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打破這種沉寂的不是他們兩人。
而是葉桐。
她從衛生間出來,便看到爸爸媽媽四目相對。
小丫頭沒有那麼多的心思。
只感覺到幸福。
一家人終於能在一起了。
她很開心。
上前拉着爸爸媽媽的手,笑着說:“爸爸媽媽,你們早上好啊。”
“但是,能不能不要再眉目傳情了。”
“桐桐肚子很餓,想吃早餐。”
姜若雪臉色一紅,鬼才跟他眉目傳情。
葉塵也被雷的不輕。
這麼小,知道什麼是眉目傳情嗎?
“桐桐,走,我帶你去吃飯。”
姜若雪說。
收拾停當,姜若雪便拉着葉桐要出門。
葉塵卻指着她說:“你就穿這個?”
姜若雪低頭看了一眼,是病號服。
眉頭輕微的皺了皺。
她也不想穿病號服,可這裡是酒店,並不是她家。
哪來的其他衣服啊。
只是不願意順着葉塵,嗤笑道:“穿這個怎麼了?”
“很丟人嗎?”
“要知道,這算是五年來我穿過的最好的衣服了。”
“我……”
葉塵被噎的不輕。
心疼不已。
“對不起。”
葉塵耷拉着腦袋,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
姜若雪的身子顫動了一下,眼淚在眼眶中不斷打轉。
這三個字她等了五年。
可真聽到,她又不清楚該不該原諒。
至少現在做不到坦然的接受葉塵。
沉吟少許,便淡漠道:“不需要你的對不起。”
“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誰讓我放着豪門不嫁,偏偏選擇了你呢。”
“我自己犯的錯,我願意去承受一切後果。”
“若雪……”
葉塵喊了一聲。
可姜若雪絲毫不予理會,拉着葉桐便走了。
剛到門口,她便看到了唐英,向着對方點點頭說:“唐隊,辛苦你了,讓你在外面守了一個晚上。”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
唐英慚愧道。
然後衝着葉塵道:“葉塵,敵人已經解決了,今天應該不用我在守護着姜若雪了吧?”
“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不用倒是不用。”
葉塵說:“可你得趕快幫我查出來五年前的真相。”
“那也是你的工作。”
“你!”
唐英被噎的一滯。
但還是倔強道:“我雖然職位沒有你高,可你並非我的直屬上司,你管不到我。”
“幫你看護着姜若雪和葉桐,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以後你再命令我,請找我的領導,讓他來說話。”
說完,唐英就氣呼呼的離開。
留給葉塵一個瀟灑的背影。
葉塵也沒有再說什麼,跟上了姜若雪的腳步。
“敵人不是解決了嗎?”
姜若雪沒好氣道:“你還跟着我做什麼?”
“你現在是領導,難道就沒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嗎?”
“我那就是一個閒職,沒有工作。”
葉塵說:“雖然楊家被滅了。”
“可楊宇比較狡猾,找了個替身,他自己逃走了。”
“危險還沒有全部解除,我必須要時時刻刻的保護着你。”
“我用不着你保護。”
姜若雪高傲道。
“我保護我的女兒。”
葉塵說。
“哼!”
姜若雪冷哼一聲,不想再搭理這個死皮賴臉的傢伙。
這會郝富父子也已經起牀。
看到這一幕,只是站在旁邊,沒敢開口。
倒是郝帥,上前拉着葉桐的手,恍若有着說不完的話。
吃過飯,郝富開車要帶着葉桐去上學,卻被姜若雪拒絕。
“郝富,感謝你這段時間對葉桐的照顧。”
“不過我現在清醒過來,以後都不用你再接送葉桐了,我自己打車接送她。”
郝富看向了葉塵,葉塵甕聲甕氣的問,“你有錢嗎?”
“我……”
姜若雪恨不得抽他一個耳光。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最終姜若雪還是被現實打敗,帶着葉桐上了郝富的車,一起去了學校。
把葉桐安頓好,姜若雪便離開。
葉塵仍舊跟着她。
這就讓姜若雪生氣了,“葉塵,你不是要守護着桐桐嗎?”
