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過早餐,送唐月回到有點兒腐敗的大樓之後,韓衍便開車回家,準備再睡多會,雖然坐椅子上也睡得着,但是難免會睡得輕,很容易就被驚喜,整個晚上,他就沒怎麼睡好。
回到小區,恰好就見到了老媽和姑媽在樓下花園的石凳上拉着一個人說話,卻是以前的老鄰居董伯。
正想走過去打聲招呼聊兩句再回去睡,韓衍忽然想起,董伯家的孩子,不正是在唐月所說的那個化工廠打工麼?看唐月臉上那幾分焦急的神色,他也意識到了事情比較棘手,從內部員工這條線去了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不定對小姨有點幫助呢!
想到這裡,韓衍便快步走了過去,打起了招呼。
坐下寒暄了一下之後,韓衍正要問一下董伯關於化工廠的事,老媽也是率先開口了,道:“阿衍,董伯今天來其實就是想找你的,想問問你認識有什麼人能給他家董二合適的崗位,他們化工廠要裁員了,董二可能會被裁。”
董二,就是董伯的兒子。
韓衍頓時就有點驚訝,還以爲董伯是來敘舊,沒想到是爲了兒子的事,問道:“董伯,化工廠搬遷之後,下崗的工人不是有政府負責培訓和安排就業麼?而且培訓期間還能拿到一筆生活費,怎麼?董叔他不想去做?”
說起兒子這事,董伯臉上憂色深濃,嘆了一口氣,道:“哪能呢!怎麼不想去做啊?都是政府給安排的工作,相當於鐵飯碗了!可是現在政府只是口頭承諾的而已,等化工廠一搬遷出去,哪裡還管下崗工人的死活,唉,要是董二沒了這份工作,我們家小琳和小斌就有一個上不了學了啊!眼看都快開學了,卻出了這檔事,唉!”
董伯搖頭喪氣,憂心忡忡,彷彿自己兒子下崗已成定局。
“這些話誰說的啊?”韓衍這時也嗅到了其中的不尋常,他說的公信力的問題只是調侃一下而已,況且從小姨那瞭解到,這根本就不是口頭承諾,而是落了文件蓋了印章的,具有執行力,不可能說反悔就反悔,而且那幫工人早知道這消息了,好幾天都相安無事,突然就鬧起來,肯定有人從中搗鬼!
“這……”董伯頓時就結巴起來,說不出個所然,囁嚅道:“我聽我兒子這麼說的,他說大家都這麼傳,但具體從哪裡傳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多問幾句的時候就有人喊問這多幹什麼,有這樣的事大家才這麼傳,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然誰知道,喊了幾句這樣的話之後,大夥就鬧開了。現在在要求政府收回搬遷化工廠的決定。”
韓衍皺了皺眉,不消說,肯定是有員工想故意鬧事了!至於目的,可能就是不想工廠搬遷,因爲這間化工廠是老工廠,廠址在一個挺繁華的地段,住所、吃飯、逛街等等什麼的都方便,可是化工廠污染大,是絕對不適合在城市內部設廠的,所以搬遷是不可能停下的事。
想了一下,韓衍道:“董伯,你現在就通知一下你兒子,讓他先穩定一下員工的情緒,都是風言風語而已,有什麼事等政府的人去了再說,這麼鬧也鬧不出個所然是不?要是真正想爲自己爭利益的,就冷靜下來,和政府談好,先拿一個月的生活費,要是到時不培訓不安排就業的話,再鬧纔是個理,才能理直氣壯,現在鬧算什麼啊?”
“這,大夥兒都挺激動的,不知道能不能叫住……”董伯遲疑起來,在這種情況下爲政府說話,肯定會成爲衆矢之的,搞不好被暴揍一頓就麻煩了!
韓衍也看出了他的不情願,道:“現在也不是讓你兒子幫政府說話,而是讓大家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怎麼和政府談判,爭取自己的利益,這麼鬧,工也開不了,老闆賺不了錢,那樣就有工資了麼?到頭來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而已。”
董伯想了想,也覺得確實是這樣,員工們鬧,不是什麼的爲了工廠,純粹就是爲了利益而已,不去談判爭取利益,反而繼續鬧,這不是鬧着鬧着就忘記了目的麼?可不能這樣的吶!
“好,我現在立刻就給我兒子打電話,他在工廠里人緣挺好的,估計能勸住不少人。”董伯說道,立馬便拿出手機給兒子撥了過去。
想了想韓衍也走出了一邊,撥通了劉四的電話。
“衍哥,有什麼事麼?”
“嗯,你路子廣,知不知道成旭化工廠發生的事?”
“他們員工罷工這件事麼?”
“沒錯,有關我小姨,你調查一下是誰煽風點火。”
“他們竟然還想敲詐唐市長?真是膽大包天了!衍哥,不用查,昨晚大家訓練散了之後,我正回到家,下面的兄弟就給了我電話,告訴我有‘生意’上門……”
將整件事停下來,韓衍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這件事,還真是個別員工搗鬼弄出來的,而且,還不是單純爲了不想化工廠搬遷,而是有目的地爲了讓化工廠搬遷的事先擱下來,給唐月的政績劃上不好的一筆!
“看來他們還真是想針對唐市長了,怎麼辦?要是直接教訓那幾個人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啊。”劉四提醒道。
“我有分寸的,對了,準備一下公司,過幾天我小姨她準備去公司給大夥兒宣傳宣傳。”韓衍說道,話鋒一轉,卻是說道了給揚名保安“打廣告”的事上。
挺韓衍這麼說,劉四也知道韓衍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法,對唐月要去揚名公司,也是大喜,道:“那我讓那幫小子準備一下,不然老是一副流氓樣,給我們丟臉。”
昔人的打手化身保安還得到高官的視察,劉四想想就覺得際遇這東西,真不是個人能猜到的……
掛了電話,韓衍立馬便撥通了孫立民的私人電話:“成旭化工廠的事,查查其中幾個員工的銀行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