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知道?是吧。”韓衍笑了笑,繼續道:“中醫最基本的方法是望聞問切,咳嗽氣喘病於肺和支氣管,肺、支氣管傷體現在人體臉部的顴骨,你兩頰顴骨都有不同程度的蠟黃,另外喉嚨有不正常的紅塊,說話呼吸的頻率也比一般人要高,都是咳嗽氣喘的體現,我可以斷定,你有輕微哮喘。”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盛夫人是震驚,正如韓衍所猜,她的確有輕微哮喘,而她有輕微哮喘的病的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起碼孫裕海和葉筠都不知道,所以是他們將自己有什麼病的事告知韓衍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小子一眼就看出自己有輕微哮喘,還能說出病症所在,更加離譜的是,葉筠竟然說那場讓省裡面都關注的車禍,在車禍中受傷的所有傷者,都是這小子出手穩定下來的,這……這……
這不科學啊!
根本就沒有看到有關這小子的報告!
難道是真如葉筠所說,他是故意讓人不要將他說出來的?
方濡和於東兩人也沒說話,他們是醫生,也知道盛夫人的身體狀況,所以更加能直觀地感受到韓衍說的病症的準確,盛夫人兩顴的蠟黃,喉嚨因爲咳嗽而出現的紅斑並不明顯,需要很細心的觀察才能發現,可想而知韓衍的觀察有多細心。細緻入微出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實在難得!而韓衍通過盛夫人說話時的呼吸頻率來判斷病情,更加讓他們聞所未聞!這也太超出學識範圍了點。
只是他們還有不少的懷疑,韓衍所說出來的病症,並不能充分確認盛夫人就患會患有輕度哮喘,只是有這種可能而已,韓衍是憑什麼斷定盛夫人有哮喘?應該是提前知道再特別注意到盛夫人的顴骨和喉嚨的吧?
他們是不知道,盛夫人雖然不吩咐隱瞞自己的病情,但也沒有跟哪個人說過,更加沒有在外人面前發作過,她是輕微哮喘,一般都是在天氣陰霾的夜晚纔會咳嗽、呼吸困難,這時候她還能在外面?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其實他們猜對了一般,單憑兩個病症,韓衍並不能斷定盛夫人有輕微哮喘,但他的殺手鐗是內力化成的毫針!無形無色無味,早就沒入盛夫人體內,查探她的病情了!可以說,盛夫人的身體狀況,就算是她本人也清楚不過韓衍。
韓衍後面的孫裕海和葉筠自然不用說,這兩人原本就知道韓衍的醫術非凡,韓衍單單只是看就能看出盛夫人的病情,並不出於意料,只是葉筠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韓衍的醫術,當初只是握握手就能查到自己有那啥……痛經……沒想到他看都能看出盛夫人有輕微哮喘。
這纔是真正的神醫啊!
方濡和盛夫人他們看扁韓衍,甚至出聲呵斥,實在太不明智了。
最後的就是馬敬和兩個保安,開始時聽到韓衍在方濡以及於東兩個一流專家面前說自己的醫術很多醫生都比不過的時候,他們都想笑出來了,你丫能不能讓天上的牛休息一會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敢在兩個專家面前說出這麼狂妄的瘋話!
可是後面的發展實在是出了他們意料之外!
先是不知道什麼傷者的病情是被這小子救回來的,然後這小子居然有板有眼的說出了盛夫人患有什麼病!
看着盛夫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們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是信口開河!
可是,不帶你這麼誇張的吧!
望聞問切,你問了嗎?你把脈了嗎?
拍武俠片呢這是!
看護房裡,除了韓衍,也就八個人,卻是各懷心思,一時間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過了幾秒,孫裕海看出了那邊盛夫人三人的尷尬,趕緊解圍道:“盛夫人,您看吧,雖然韓衍的確是年輕了點,但他的醫術確實出衆,尤其是中醫,出神入化,說不定對盛書記的病情有一定的幫助。”
說完轉身連忙朝馬敬已經另外兩個保安使眼色,示意他們先退出去。能在這裡當保安的,哪個沒有幾分察言觀色的能力?見孫裕海使眼色,立刻就看明白了,轉身悄悄退出病房。
馬敬皺了皺眉,他自然看出了盛夫人現在正處於危難之中,一方面現在韓衍已經初步證明了他的醫術,的確很高明。但另一方面,她堂堂的省委副書記夫人,卻很難重新拉下臉來對待韓衍,起碼暫時是這樣的!
他有想過要退出去,但轉念想到你只是一個外人而已,你葉醫生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而我卻是盛書記的秘書!可以說是“自己人”,憑什麼我要退出去,而你們就留下來?
想了想,馬敬沒就沒出去,反而是將看護房的門關上了,意思是繼續留下來。
孫裕海見此,不由得暗怒,你一個做秘書的就沒點眼色?沒看到盛夫人正左右爲難嗎?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
“馬秘書,你剛纔不是說要上一下衛生間嗎?”孫裕海出聲說道,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他相信馬敬肯定能聽得明白。
豈料馬敬依然沒有覺悟,道:“不用不用,我留下來——”
“你先出去吧,你又不是專業的護士。”忽然,一直沉默的盛夫人開口了,第一句話便是讓馬敬出去!
