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誇張地發出驚訝的嘆息,裝出關心的樣子問道:“怎麼會?我們路上也碰到了好多賤民。據說在往南邊的地方,賤民多的很哪。”
關達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往年在關外不出幾十裡之外就有這些出走的賤民們的村鎮,今年卻空無一人,彷佛是知道我們要來,都逃走了。所以,陳咬金堂主說了,反正我們不能夠空手而回。去年野狼堂北狩,向閣主進獻了二千多賤民,今年我們得爲雷火堂露個臉兒。多了不說,怎麼也把人數翻一番,四千賤民,才能夠給我們雷火揚眉吐氣。否則也對不住爲我們爭取到北狩權利的大公子啊,你們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孫建說道:“那你們現在該怎麼辦?”
關達傲然說道:“陳咬金堂主說過,這一次一定要抓足四千個賤民。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算是要直接打到那些賤民們組建的小城去,也要搶到四千個賤民。爲了搜尋賤民,我們的人一直在向東北方向搜索,而且加大了搜索範圍。我們就是其中一個搜索小隊。”
何平驚異的說道:“向東北方向搜索?那麼豈不是非常靠近那些貧民附近的城市?”
“屁的城市。”孫建粗野地說道:“一羣賤民們待在一塊的小鎮,整個小鎮的所謂保衛人衆也就六千人左右,要是位處ah省與js省的敏感地帶,早就被滅了。”
何平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一絲憂慮。一陣沒來由的心跳,好像將有事要發生。
關達繼續說道:“我們現在雷火堂駐紮在離這裡大概有不到百里的落日山。陳咬金堂主說了,如果再找不到賤民,我們就率領我們整個堂的人攻打賤民所謂的城鎮。”
說到這裡,何平轉頭望見坐在火堆後側的邱鵬向自己招了招手,於是他站起身,悄悄走到邱鵬這裡,看到邱鵬望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一絲冷靜和清醒,走到邱鵬身邊的何平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放鬆,彷佛是邱鵬眼神能夠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
邱鵬低聲問道:“剛纔他們所說的北狩是怎麼回事?”
何平低聲說道:“北狩一事,由來已久。大概在凌雲閣成立的時候,那個時候凌雲閣只是一個小勢力,四周都有各種各樣的勢力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兼併凌雲閣。爲了表示在位的閣主勵精圖治,秣馬厲兵,時刻準備率衆打仗,當時就形成了一個習俗,每年的秋天要舉行一次演習,由閣主親自領兵,名字就叫秋狩。而且,捕獲的貧民門也可以從事各種生產和建築之類的工作,這也可以是幫裡的一些人解放出來。”
後來,這大概在一百年前,隨著當時一些大勢力的沒落,凌雲閣乘勢崛起,正式成爲武林中的十六.大勢力之一,先後合併了周圍的幾個小勢力後,建立起了現在的凌雲閣,武林中的風頭也一時無兩。
這時,在位的閣主已經沒有親自領兵的習慣了,但是這種每年都要進行秋狩的習俗卻並沒有改變,只不過是改由一些堂主帶兵代替閣主進行的秋狩。
“最後秋狩就演變成了北狩,變成了一個每年進行一次的擄劫貧民的行動。。”
邱鵬皺眉說道:“這樣說來,北狩時掠劫來的貧民應該是屬於閣主,爲什麼會被認爲肥差呢?”
何平輕聲說道:“爲了表示閣主對手下的器重和恩寵,表示凌雲閣對於軍功的重視,一般來說戰勝之後的戰利品,表面上看都要敬獻給閣主,但是在閣主接受了戰利品之後,大部分的戰利品仍然會被賜給戰勝的手下。”
“而領兵的堂主據有其中一部分,剩下的將這些戰利品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給手下表示幫衆同心之意。所以,北狩纔會成爲最搶手的任務,一次北狩下來就肥了一大批人。”
邱鵬皺了皺眉,說道:“你有沒有感覺,這兩天,我們所見到的貧民的村舍有些異樣的地方?”
“沒什麼異樣吧?”何平本能地說道,隨即凝神思考,又說道:“啊,我想起來了,這幾天,在路上碰到的幾個貧民的村落,好像都是荒無人煙的,孫建帶人去過幾次,都沒有看到任何貧民,也沒有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孫建還爲此大叫倒楣............”
邱鵬說道:”你能不能找出和孫建一起去過貧民村落的人,讓我來問他幾個問題?”
何平回頭看看仍然在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北狩的盛況的各大,點了點頭,走到人羣中,拉出了一個僱傭兵,將他帶到邱鵬的身邊。
“那個貧民村落嗎.........”那個僱傭兵搔了搔頭,困惑地說道:”一個人也沒有。我想是已經被別人打劫過了吧。”
邱鵬耐心地說道:“你想想看,還能夠記起一些什麼細節嗎?”
那個僱傭兵想了半天,才說道:“真的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就是沒有人住了。桌子上有一層非常薄的灰塵。我想大概有十幾天了。再有就是--”
邱鵬看到那僱傭兵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說道:“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出來。事情可是關係到我們整隊人的生死命運。”
那僱傭兵嚇了一跳,嘟囔著說道:“我只是覺得不知道有沒有必要說,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說的很可笑。”
邱鵬平和地說道:”你說出來好了,這沒有什麼可笑的。”
、那僱傭兵說道:“是這樣,我記得當時我進到那個農舍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太乾淨了太空曠了。每件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桌椅和板凳都整整齊齊地擺放,但是卻一點雜物都沒有。就彷佛是一家人都搬走了一樣。”
邱鵬想了想說道:“你想想看,一般人習慣把農具這一類的東西放在庭院裡或者是門後,比如說鋤頭,鐵鍬。你記不記得裡面有沒有。”
那僱傭兵搖了搖頭:“絕對沒有。我記得很清楚,我們進去以後連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找不到,四周都乾乾淨淨的一絲布片都沒有留下。”
邱鵬點了點頭,揮手讓那個僱傭兵回去。何平感應到了邱鵬的心的警惕,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說道:“怎麼回事?你在想什麼?”
邱鵬猶豫了一下,只覺得這個想法完全是靈機一動,心血來潮,沒有任何的證據和徵兆,更非是經過推理論證的結論,現在告訴何平,似乎難以取信於他,但是邱鵬仍然決定說出來:“我聽剛纔關達所說的他們北狩找不到貧民,所以一直向貧民的聚居區推進的情況,使我不由自主地有一種不太妥當的感覺。”
何平皺眉說道:“向貧民聚居區深處推進,自然是有些冒險,但是在方圓五百里之內,敵人的駐軍加起來也不過是萬把人左右,恐怕也沒有什麼大礙吧。”
邱鵬說道:“你想想看,從這裡到漢室關應該還有兩三百里的距離,但是周圍的貧民已經消失了。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何平仔細想道:“是不是因爲沿途的掠劫,使貧民不敢再去住到這一地區嗎?又或者因爲他們知道北狩之期來臨,所以告誡這些貧民撤離此地?”
邱鵬搖頭說道:“按照關達的說法,他們在方圓幾百裡之內都找不到的蹤跡。再加上我們路上所看到的情況,附近貧民也都消失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