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來,轉眼間又到了一年的盡頭。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終於降下,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沒有停過,第二天起來整個世界似乎都變成了白色,大雪將街面和房屋的屋頂全都鋪滿,如此純白讓人一看頓時覺得內心安寧,似乎心中的一切污濁都被這白色給盪滌一空。
鎮州城熙陽街上的城主府不知道擴建了好幾次,如今的城主府變得就好像皇宮一樣氣派。鎮州城內路過熙陽街的人在經過城主府時都會下意識的往裡面看兩眼,然後虔誠的行禮心中默唸“薩滿保佑,保佑偉大的城主大人健康平安喜樂無憂。”。
而此時的樑薪卻坐在城主府中庭大院的三樓,他穿着一件單薄的衣裳從護欄看出去。外面的銀裝素裹讓樑薪忍不住低聲感嘆道:“也不知道大宋下雪了沒有,還記得當年汴京大雪我帶着一衆兄弟離開汴京,那個時候的雪似乎也像現在這樣大。”
說完,樑薪立刻想起了他們結義四兄弟裡面,三哥樑瑞以命相救成全了兄弟之誼,但是大哥林沖卻背叛了兄弟情誼,並且還害死了王三石這個好兄弟。四個兄弟裡面如今任然還在一起的就只有自己和二哥了,樑薪想到這裡心情忍不住有些悲嘆,忍不住又微微嘆了口氣。
突然間樑薪感覺背上一暖,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有人給自己披了一件貂裘披風,樑薪沒有轉頭就叫道:“詩音,你來了。”樑薪耳力過人,加之他又和自己的這幾位夫人朝夕相處,她們每個人吐納的聲音樑薪一聽便能分辨出來。
“相公,下雪了。這外面風寒,多穿點衣服吧。”詩音柔聲說道。
樑薪回過頭牽着詩音的手抱起她放在自己懷裡,樑薪用披風將詩音裹住,詩音柔順地靠在樑薪懷裡靜靜地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樑薪道:“夫人,跟着我一起以後我不僅陸陸續續娶了這麼多夫人,並且還害得你們跟着我東奔西走如今更是遠離故土來到了這異國他鄉,這一呆就呆了四五年。夫人,你會怪我嗎?”
“相公難道還不瞭解詩音??詩音的心意嗎?”詩音往樑薪懷裡擠了擠,她的聲音很輕但卻聽着很清晰。在這冰雪天地之間聽着詩音這樣的聲音,你會感覺自己的心境都會平和很多。詩音低聲道:“詩音不在乎相公有幾位夫人,也不在乎相公是王侯將相還是平民百姓。詩音只想陪在相公身旁,永遠地陪着你。給你生孩子,照顧你的起居飲食。這樣,就夠了。
詩音沒想過太多,詩音只希望相公愛我和愛其她幾位姐姐是一樣多的就好了。至於相公說的背井離鄉,其實詩音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果詩音呆的地方有相公在,哪怕是四面透風的茅草屋對於詩音來說也好像是皇宮一樣。如果詩音呆的地方沒有相公在,就算是住在皇宮裡面也好像是在地獄裡受煎熬一般。”
“詩音。”樑薪動情地叫了一聲。他緊緊地抱着詩音,貪婪地吸取着詩音身上如同幽蘭一般的體香。他低聲說道:“相公愛你,也愛你們每一個人。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就好像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般,因爲你們都是這麼的好,而我卻又是這麼幸運的擁有了你們。我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幸運的一點都不真實。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麼我自己一世長眠永遠不要醒來。”
“相公。”詩音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樑薪輕易地找到了詩音的嘴脣一下吻下去。一吻完畢,詩音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樑薪看了詩音一會兒將她抱起來走到了房間裡面去。
正午的時候,雪停了。曹元正派了人手去清掃大街上的積雪,樑薪從房間裡出來剛準備去書房時就遇到了曹元正,樑薪立刻叫住曹元正讓他自己一起到書房去。進了書房以後曹元正在樑薪的眼神示意下坐到他常坐的那張梨花木太師椅上,樑薪也坐到他書桌後面的椅子上去。
