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夙強行把離染拽起來,離染立馬沖人羣裡喊:“殺人啦,救命啊!”
“相公,回家。”櫻夙臉上的笑容有些嚇人,其餘人也只是看個熱鬧,並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她死死抓着離染,對方無法掙脫她,反而被櫻夙往人少的地方帶着。最終櫻夙來到一處無人經過的小巷,高牆陰影隔絕了大半光線,櫻夙手一摔,就將離染摔在陰影處。
她看到離染嚥了咽口水,整個人往牆邊縮,並且抓緊了上衣領口。整張臉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再看一個色狼。他直接仰頭對櫻夙說着:
“小爺知道自己生的俊俏,追小爺的姑娘能從城南排到城北。但你休想獨佔小爺,我不是那種人!”
櫻夙很想揍他一頓,不停的在心裡默唸“不能打普通人,不能打普通人...”她深吸幾口氣後,才冷靜下來,看着毫無尊嚴坐在地上的離染,對方清亮的眸子不解的看着自己,突然臉一紅繼續說着:“你不夠漂亮,但是你要是真是喜歡小爺...小爺就吃虧...”
他話沒說完就被櫻夙一腳踹在小腿上,還有櫻夙隱隱抓狂的嗓音:“果然還是忍不住要揍你。”
櫻夙彎下腰,抓着離染衣領與他對視,直接問到:“那晚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城郊?”
離染掙脫開櫻夙的手後,站起身拍拍衣裳,滿不在乎的說着:“偷東西被人家發現了唄,把我拉去城郊活埋。還好來了幾道天雷,劈了那幾個沒良心的人。”
我看最應該劈你吧。櫻夙心裡想着,她衝離染伸出手:“我祭祀師的腰牌呢?還給我。”
“我真沒拿,不信你搜身。”離染攤開雙手,一副任君看着辦的模樣。櫻夙也不慣着他,心裡默唸着口訣。
忽然吹來一陣風,圍繞着離染。他衣訣飄動,整個人驚訝的看着櫻夙。
氣流弄亂了他的衣裳,袖子自下而上掀起,露出半截手臂。
“你不會?要脫我衣裳吧?”離染驚恐的環胸抱着,整個人死死貼住牆壁看着櫻夙的目光更加怪了。
櫻夙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腕處,有巴掌大的黑色紋路。她連忙拉過對方的手,神情嚴肅的看着,問到:“你什麼時候有這玩意的?”
離染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東西,也很吃驚,不自覺的說着:“小爺以前手上沒這東西啊,這是什麼。”
“這是靈體的標記,簡單來說,有修爲意識的靈體會標記自己的獵物。你這些天去過哪?”櫻夙有些嚴肅,她記得書上曾說過,有些靈體會標記它們的獵物,然後殺了對方。
“仙子救命!”離染整個人就驚慌了,他害怕的靠近櫻夙,話語間已經帶上了哭腔:“我最怕鬼了,你救救我。我沒錢,但是我那倒黴師傅有,我可以偷他金庫支付給你報酬。”
“你先跟我去一趟術師館,在那待着。我需要寫信給白老頭。”櫻夙收了玩鬧的心思,雖然這件事不歸自己管。但事關靈體,祭祀師是有責任追捕那些在逃靈體的。
接下來的事對於櫻夙來說不難,她將離染送往術師館後便趕回客棧。
盼月歸客棧今日沒什麼客人,老闆娘含煙無聊的坐在一旁,看到櫻夙進來時,眼睛一亮連忙起身問着:“姑娘回來啦?餓不餓?小店最近上了新菜,好吃便宜。”
“不了,還有事。”櫻夙匆匆說完撩開簾子,往後院走去。她們客房一般在簾子後的樓梯上去。
簾子後是一處小院,通往廚房還有客人的住處。院子很小,卻種着一株枯死的樹木。樹旁邊是一口井,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櫻夙往樓梯上走時,隱隱約約聽到了鳥啼,她顧不上那麼多,在走到自己房門口時,沐儀碰巧從隔壁屋子推門而出。
“櫻夙,查到什麼了嗎?”沐儀站在門口,語氣溫婉的問着。面上神色依舊蒼白,看起來一副病美人模樣。
“沒有,我遇到了靈體標記事件,正要修書。”櫻夙回答了沐儀的問題後,不等對方回覆便推門進去了。
沐儀見狀也不好打擾她,嘆了一口氣便轉身進屋準備關門。她挽了挽頭髮,沐儀沒有注意到,自己耳垂後是一塊指甲大小的黑色紋路。
櫻夙很快就將書信寫完,隨後便運起靈力將書信燃燒,嘴裡念着口訣。
“這一天天什麼事啊,我就是來玩的。”櫻夙坐在椅子上,揉着肩膀有些氣餒。她很少出塔,算上這次應該是第五次出來,本想着可以好好玩玩,結果一堆破事。
房間外的鳥啼聲越來越多,嘰嘰喳喳的吵得櫻夙腦仁疼。
她起身走出去推開門,先是擡頭看了看對面屋頂什麼也沒有,天空萬里無雲一片明朗。樓下院子的枯樹一片破敗,連個鳥影都看不到。她不明白這樹都死了,老闆娘幹嘛不除了它。
櫻夙只好下樓讓小二準備熱水,她打算好好放鬆一下,靈體這件事讓白長老派弟子來解決就行了,她可不想憑自己這點修爲上前添亂。
原本櫻夙想要去找沐儀,但想到之前對方的神情,覺得還是不去打擾她休息比較好。櫻夙想不明白的是,沐儀明明築基了。按理說身子骨不可能那麼弱,還要一直吃藥,她記得第一次見到沐儀就是在紫長老的藥房。
那會沐儀瘦瘦小小的,躺在牀上咳嗽,紫長老則端着藥碗給她喂藥,並且注意到自己來時,還跟自己說:“小櫻夙來啦?這是沐儀。”
櫻夙懶得去想,在小二把熱水灌滿浴桶關門出去後,她便繞到屏風後開始解自己衣裳準備洗澡。
櫻夙光潔的背後僅到肩膀處,黑色的紋路佈滿她整個後背,縱橫交錯看起來猙獰又恐怖。
她泡在水裡,整個人懶洋洋的想着,白長老什麼時候會派弟子過來。
雲城城外羣山環繞,山清水秀適合人出來放鬆心情。有不少高門大戶少爺喜歡聚在一處水潭前,飲酒作詩。其中一位少年喝了不少,遠離人堆扶着一株樹正在嘔吐。
吐完後少年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掏出一塊帕子擦了擦嘴角正準備往回走,就聽到了細細簌簌的哭泣聲,從遠到近四面八方都是哭聲。
少年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圍,撓了撓後腦勺,自言自語到:“我這是喝了多少?再不回去估計小廝就該急了。”他沒有在意,而是往回走着,並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青草已經掛上冰霜。在他走回之前飲酒處,發現出來的一行人和小廝早就被凍成冰雕,他們臉上的神情與動作還在維持生前的最後一刻模樣。
“啊!”慘叫聲驚動了周圍的鳥兒,很快歸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