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很簡陋,也沒有什麼可以坐的椅子,更不要說有辦公桌老闆椅了。這裡還是以鋪蓋爲主,唯一能算的上是傢俱的就是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的樹根。樹根已經被修整過,立在地上,上面放了一塊不規則的木屑板,就當是這個帳篷的會議桌和餐桌了。
帳篷中不光空氣不新鮮,還到處充斥着一種男人特有的汗臭味,加上陳家莊的老少爺們也不講究,進了帳篷就把鞋給脫了,那種鞋裡散發的味道真是有點帶勁。還不止呢,還要加上抽旱菸的味道,這幾種氣味混合在一起,誰也掩蓋不了誰。這些氣味單獨一種就讓人有點受不了,現在幾種味道加在一起,那種銷魂簡直是沒辦法形容。
這就好比世界上10大毒藥氰化物、毒鼠強、尼古丁、眼鏡王蛇毒、蓖麻毒素、相思子毒素、沙林毒氣、VX神經毒素、炭疽毒素、肉桿菌毒素這些混合在一起,所產生的殺傷性。其中最弱的氰化物一克可殺*,最強的毒王之王是生豬肉中一種肉桿菌,它分泌出的毒素肉桿菌毒素一億分之7克就可殺死一個成年人,一克可以殺1200萬人,換算下來就是半公斤這玩意就足夠殺光全人類。這些傢伙加在一起的毒性能不厲害嗎,現在帳篷中的現狀就是這樣。
不過在裡面呆了一段時間的人已經產生了抗毒性,不得不說人是最能適應各種惡劣環境的生物,鼻子都能把毒氣給過濾掉。可是剛進來的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陳實和二娃好一點,剛纔已經來過這個帳篷,受過薰陶了,有了心理準備,可是胖子就有點受不了了。
上學的時候宿舍也是有這幾種味道交雜混合,不過那時候一個宿舍人不多,窗戶也沒有關死,殺傷力和現在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胖子嗆了幾下,臉上就再也沒有露出一點異樣的神情。
這點看在陳實和村長眼中,都覺得這個胖子是個值得交往的人,要是換了一個人,早就受不了,要不就罵罵咧咧,要不就跑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了。這樣能不動聲色的人,不是有什麼企圖,就是把陳家莊的鄉親們當成自己的鄉親了。子不嫌母醜,也沒有誰會討厭自己的父老鄉親。
村長把三個人拉到靠近那桌子邊的牀鋪上坐了下來。陳實也沒有讓村長久等,把他和胖子商量的結果說了出來。在陳實說完這些話,整個帳篷靜悄悄的,大家都在消化陳實透露出來的消息,不過大家工作了一天的疲憊,還是被這個消息給驅散了,大家都提起了精神。過了好一夥,大家才把這個消息給消化了,頓時帳篷就像開了鍋一樣,沸騰了。
陳家莊的人有了盼頭,有了固定的工作,沒有人是不開心的,這就是希望。
村長也是大喜過望,陳家莊註定要在他的手裡發揚廣大的,這是前任們沒有做到過的事情。名和利,這些都是沒有人能輕易看穿的,有人喜歡名,有人喜歡利,如果能夠名利雙收,天下間估計沒有幾個人是不喜歡的。村長現在就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即給陳家莊幹了好事,把陳家莊帶向了橫木縣,也讓大家收入多起來,這個大家當然也包括村長了。他也是很激動,這一段時間他揹負的壓力太大了。
這個決定也讓他卸下了包袱,可以輕裝上陣,好好幹他一番事業。他也好像年輕了好幾歲,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忘記他村長的身份,沒有像其餘人一樣歡呼,手舞足蹈,他還要維持一下村長的威嚴。
村長等大家都歡呼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清了清嗓子,開始把一系列的事情給佈置下去。
“木頭,你先去把小唐哥給找過來,快去快回,我們這麼多人等着咧。”村長也是一時激動,有點語無倫次,要木頭趕緊把人找來。只有把這事情解決了大家纔有心思幹別的。
在等木頭喊小唐的時候,大家在帳篷裡都是坐立不安,很是緊張,誰也沒有說話,都望着帳篷的進口,盼着小唐趕緊到來。滿帳篷的人,只有胖子還是氣定神閒,這件事情在他看來十拿九穩,他是由衷的爲陳實他們高興。至於村長,也是在假裝鎮定,握着煙桿的手都有點開始輕微的顫抖,無不顯示他內心的緊張。
在大家的千呼萬喚中,小唐終於姍姍來遲。小唐是當兵的,幹什麼都是雷厲風行,當然走路也是一陣風一樣,來的速度當然是很快的了。可是在等待中大家卻認爲他走的慢,來的太慢了,恨不得大家一起過去把他給擡過來。