馬敬話音未落,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盛夫人雖然說他不是專業的,但話裡有話,在場誰都能聽得清楚!已經對他不滿了!而更加讓他大跌眼鏡的是,盛夫人只是讓他一個人出去,而孫裕海和葉筠這兩個“外人”卻能留下來!
這是隻對自己一個不滿了啊!
馬敬頭上滲出幾滴冷汗,心想自己也是的,人家孫裕海留下來關你屁事啊!和孫裕海慪什麼氣?明知道人家盛夫人都左右爲難了,你還留下來幹嘛?看人家丟臉嗎?
他硬着頭皮說了句“那我連出去了”,轉身立刻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一個閃身出去,然後輕輕關上房門,整個過程,都可以看得出他無比窘迫。
馬敬一走,看護房內的氣氛陡然一鬆。
這時候還在看護房的,纔可以說是真正的“自己人”,方濡和於東不用說,他們作爲醫生,對盛書記的病情比較瞭解,肯定是要留下來的,而且私人交情,也比所謂的馬敬要更加熟悉。至於孫裕海和葉筠,他們兩個和盛夫人自然不像馬敬那樣能經常看到,但他們站在韓衍這一邊,正是他們請來韓衍,還得在中間調和關係,留下來也無可厚非。
而馬敬明顯不同,沒錯,比起孫裕海和葉筠,作爲盛書記的秘書,他和盛夫人的關係是更加熟悉的,但是他留下來,除了眼巴巴地看戲,還能有什麼作用?
盛夫人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沒用的人留下來看戲的!尤其是這場戲還關係到她堂堂省委副書記夫人的面子!
盛夫人的臉龐隱隱有點漲紅,大方如她,都不由得爲之前對韓衍的行爲感到臉紅,她實在是氣昏了頭,明明瞭解孫裕海的爲人,卻因爲心裡的怒火,沒了解一下情況就相信情緒激動之下作出的判斷,差點令愛人失去最後的希望。
但是現在讓她道歉實在有點那個,不是說她沒有歉意,而是難以表達,拋開她顯赫的身份不談,論年紀,她比韓衍要大,都能當他媽了!而且先前也對韓衍不客氣過,突然前後來一個大轉變,雖然她很欣喜遇到這麼一個醫術高明的小夥子,即使得罪過,但轉眼讓她低下頭道歉,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
只是轉念想到病房裡躺着的愛人,以及人家好心來幫忙治病,卻無端端被自己大罵了一頓,面對這些,自己丟一下臉又算什麼?重要的是韓衍能夠原諒她,然後爲丈夫看病!
心裡一定,盛夫人開口道:“真是很對不起,小夥子,之前我是衝動了,如果我能更有耐心一點,都將會是個不同的結果,希望你不要介懷。”這話一說完,盛夫人心裡立刻就鬆了下來,很多事,在做之前百般糾結,但是一旦做了,卻能立刻放鬆,做都做了,又沒做錯,更加不能回頭,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見盛夫人拉下臉來道歉,韓衍心裡的氣也消了,他的目的就是要這樣,你不是說我不能治好盛書記嘛,我就偏要在治好盛書記之前就讓你們閉上懷疑的嘴巴!長長自己的臉,也長長孫裕海和葉筠的臉,怎麼滴?
再者,他肯留下來,最重要的還是爲盛書記看一看病情,皆因孫裕海說了盛書記的爲官作風很好,肯爲老百姓辦實事,不然別說留下來,他根本就連來都不會來!
韓衍笑道:“這不要緊,來的時候我就做好要事先露一手的準備了,之前的話,都是開玩笑,倒是希望盛夫人不要介意我將你的病說出來。”
聽到他這麼說,盛夫人又鬆了一口氣,對韓衍的印象一下子由差到了極好,她還真怕韓衍對之前的事繼續耿耿於懷,要自己徹底舍下老臉道歉一番才肯原諒自己。沒想到作爲受氣的一方,竟然這麼簡簡單單就揭過去了,她欣喜異常,望向韓衍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之情,“這話說的?當然不介意了,要介意也是你介意纔對,剛剛真的是我的不對,我向你誠摯道歉。還有孫市長和葉醫生,整件事都是你們在忙前忙後,希望你能諒解我的衝動。”
“盛夫人千萬別這麼說,都是我應該做的。”孫裕海受寵若驚,盛夫人朝韓衍道歉很正常,畢竟她還要請韓衍給盛書記治病了,可是給自己道歉,這就太那個……不可置信了!
人家可是省委副書記夫人!即使是他們市委書記看到,都要客客氣氣的人物啊!居然能放下身段向自己道歉,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尤其是對韓衍感到由衷的佩服,如果不是韓衍,盛夫人是絕不可能向他道歉的。
葉筠也連忙推說了兩句,她同樣沒想到盛夫人會向她道歉,一時間心裡也感概不已,就算盛夫人得罪的是中央大員,也絕不可能爲了挽回和中央大員的關係,向中央大員身邊的下屬、身份不如她盛夫人的人道歉吧!偏偏韓衍就做到了!而韓衍的身份,只是海大的一個怕被媽媽揍的學生!
真是聽起來都讓人哭笑不得!
(那啥,過大年了啊,各位讀者大大可不可以給幾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