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速又急又快,把前面沒來得及說的話全塞進去,噼裡啪啦一陣響,都不帶喘息的,有的觀衆甚至沒聽清在說些什麼。
下面倒是有不少人在瘋狂辱罵,都是壓了陳華遙重注的可憐蟲。
阮慶禮說了一句嘰裡呱啦的怪話,好像是越南語,似乎在嘲笑,也可能是諷刺,反正沒人聽得懂。
陳華遙突然打斷他的話,昂着頭大聲吼道:“越南猴!沒有我的批准,不準在象京的土地上使用其他國家的語言!”
聲音恍若驚雷平地炸響,阮慶禮和周圍距離較近的觀衆竟不禁吃了一驚。有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手指一抖,高腳杯從手掌直直滑落,紫紅色的液體灑得滿地都是。
“真他媽痛死老子了!”陳華遙惡狠狠吐出一口唾沫,道:“我現在就要你死!”
阮慶禮對漢語會聽不會說,聞言露出個揶揄的笑意,一記掃堂腿橫掃過去。
他這記掃堂腿大有名堂,乃是虛招,一旦對方避開,他另一條隱藏起來的腿腳會閃電般出動,形成真正的殺招。而對方要是躲不開呢,他可以馬上化虛爲實,掃倒對方,緊接而來的打擊將讓敵人生不如死。
就連敵人後續三四個步驟的動作也通通考慮在內,不愧是越南人峙之橫行象京的“魅影腿”,可想而知他的敵人將會遭受什麼後果。
主持人喊道:“好厲害的掃堂……”
突然,所有人眼前一花,陳華遙高高躍起,向前撲去。
阮慶禮怪叫一聲,心道來得好,左腿彈起,向上反踢,直取陳華遙的小腹要害部位。你能頂得住第一記腿腳,那是爺爺留了七分氣力,這回可沒那麼好運了。小腹那種缺少肌肉骨骼防護的地方,只要一腳過去,不管是人類還是獅子老虎,包管給踹成內臟破裂,再嚴重一點的當場死亡不在話下。
“撲!”阮慶禮的魅影腿無可避免踢中了他的小腹。
與此同時,陳華遙的手肘砸在阮慶禮的太陽穴上,好像六千萬年前落在地球滅絕了恐龍的小行星,充滿莫可阻擋的氣勢。
所有人眼睜睜看着他們的激烈對撞,就連那貴婦人也毫不雅觀的伸長脖子,眼皮不敢稍眨一下。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嘭”的一聲悶響。
像是受了一記鐵錘的玻璃魚缸,阮慶禮的腦袋突然爆裂。
腦漿、鮮血、肉末、碎骨渣子、眼球、牙齒等人體組織以擂臺中央爲圓心,呈禮花狀四散炸開,覆蓋了半徑十米的範圍。
便如下了一場血雨,紛紛揚揚,飄飄灑灑。
阮慶禮自脖子往上,整個頭顱全部化作大塊小塊的殘渣。
顱腔像噴泉一樣,濺射三米多高的血漿,持續噴了七八秒鐘,身軀才轟然倒下。
血腥氣沖天而起。
陳華遙就靜靜地站在中間,坦然享受血花的灑落,就像表演完畢沒有獲得掌聲和鮮花的落寞歌手。
剎那之間,偌大的地下拳場大廳死寂般沉靜,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人體最堅固的組織是骨骼和牙齒,而骨骼最堅固的部位是頭部顱骨。爲了保護柔軟的腦部,靈長類動物在長達千萬年的時間長河中,演化出了最合理最堅實的顱骨結構。顱骨往往比其他
部位的骨骼更能承受擊打和重壓,很多死亡已久的動物骨架,其他部位早已散落,而顱骨仍然完好無損。
現在他的手肘如同砸西瓜似的,狠狠砸爆對方的腦袋……太玄幻了!太可怕了!太誇張了!
一大堆女人不約而同捂住嘴巴尖叫,然而喉嚨哬哬連聲,竟是一下子啞了。
那震撼性的血腥場面令她們驚慌失措,腎上腺素超過標準值十倍,導致聲帶失控,竟叫不出來。
前一刻還打算嘲笑陳華遙的黑幫成員這時紛紛陷入莫大的恐懼,全體人員全部保持脖子前伸的可笑姿勢,陳華遙已經站了半分鐘有餘,仍是沒有人敢稍動一動。
任由阮慶禮攻擊了兩次,他頭一次出手,只是一個動作,便直接砸爆對方的腦袋,力量雷霆萬鈞,氣勢絕倫。太不可想像了。
簡單!粗暴!冷硬!直接!一擊必殺!
他的出手就和他的說話一模一樣:“老子要你現在死,閻王不敢留你到五更!”
過了良久,觀衆席上才嘩的一聲,彷彿潑了一瓢冷水的滾油,嗶嗶啵啵響個不停。
主持人直接進入石化狀態,久久沒有動彈,連自己什麼時候把麥克風話筒塞進嘴裡也不知道。
趙楚楚在會議室裡看着監控畫面,當場失聲尖叫,連連後退,踉踉蹌蹌撞翻了好幾張椅子。
陳華遙大聲道:“今天,我站在這裡,這片偉大的土地,這個血腥的擂臺!不是爲了要證明什麼!而是要告訴你們一個事實!在這裡,由我陳華遙說了算!”