小唐迅速的走進帳篷,後面跟着木頭,給這個充滿渾濁空氣的帳篷內帶來了一陣新鮮的空氣。村長也沒有等小唐打招呼,主動走上前去,要把他們的決定告訴小唐,讓小唐轉告給黃老闆,看黃老闆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到大家期盼的目光,小唐這個在社會上混了一段時間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意思呢。他馬上拿起黃老闆專門給他配的一臺摩托羅拉3200,也就是俗稱的大哥大。當時的市場價是15000元,這是什麼概念,當時一個普通的國企員工,一年到頭來的收入也就是1000多元,好一點的也就是2000出頭,買這麼一臺大哥大,要10多個國企工人的一年收入之和,而且這些企業還要是非常紅火的。雖然現在大哥大也漸漸被淘汰,取而代之是更加小巧,功能更加強大的手機,在這個封閉的內陸城市,大哥大還是很少見的。趕時髦,又有錢的煤老闆在手機一上市就紛紛換上了高科技,不然怎麼引領時代的潮流,不然這麼顯示他們地位的高人一等,不然怎麼顯示他們有錢呢。
黃老闆本來也不想換大哥大的,他覺得大哥大挺對他胃口的,他也沒有必要去用手機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可是在他女兒的鄙視下,他只好也跟着換了手機。這個大哥大當然不能丟了,就當是廢物利用,給小唐帶到工地上來用,工地上有什麼事情好及時和他聯繫,這個獒園實在是拖不得了。
在大家的注視中,小唐撥通了黃老闆的電話。大家除了胖子以外都沒有見到過大哥大,都一個個交頭接耳的,問那個黑色的磚頭是什麼東西。
在大家的交談聲中,電話響了兩下馬上就有人接聽。小唐讓接聽的人把電話交給黃老闆後,就把這邊陳家莊的決定給黃老闆彙報了一下。黃老闆問了幾句細節問題後,在知道村長他們要推遲報價的消息後,也沒有什麼不滿,大手一揮,就這樣可以開始合作了。黃老闆也不怕村長他們亂報價,在橫木縣敢這樣陰黃老闆的人還沒有出生,所以價錢不是問題,關鍵還是能快點把獒園給修出個樣子來,纔是正事。
等小唐把黃老闆的決定宣佈以後,開始還有點細小聲音的帳篷,再次被歡呼聲充滿。村長也是激動萬分,現在唯一能表達他心情的就是喝酒了。他趕忙把小唐和胖子拉住,讓他們留下來,今晚不醉不歸。
村長在帳篷裡一陣折騰,把整個帳篷的人弄得雞飛狗跳,大家也是樂在其中。並沒有因爲村長的呵斥而感到不高興,大家都看出了村長是在假裝嚴肅。
外面準備晚飯的人也過來通知大家可以開飯了,這下大家就更等不及了。
“大家先慢點,黃老闆雖然給我們買了肉,但是今天做的不夠多,大家等一會,讓燒飯的人去把所有的肉食給燉了,我們再等一夥。”村長制止了喧鬧的人羣。
這一下大家就像過年一樣。陳家莊的人這些年過年哪有過這樣的待遇啊,要不是陳實考上大學,他們沾陳實的光,吃了一頓豬肉以外,還不知道多少年吃不上新鮮豬肉。有點肉也是在罈子裡埋了好多年捨不得吃的醃肉,當傳家寶。村長本打算今天熬點豬油,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把新鮮的肉留着以後慢慢吃,哪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合作的事情一定下來,村長就決定要好好慶祝一下,陳家莊的人苦了好久了。
陳家莊人是高興了,可忙壞了做飯的人,不過他們忙的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村長又要向周圍的人湊些錢,去買酒,大家好藉着這個機會痛塊喝一場。
胖子見了,連忙制止住了村長,讓他不要忙活了,他來準備酒,就當是給陳家莊人慶祝了。村長也沒有推辭,陳家莊人會記住胖子這個朋友的。沒有過多的語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趁現在做飯的還在燉肉,還有一段時間,胖子就把車上他帶來的菸酒搬了下來,放到村長的帳篷裡,又隨手點了幾個人上車,跟着他一起去搬酒,100多人,還是100多陝北的漢子,哪個酒量小的了,酒水少了肯定不夠盡興。
胖子也沒有再去買剛纔提過來的高檔菸酒,他認識附近的一家小酒廠的人,那裡的純糧食釀造的高粱酒度數也合適,口感也不錯,關鍵釀酒的人還沒有學會弄虛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