樑薪開口問道:“元正,我們的購物券已經推出去幾個月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曹元正點點頭道:“王爺,屬下正準備跟你上報此事。我們購物券的銷售效果驚人的好,如今僅僅憑藉購物券我們已經套回了兩千三百多萬兩白銀。”
“兩千三百多萬兩白銀?”樑薪眼睛一睜,他微微張着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兩千三百多萬兩白銀,這是一個什麼概念?整個西北路流通的白銀銅錢有多少?恐怕也就比這個多一點多不到哪裡去了吧,大宋最高的時候一年的賦稅是過億兩白銀,而樑薪現在套回來的白銀就已經有了大宋最高年賦稅的五分之一。
曹元正接着說道:“我們控制着白銀的流通,所以現在整個西北路已經有大部分的人在使用購物券直接進行流通。購物券的防僞我們特地從大宋找來了當初幫我們製作大宋龍票的人,所以這一方面絕對可以放心,遼國境內絕不會有人能將咱們的購物券僞造出來。”
“好。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元正,立刻寫一封信給耶律大石讓他把乖乖的將北阻卜讓出一半來,如果不讓我會讓他好看。就這麼說,看他怎麼回覆了再說。”
“好。”曹元正二話不說應下來,他也很激動,迫切地想要看一下耶律大石這次會如何應對王爺接下來的一系列反擊。
樑薪的書信傳遞十分快,通過飛鷹傳書他在鎮州城剛開始吃午飯時耶律大石已經收到了樑薪的書信。李旬陽將樑薪的書信展開念給耶律大石聽,耶律大石聽罷頓時忍不住一口茶水噴出來。
“哈哈哈哈……這個樑薪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還讓我好看?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他究竟能怎麼個讓本王好看法,難道他還能跑到本王的王府門口坐着罵本王個三天三夜嗎?”耶律大石大笑着說道,樑薪的那封書信似乎不僅沒有引起耶律大石的擔心反而還讓他感覺到了很大的喜感。
一旁的李旬陽仔細看着樑薪那封書信的措辭,因爲他對樑薪的瞭解,所以他心中隱隱有不安。李旬陽皺着眉道:“王爺,我們可能還是要小心一點啊。在我的印象當中樑王爺越是這麼輕描淡寫的時候越是代表他很有把握,他說要讓我們好看,可能整個佈局已經完成就等收網那一刻了。”
“佈局?收網?哼……”耶律大石不屑地輕哼一聲道:“本王當要看看他怎麼個佈局收網法,傳令下去讓所有人提高警惕,本王的王府再增添一倍的護衛。另外,旬陽你立刻回一封書信回去,上面就寫四個字‘看君表演’。”
“王爺……我覺得這樣不妥,樑王爺是我們的盟友,我們使計佔了整個北阻卜已經是不義了。再這麼回覆是不是……”李旬陽不無擔憂地說道。
“旬陽,本王知道你以前是樑王爺的下屬,並且至今你對樑王爺是敬佩不已。不過樑王爺都已經發函來說要讓本王好看了,本王還忍他那不是變縮頭烏龜了嗎?就按本王說的做,回信吧。”耶律大石堅持說道。
李旬陽看了耶律大石一眼後欲言又止,他微微沉默了一下後點頭道:“好吧。”李旬陽轉身,走出幾步後李旬陽轉頭回來對耶律大石道:“王爺,屬下有一句話必須說清楚。自從屬下跟隨王爺以後就一心想着爲王爺效力,屬下一切所思所想全都是爲了王爺,絕未想過樑王爺一絲一毫,如果屬下此言有虛就讓屬下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旬陽你……”耶律大石微微一怔,他看了李旬陽一會兒後道:“算了算了,此事算本王的錯。旬陽你去吧,本王以後絕不再猜疑你了。”
“多謝王爺。”李旬陽跪地行了一禮後轉身離開。
有了飛鷹傳書傳信的速度十分快捷,下午的時候樑薪就接到了耶律大石的回信。看見那四個字樑薪也笑了,他笑的沒有耶律大石那麼誇張但是卻帶着一絲早知道是這樣的意味。
樑薪放下那張字條以後就對曹元正說道:“元正,立刻傳令下去以後凡是耶律大石轄管區域內的任何人不允許在西北貿易鎮內使用購物券。”
“是!”曹元正應命過後轉身離開。
當日無話,次日清晨天亮剛剛亮的時候西北鎮已經開始開市。憑藉着西北鎮不僅樑薪賺的盆滿鉢滿,就連四大家族的人也是大發橫財。不過這四大家族裡的人賺點錢也沒事,嶽濟和趙先有都已經被樑薪的藥物控制,他們的錢如果樑薪招招手要拿一點他們還敢不給?至於沈殿堂和錢如雲,這兩個人都視樑薪爲畢生大恩人,一直堅定不移地支持着他,所以讓他們二人賺點錢也無妨。
樑薪想了想後走出書房,路上遇到張世豪樑薪笑着說道:“正在找你,帶五萬兵馬去西北鎮的入口處鎮守住。明天可能有得你們忙的了。”