人們從震驚中驚醒過來,那些桀驁不馴的黑幫分子,那些卓爾不羣的世家公子,那些驕傲無比的社會名流,竟沒有一個人敢於對他這番狂妄到了極點的話語進行反駁。
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看着他。
魏沉思、朱芒、蘇成渙三叉戟部隊先是完整目睹阮慶禮腦袋被打爆的過程,又聽他這番話語,頓時從天靈蓋到菊花部位激起一片不可抑制的雞皮疙瘩,身子抽搐似的打着擺子,顫抖個不停。那是無法形容的激動而產生的自然生理反應。
陳華遙高聲嘶吼道:“我有很多敵人!我將會踏着你們的屍體一一前行,沒有什麼可以阻擋蟹委會的步伐!下面,我會繼續進行挑戰,直到正德賭場沒有一個對手,或者是你們通通匍匐在我的腳下!”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民族!一個仍在苦難中前行的民族!在我們的周圍,還有美利堅、日本、俄羅斯等列強虎視眈眈!乃至越南菲律賓那樣的小丑也敢在我們的海域橫行霸道!而你們!仍然只懂內鬥!你們這羣廢物永遠也不會了解國家崛起的真實意義!”
“你們自恃黑道的身份在自己地盤上橫徵暴斂,魚肉鄉里!拖住的是社會建設的後腿!阻擋我前進道路的渣滓們,只有兩個選擇!或是臣服!或是死!”
一百多名蟹委會成員眼中充滿狂熱的光芒,一個個陸續站起,向委員長行注目禮。
陳華遙指着前方那位開賽前言語挑釁他的小流氓,說:“你,過來!”
那染着黃頭髮的小流氓顫巍巍起身,突然撲通一聲跪倒,連連叩頭,沒過幾下,頭皮已被叩破。但是誰也不敢笑話那人懦弱。
陳華遙沒再理他,緩步走下擂臺。
主持人如夢初醒,從嘴裡取出麥克風,帶着顫音說道:“第二場比賽,陳華遙獲勝!贏、贏取獎金的朋友們現在可以到服務檯兌換籌碼或是現金,四十八小時內有效。”
兩名保安擡走阮慶禮殘破的屍體,服務員則戴着口罩和手套艱難的清掃擂臺殘渣。臺下觀衆嗡嗡嗡的說個沒完沒了,沒有人再關心如何處理阮慶禮的屍體,管他是土葬還是火化。先前還不可一世的三十場不敗高手,落得如此田地。
贏了錢的人逐漸從震驚轉變爲興奮,輸了錢的仍舊保持呆滯狀態。
黑幫大佬們焦急的撥打電話,不知要找人傾述此刻心情還是尋求應對蟹委會的新策略。
中立的幫會開始倒向蟹委會,當時就有不下十個老大站起來高聲招呼服務員,指着西側觀衆席嚷道:“給那邊上酒,都算我的!”
正德賭場會議室陷入一片難堪的靜默,汪董說道:“我早就說過不要輕易招惹蟹委會,現在鬧出這麼大動靜該怎麼收場?照我說每月繳兩百萬管理費也不是給不起。”
趙雨澤沉聲道:“僅是一場比賽,不能說明什麼,何況他們第一場還主動認輸了。另外,我要告訴您一個事實,陳華遙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唬得了別人,唬不了我。”
汪董怒道:“你先前就是這麼唬我的!”
趙雨澤走到會議室前端操作電腦,調出陳華遙的比賽錄像,讓其中一個畫面定格,放大到局部,說:“你們看,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陳華遙臉色蒼白,鼻孔、嘴角、耳朵都有明顯的血絲。還有他的全身皮膚都在流血。你們再看,他的手指一直在顫抖,表情很怪異,這說明了什麼?”
汪董道:“說下去!”
趙雨澤微笑道:“陳華遙中了嚴重的蝰蛇蛇毒,而他也沒有接受任何治療,一直在硬撐。剛纔僥倖打敗阮慶禮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損失一名選手,也讓我探出了他的真正底細。”
汪董道:“陳華遙中了毒?你說的是真的?”
“陳華遙揚言繼續挑戰下去,趙總已經趕過去和他交涉了。第三場比賽,我建議啓用我們石芭茶公司史前巨獸團體的戰將出戰。”趙雨澤微微笑着,說道:“陳華遙是崇尚力量的牛人,我會用最強大的力量型戰將徹底滅了他,並且打斷蟹委會的脊樑骨!”
“這……”
“放心,等蟹委會垮臺後,石芭茶接手西區的地盤,我趙雨澤不會忘了你們的好處。”
趙楚楚來到選手休息室,想了想,還是擡手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趙楚楚臉色很不好看,推門而入,說:“按照約定,我來通知我方下一輪比賽的選手名字和資料。我再問一次,你確定要連續挑戰嗎?”
“是的,所以往下每場比賽賭注都會翻倍。”
休息室裡多了幾個人,一個是霍董事,一個是魏公子,另外還有兩個英俊的男人。趙楚楚一看之下,頓時有些挪不動步子了。
左邊男人滿臉的疲憊,那是不必說了,就算帥氣也有限得很。
右邊正和陳華遙談笑的男人,短短的頭髮,劍眉入鬢,輪廓俊朗,面目英挺,赫然便是娛樂圈的常青樹,亞洲最受歡迎的偶像:柏幽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