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林轉頭望了陳咬金一眼,看到陳咬金目光看向一邊,卻知道他已經默許了,像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人讓他親自說話顯然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於是說道:“沒有問題。”
邱鵬說道:“既然如此,請暫時將堂主的將令和帥印交給我。”
衆人心中都是微微一震,覺得邱鵬的條件似乎過於苛刻了一點兒。要知道,將令和帥印可是作爲堂主最主要的信物,象徵着指揮者在戰場上無上的權威。有了這兩樣東西,麾下的所有手下都必須聽候調遣。
陳咬金也是微微一怔,雙眼望着邱鵬,目光中閃過一絲仇恨,這才泄氣地說道:“好吧,這都依你。只要你能夠真的有辦法救得了大家。爲了這全體將士,什麼都依你好了。”
說着,陳咬金果真將帥印和令牌奉上,還站起來說道:“這個位子也由你來坐好了。”
邱鵬毫不推辭,坐了上去,說道:“諸位,這是危急時刻,不管你信不信我,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就是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大家同舟共濟渡過難關。第二個選擇是完全不服從我的命令,那麼,我不會接受這個差事,因此各位如果有不同意見,就一定要現在說出來。因爲這畢竟決定我們每一個人的命運。”
那些頭領疑惑地互相對望幾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實上他們對於邱鵬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馮林的支持就顯得格外的有力:“我馮林敢於把我的姓名託付給厲子軒公子,請厲子軒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同舟共濟完成厲子軒公子的任務度過難關。陳堂主,你說呢?”
陳咬金怔了一怔,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那些軍官看到了兩個主事人都無異議,就紛紛的表示了贊同。
邱鵬坐在他中軍大帳的正中間,接過了指揮這幾千人的指揮權,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事實上,儘管在七傷學院那次包圍戰,邱鵬曾經多次接觸到戰爭,但是卻從來沒有過真正地去指揮一支軍隊進行戰鬥的經驗。
儘管在他的周圍有着非常多的好榜樣,比如吳仙水,莊校長,這些人即使放在整個武林來看,也都算是極優秀的領導,但是邱鵬畢竟沒有真正的作爲一個戰爭的指揮者的經驗。
此刻,敵人依然有着絕對優勢兵力,而自己這一方則士氣低落,連續兩次敗仗,恐怕士兵們的士氣已經到了最低落的時候。
以現在的這個情況,敵人來進攻的話,恐怕連一天都擋不住。
邱鵬該用什麼方法來力挽狂瀾?
邱鵬派給陳咬金和馮林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兩個人必須親自親手負責救治傷員,並且給他們打氣。
聽到邱鵬的這個指派,陳咬金的臉上露出了羞憤的神情,他覺得這是邱鵬在藉機侮辱自己,讓自己去作一個最低級的士兵要做的事情。
馮林安慰陳咬金說道:“陳堂主切不要以爲這是公報私仇,事實上這是鼓舞士氣的良方。”
邱鵬第二個命令就是統一宣傳的口徑。邱鵬當着所有將士的面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當時,我們和關達的小隊衝向中軍大營前來報信的時候,就已經派出了幾名兄弟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前往漢室關報警求援,現在估計應該已經到達百勝關了吧,所以我們所要的就是堅守這裡兩天,估計最多三天,漢室關關的援軍就會到達。”
坐在中軍帳中的所有軍官聽到邱鵬的話都喜形於色,彷彿是從生死之間打了個轉,又回到了人世。一個個興高采烈,彷彿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陳咬金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更是後悔,如果早知道這個事情的話,他根本就不需要求邱鵬了,只需要在這裡死守兩天天就可以了。哪至於會把這指揮的位置都讓了出去,心中又在尋思,看看能不能想什麼辦法把指揮權奪過來。
邱鵬繼續說道:“但是這個消息目前僅限於在這個軍帳之內我們這些人知道。”
其中一個香主質疑說道:“那麼,該如何向手下的士兵講呢?”
邱鵬說道:“現在士兵情緒低落,連續遇到了兩次的失敗,開始對指揮官有所懷疑,會影響軍隊指揮者的威信,這種情況必須迅速去除,否則我們絕對沒有幸存的可能。”
“所以,我們可以告訴我們的士兵,今天晚上的突圍行動名義上是爲了突圍,實際上突圍只是一個掩護,在我們大隊人馬突圍的同時,我們足智多謀的陳咬金堂主早就已經派出了快馬探子,從另外幾個方向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前往漢室關請求援兵去了。”
“敵人認爲他們挫敗了我們的突圍行動,卻不知道實際上我們已經達到了我們的原定目的。所以今晚的行動沒有失敗,而是大大的勝利。”馮林鼓掌贊成說道:“這樣不錯。兼顧了士氣,又提高了主將的威信。不管怎麼說..........”
馮林說到這裡望了陳咬金一眼說道:“陳堂主在名義上還是當我們的指揮官。”
邱鵬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還有,我們山上的防禦工事還不夠堅固,完全沒有準備死守的打算,因此,必須迅速加固。”
邱鵬點了一個軍官的名字,剛纔他已經讓在場每一個軍官進行了自我敘述,大體上知道每一個軍官的履歷和特長。
“我命令你率領一千名士兵連夜加工防禦工事,準備在此死守。”
邱鵬繼續說道:“其他的人,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統一口徑,去鼓舞士兵們的士氣,告訴他們,援兵將會在兩天以內到達,並且還可能會隨時來到,務必要讓他們對於援兵的到達深信不疑。”
領命後的這些軍官都各自去忙碌了,邱鵬這才鬆了一口氣。實際上邱鵬發了兩個大謊話,第一個謊言就是曾經派人到漢室關請求援兵,實際上目前能夠戳破這個謊言的,就只有關達的小隊和和邱鵬一起來的僱傭兵們。
而第二個謊言,就是說在突圍的同時已經派出了人,去尋求救兵,能夠戳破這個謊言,就只有剛纔在中軍帳中的這些高級軍官。
這樣一來,雙方各自守着一個滿懷希望的謊言,等待着那子虛烏有的救兵,至少想來應該能夠多支持幾天吧。
要知道,在這種生死關頭,這種充滿希望的念頭能夠將一個人的潛力激發出來,讓他們滿懷希望和勇氣。
只要想一想任何一刻援兵都可能到達,就足以使他們滿懷信心了。
但是,究竟怎樣才能逃出生天,邱鵬確是一籌莫展。至少目前還沒有一點頭緒。不過邱鵬之所以非得要獲得軍隊的指揮權,其實是因爲他知道如果軍隊的指揮權繼續留在陳咬金的手中,所有的人恐怕都不會有命活着回去。
但是指揮權到了邱鵬手中,或許還能有一絲希望而已。這種區別在於比如說剛纔邱鵬對着高級軍官所做的那一段蠱惑人心的謊言,如果是通過陳咬金,恐怕就完全無法施展了。
邱鵬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將那羣僱傭兵小隊的所有人都召喚來,將最新的發展情況告訴了大家。並且作出了第三次煽動性的宣言:“現在,你們,你們這些被軍隊所遺棄,不允許擔任軍職的四宗十八流的弟子,你們現在都屬於我的親兵,儘管是暫時的,但是你們現在充當着我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