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些混街頭的,沒什麼時間觀念。也可能是他太過自信,放大了自己的影響力。人家大姐大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怎麼會輕易的聽他擺佈?
想到這些,謝二雷的心裡就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他感覺自己被輕視了,或者說是,被自己的自信給打擊到了。
“二雷哥哥,你怎麼了?”柳依依發現一向很樂觀的謝二雷,現在居然愁眉苦臉的,就關切的問道。
“嗯……沒事兒。”謝二雷回過神來,衝着柳依依笑了笑。不管他有多煩,只要看看乖巧的柳依依,總是能很快的靜下來。
“哦……”柳依依點了點頭。
車子駛到了校門口,本來應該衝着他敬禮的馬大國,今天卻沒有,而是一個勁兒的衝着他招手。
謝二雷把車子靠邊停下,馬大國趕緊跑了過來,衝着他說道:“雷哥,你有個快遞。”
“我的?”謝二雷一愣道。
“是的,不過也不算是快遞,是一個小夥子送來的,讓我們轉交給你。”馬大國轉過身衝着警務室喊道,“快,把雷哥的包裹拿來!”
一個校警趕緊跑了過來,將一個和兩塊板磚加起來差不多大小的,密封的紙盒子,遞給了謝二雷。
“謝謝哈。那你們先忙着,我走了。”
“好嘞,雷哥慢走!”馬大國和另一個校警,齊刷刷的立正,向謝二雷敬了個禮說道。
謝二雷的車子剛出門,又是一輛商務車開了過來,馬大國看了看車牌號,假裝沒看見,轉身走了。
“哎,小馬!”商務車也靠邊停下了,車窗搖下,一個大圓臉彈出了窗外。
“尤主任!”馬大國皺了皺眉頭,又換上一副笑臉,跑過來,衝着一臉疑惑的尤兵尤主任說道,“你找我有事?”
“剛纔出去那誰呀?”尤兵用眼神指了指校門口說道。
“是學校的一個老師。”
“老師?那你們給他敬禮幹啥?”
“嗯……我們……”馬大國摸着腦袋,想了想說道,“我們在練習呢,不是要給校長敬禮嗎,怕不標準,就找別人試一試。”
馬大國很清楚,尤兵是來找茬的。因爲他們衝着一個普通的老師敬禮,對他這個主任,卻沒有任何表示。
聽了馬大國的解釋,尤兵瞪了他一眼,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悶悶的走了。
謝二雷很快的回了家,打開包裹一看,裡面竟然裝着五摞沒開封的百元大鈔!還有一個信箋,上面寫着:如果有時間,請再到酒吧一敘。
落款是:大姐。
謝二雷看看錢,又看看信箋,笑了笑。最後關頭,大姐大總算開竅了,他也不用再去找麻煩了。隨手把信箋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帶上錢,驅車離開。
半個小時後,當謝二雷把五萬塊錢,堆到二狗的牀邊的時候,二狗和大熊都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一眼,又納悶兒的看向了謝二雷。
“這是去年你們幫人家做事的報酬。”謝二雷緩緩說道,“不過,有句話雖然不好說,可我還是要提醒你們。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上次你們被脅迫着出賣了大哥,看在你們也是有苦衷的份兒上
,我就不說什麼了。我把你們應得的報酬拿回來了,希望不會再有下次。”
“不會的不會的。”大熊連連擺手道,“雷哥,我們的人品你也是知道的。”
“是啊,雷哥。”二狗也拍着胸脯子說道,“上次要不是他們以命相要脅,我是斷然不會出賣包小龍的。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畢竟是我們的大哥。出來混了這麼多年了,雖然沒混出什麼成績,但你剛纔說的那些,我們還是明白的。”
“嗯,能從經歷的事件中總結出經驗教訓,比得到物質上的回報更重要。”謝二雷點了點頭說道,“這些錢,你們兩個自行處理。花了也行,存着也行,我就不管了。”
“嗯……”二狗皺着眉頭想了想,又把目光投向了大熊。
“刀哥,我聽你的。”大熊說道。
“嗯,好。”二狗一點頭,對着謝二雷說道,“雷哥,你也知道,我和大熊都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要這些錢也沒啥用。自打我們兩個有幸結識雷哥你以來,沒少受你的照顧。我們一直在想呢,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們能力有限、無以爲報。這五萬塊錢對你們來說,雖然不多,可我還是想給你,就算是我們請你吃飯喝酒了。還請雷哥不要推辭,這是我們兄弟的一點心意。”
“嗯嗯。”大熊也不住的點頭說道,“雷哥,我也是這個意思。”