“爲什麼又跟着我了?”
“學校很安全,用不着我。”
葉塵說:“倒是你,長的太漂亮了,一個人外出,有點危險。”
“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有人敢對我用強嗎?”
姜若雪沒好氣道。
“那可不好說。”
葉塵嬉皮笑臉道:“之前被楊峰帶走,不也是光天化日之下嗎?”
“還不是因爲你。”
姜若雪冷冷道:“你若不消失,我至於會被姜家趕出家門嗎?”
“至於會淪落到乞討的地步嗎?”
“女兒生病,我連給她看病的錢都沒有。”
“我不借貸又能怎麼辦呢?”
“借款到期,人家讓我償還,我償還不上,被抓走不是很正常嗎?”
“我……”
姜若雪說着說着,便哽咽起來。
葉塵上前一把把她摟入懷中,輕拍着她的後背,歉意道:“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不該消失,讓你們母女受苦了。”
“現在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你們。”
“我要讓你們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姜若雪沒有搭理他。
而是放聲痛哭。
恍若是要把這五年來的苦楚全部哭出來。
葉塵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就那麼抱着她。
緊緊的抱着,似乎在擁抱整個世界。
直到姜若雪停止哭泣,推開了他。
“葉塵,給我們彼此一點時間好不好?”
“你消失了五年,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你的生活。”
“現在你猛然間回來,我接受不了。”
“至少我現在無法接受。”
“讓我冷靜冷靜行嗎?”
葉塵深深的看着姜若雪,知道她並非說謊,而是真的沒法一時間接受自己。
葉塵並不難過。
甚至還有些竊喜。
因爲姜若雪並沒有無理取鬧的排斥他,趕他走。
而是需要一個思考的時間。
只要自己這段時間經常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再次習慣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葉塵有的是時間,他不着急。
便點點頭道:“行。”
“不過……”
還不等葉塵把話說完,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
“葉神醫,又見面了,真巧啊。”
是柳惜月。
她穿着百褶裙,坐在輪椅上,笑得很燦爛。
葉塵卻皺了皺眉頭。
沒眼色的東西,看不到我在跟老婆再續前緣嗎?
竟然在這個時候打斷,情商真低。
葉塵冷冰冰的說:“巧什麼巧,你把整個學校都給買下來了,我女兒又在這邊上學。”
“你見到我不是很正常的嗎?”
被戳穿了真相,柳惜月也不生氣,繼續笑着道:“葉神醫,我這雙腿什麼時候能進行最後的治療啊?”
“我很想快點站起來。”
“等着。”
葉塵沒好氣道:“跟你說了七天之後,就是七天之後,現在纔過去幾天啊,你那麼着急幹什麼?”
“十年都等了,難道連十天半月的都等不及嗎?”
聽到這些話,姜若雪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沒再停留,轉身離開。
葉塵慌忙追上她的腳步。
見狀,柳惜月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蒙上了一層寒霜。
手緊緊的抓着輪椅扶手,指節顫動。
賈善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理解柳惜月的心思。
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終將是錯付的青春啊。
“你不去陪着柳惜月,怎麼又追上來了?”
看到葉塵如同狗皮膏藥一樣黏上自己,姜若雪眉頭皺的更深。
“她又不是我老婆,我陪着她幹什麼。”
葉塵說。
姜若雪聽到老婆這個字眼,身子顫動了一下。
好多年沒有聽過了。
讓她感覺有些陌生。
可剛剛柳惜月望向葉塵的眼神,讓她覺得不舒服。
女人的第六感相當準確,他們兩個絕對有事情。
至少柳惜月有。
這混蛋,不聲不響消失五年。
一回來,就到處拈花惹草,簡直就是欠收拾。
再聯想幾年前的傳聞,姜若雪便冷冷道:“柳惜月曾經發過誓言,誰能治好她的雙腿,她就嫁給誰。”
“現在你有那個本事,她給你當老婆不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