱約地猜到了他的身份。那黑衣人人傲然地向邱鵬說道:“我是嬴政,黑衣教的教使,煉獄兵團的統領。告辭。”說完,轉身驅車而去,陳咬金聽到那黑衣人竟然是個教使,那可是相當於一個勢力中的第三號人物了,更是那個煉獄兵團的統領。心中立刻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自己能夠把這個人活擒回去,即便是在落日山敗得再慘,只要有了這一個黑衣人,那也就足夠讓他出頭露臉,風光榮耀,而且可以掩蓋自己的敗績。說不定還可以升官發財。
陳咬金大聲地說道:“弟兄們,把他拿下!誰人把他拿下,我就立刻封他做我的副手,成爲我們雷火堂的副堂主。”
站在周圍的車騎兵看了看邱鵬手中的長劍,有幾個臉上稍微意動的堂衆,稍微向前開了開,就又停在原地,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陳咬金看到士兵們對自己的命令反應如此冷淡,氣得臉都白了,手中握着的長劍開始顫抖起來,但是場中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遠遠地,大家能夠看到嬴政開着車迅速地進入到了遠處的黑衣人部隊之中,迎來的是黑衣人的一片震天歡呼之聲。看起來這個嬴政教使很受軍隊的擁戴。
過不了多久,一直跟隨在衆人後面虎視耽耽的黑衣人部隊開始漸漸地向後撤退,很快地,有如潮水一般向後退去。
這時,一名黑衣人的士兵,迅速向他們這邊接近。立刻有傳令兵喝令停止,只聽到那士兵說道:“奉教使的命令,現在有一封信要轉交給剛纔那位公子。”說完,那人把那封信綁在一支箭上,射了過來。然後轉頭離去,很快地追上那黑衣人的大部隊,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終於死裡逃生,衆人都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一個士兵跑過去將那封信撿起來交給邱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