謝二雷擺了擺手:“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能拿你們的這些錢。這些錢,本來就該屬於你們。而且你們受的這些苦,都是這些錢害的。我要是拿了這些錢,那你們的苦,不是白吃了?不妥不妥,而且我現在也沒啥用大錢的地方,小錢我自己有。你們還是自己留着吧,現在用不上,留着娶媳婦兒也行啊。”
“不不,雷哥,如今我們得到你的庇佑,就是對我們吃的這些苦的最好的回報了。”二狗又尷尬的摸了摸腦袋說道,“而且,就我們這樣的,哪會有女孩子看的上啊?所以,這些錢,雷哥你一定要收下。”
“別說了,我不會收的。要不,這樣吧……”謝二雷想了想,拿起了三萬塊說道,“你們一人留一萬,應急的時候用。這三萬塊,給樑叔和米叔吧。他們救過你們的命,還花了這麼多的醫藥費。”
“嗯……沒問題啊。”二狗想了想,一點頭說道,“全憑雷哥做主。”
“好。”謝二雷一點頭,出去了。五分鐘後,他就回來了,把兩疊鈔票放回牀上說道,“他們說什麼也不要,最後勉強拿了一萬塊,說是醫藥費。我也勸不過他們,那就你們自己留着吧,我替你們分了,一人兩萬。”
“雷哥,我……”二狗皺着眉頭,還想說點什麼的,卻被謝二雷制止了。
“別說了,我也不是墨跡的人,我要拿,一開始就直接收下了。”謝二雷一本正經的說道,“再說可就沒意思了,讓你們收着就收着。”
“那好吧。”見謝二雷態度堅決,二狗只能點了點頭說道,“謝謝雷哥!”
謝二雷點了點頭,又對着二狗說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現在我可以自由下牀行走了。雖然暫時還幹不了體力活兒,打理自己的飲食起居,
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就好。現在你自己有錢了,可以買些補品,儘快把身體養好。”
“好。我也想盡快康復起來,一直窩在牀上,我感覺自己都快發黴了。”
“你現在身體不便就算了。”謝二雷轉過頭對着大熊說道,“我買了幾箱啤酒,還在車裡,來幫我搬一下。”
“好嘞。”
謝二雷帶着大熊到了車跟前,打開後備箱,將他在來的路上進超市買了兩箱啤酒,和一袋子蔬菜提了出來。
大熊搬起兩箱啤酒就準備走,謝二雷叫住了他:“等一下。”
“哦。”大熊停住了腳步。
“把箱子放下吧。”謝二雷從車裡拿出了一隻皮質手套,拆開一箱啤酒,拿出了一瓶,連同手套一併遞給了大熊。
“雷哥,這是?”大熊看看啤酒和手套,愣愣的問道。
“戴上手套。”謝二雷又指了指啤酒說道,“然後用手捏碎它。”
“啊?”大熊聽得一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驚恐的看看啤酒,又對着謝二雷說道,“雷哥,你跟我開玩笑吧?”
“沒有。照我說的做。”
“哦。”大熊搞不清楚謝二雷到底要幹什麼,只能呆呆按着他的意思,戴上了手套,然後握住啤酒瓶,使勁兒的捏起來。
可是,試了好幾次,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瓶子還是沒有反應。他只得放棄,苦着臉看向了謝二雷。
“別灰心,繼續。保持放鬆,心無雜念,讓自己儘可能的安靜下來,就像是在漆黑的夜晚,沒有任何的打擾一般。然後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手上,猛然發力。”
“哦……”大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句一句的理解着謝二雷的話,試着讓自己進入到他說的那種境界中。
可是,大白天的,大熊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讓自己完全靜下來。
人的思維就是這樣,越不願想起某件事,它偏偏會不停的在腦海裡縈繞。越想靜下心來,心裡就會越亂。
大熊都想放棄了,可是見謝二雷還一臉期待的看着他,他就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咬着牙,緩緩閉上了眼睛,繼續努力。
謝二雷也理解,想讓人突然間變得安靜,還是心無雜念的那種,確實有難度。就像剛開始師父讓他那麼做的時候,也很難進入忘我的境界。所以,見大熊實在爲難,他就提醒道:“你如果無法讓自己完全安靜下來,那就想着輕鬆的事情,越輕鬆越好!”
“嗯。”大熊一點頭,可是隨即又疑惑了。
現在他的腦海裡,往回翻十年的記憶,那也是在街頭混,整天提心吊膽的,哪有輕鬆的事情?
沒辦法,只能繼續把記憶往前推移,回到了他兒時的場景……
在很小的時候,大熊就和二狗住的很近,兩人都不愛學習,都喜歡闖禍,所謂臭味相投,兩人從小關係酒好。閒暇時間,除了攔在路上脫女孩子的褲子,就是到女廁所旁邊偷看。
當然了,他們也有健康的活動,比如掰手腕!爭強好勝,基本上是每個小男孩的天性。
想象着兒時和二狗掰手腕的場景,大熊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